萧遥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句话,当时说完还觉得哪里不妥,现在想来的确有些不太适宜,自己和张晓雨只是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可言,而自己却冲口说道为了她即便是死了也愿意,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唐突冒昧。但自己心里却也真是这么想的,好不矛盾。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萧遥不搭言,张晓雨冷笑一声说道:“我娘早就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出的话一定不要当真,果然没说错。”说着竟偏过头去,一脸落寞之色。
萧遥福至心灵,忙说道:“晓雨姑娘,我说的那句乃是我的心里话。”
张晓雨转过头来,横波流转,一双清澈的眸子闪动着一丝喜色,咬了咬嘴唇,最后淡淡地道:“算了,谁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说的也是,”萧遥沉吟道,思索了片刻,又说道:“晓雨姑娘此刻不信也是自然,不过以后萧遥会证明给你看。”
张晓雨闻言,抬头看了看萧遥,只见他神色严肃,不像作假,内心又感到些许的喜悦,随即说道:“算了,这事也无从探究。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萧遥急道。
“当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去水云寨瞧瞧热闹。”张晓雨说道。
萧遥一听心中大喜,忙道:“不瞒晓雨姑娘,我也正要赶往水云寨。”
“原来我们是同路,那再好不过了,可以结伴同行。”张晓雨道。
萧遥乐呵呵急忙点头,口中说道:“能和晓雨姑娘同行,我求之不得。”
张晓雨莞尔一笑,明眸皓齿,云鬓玉颜,煞是好看。
萧遥注视片刻,便觉心旌摇动,不能自已。
“喂!”张晓雨招呼道,“你愣什么神啊,我们赶快走吧。”
萧遥一怔,缓过神来,讪讪点了点头。
两人结伴而行,沿着林中道路一路向南走去。
两旁密林枝干参天,浓荫匝地,阳光穿过密林投下来斑驳的碎影,一阵清风拂过,那些明灭的光影便瞬间散乱,待得风息林静,又恢复了常态。
二人时而肩并着肩,时而一前一后,张晓雨如同快乐的小孩子,蹦跳雀跃着,一会儿跑到路旁的野花丛中摘几朵鲜花拿在手里玩弄着,一会儿哼着小曲窜到一颗大树上去追逐树枝上的鸟儿。看到张晓雨如此天真烂漫,萧遥想起了小师妹陆雨薇,小师妹也是如此的充满快乐,无忧无虑,而且也是同样的美丽,只是张晓雨更有些脾气。
两人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时间已交酉初,林中显得有些晦暗。
“天快黑了,不知前面的集镇还有多远!”张晓雨抬头望了望前方,大路依然没有尽头。
“晓雨姑娘不必担心,”萧遥说道,“萧遥随时可以带你御剑飞行,不愁集镇有多远。”
“呦呵!”张晓雨恍然大悟道,“可能是我一个人习惯了,突然有你在身边我却未曾想到这一点,那还不快把飞剑放出来。”
萧遥闻言,剑诀一引,若木神剑破空而起,萧遥看了看张晓雨一脸的犹豫。
张晓雨正自纳闷,忽然也明白了几分,倒是她比较放得开,一把拉住萧遥的手,道了声:“还愣着干啥?走吧。”
萧遥又一次握着那柔滑细腻的手,心脏仍是一阵急促地跳动,同时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敢再想,忙拉着张晓雨纵身上了飞剑,化作一道长虹朝前方飞去。
只消一顿饭的功夫,前面脚下便闪出一个集镇,萧遥在集镇外面不远处收起了剑光。
落了地之后,萧遥很是尴尬地松开了手掌,脸上一片绯红,忸怩之下张口结舌,不敢正视张晓雨。
张晓雨年纪虽小萧遥两岁,但少女成熟更早,此时已知一些男女之事,初见萧遥对自己总是闪烁不定,未曾在意,此番才留心观察,登时便猜出几分,心中不免有些悸动,脸上滚烫起来,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别扭。
两人似乎都觉察到对方的异样,彼此也不打破这样的氛围,一前一后径往集镇走去。
进了集镇,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此时正值饭口,一些饭铺酒肆顾客盈门,生意火爆。
还是张晓雨性格开朗,甫一进了集镇,便把刚才的尴尬氛围打破,口中说道:“现在天色渐晚,我们需要先找个客栈。”
萧遥点头维诺
张晓雨在前,萧遥随后,从集镇的北头一直走到南头,所遇客栈虽多,却难入张晓雨的靓眼,最后在集镇南头的一家大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张晓雨抬头在外面张望了一番,回头对萧遥说道:“就这家吧。”
萧遥一脸苦涩,张口结舌似有话说。
原来萧遥一路走来,见一些客栈装潢豪华,但张晓雨却频频摇头,顺手摸向怀中,只有区区十两纹银,心中不免有些局促不安。及至走到南头这家大客栈,只一照面,萧遥便觉得囊中羞涩更甚,似乎消费不起,是以一脸窘迫之色。
张晓雨见萧遥欲言又止,一副苦相,便猜出七八分,忙得意地说道:“你救我一次,我还没有好好报答,这次住店和吃饭由我会钞,你莫要与我争抢。”也不待萧遥回答,径直走进客栈。
萧遥一声叹息,暗怪自己未曾多带些银子,后一转念,想到自己的银子也都是应用到了恰当的地方,即便如此,还是觉得由张晓雨会钞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于是也就跟着进了客栈。
张晓雨要了两间上房,又叫伙计准备一些酒菜送到自己房间。
二人上楼之后,进了各自的房间。
萧遥坐在床上,准备打坐练功,但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头脑之中不断浮现张晓雨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那个绿色的身影总是在眼前跳动,几次调整都难以平复,后来索性就不再打坐练功,而是任凭思绪自由飞驰。
这一刻,屋子里静悄悄,仔细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遇到张晓雨之后的事,心中竟有丝丝甜意,忽又回想起在死谷中的一些点点滴滴,暗中惊道:在死谷的五年之中,那个绿衣身影曾无数次在我的脑海之中闪动,而今天和她遇见,我又总感到莫名的情愫在身心激荡,她每一次说话,我都觉得悦耳动听,每一次欢笑更是让自己心头为之喜悦莫名,即便是每一次嗔怒,那撅起的小嘴,那拧紧的眉毛,自己都是那么喜欢看,难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么?想到此处,萧遥浑身一个激灵,胸膛之中那颗心脏越发剧烈地跳动,又感觉全身毛孔僨张,一股灼热气流从内向外激散,尤其是脸上,更是火辣辣发烫。萧遥此刻已经确信无疑,自己是在喜欢张晓雨,而且是特别特别喜欢,宁愿为她付出一切。
萧遥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
正在这个当儿,敲门声响起。
萧遥“做贼心虚”,吓得不行,喘着急促的呼吸问道:“谁?”
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官爷,是我,与您同来的女客官让我招呼您去她房间里用餐。”
萧遥答应了一声,听伙计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萧遥才逐渐恢复平静。
想到一会儿又可以见到张晓雨,心中无比激动,也又有几分忐忑。
萧遥平素放诞不羁,此刻却抄起一面铜镜,对着自己好一阵端详,整理整理衣装,才走出房间。
萧遥走到张晓雨房门前,只见房门虚掩,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口中说道:“晓雨姑娘,是我。”
里面传来了张晓雨欢快的声音:“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