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家似乎有些难于启齿,顿了顿才道:“去年李员外有一次在府里宴请宾客,太守云龙就是座上贵宾,当时四位夫人也都在场陪坐,想是那次这太……云龙就看上了三位夫人年轻美貌,因此他向我暗示要公冶先生帮忙纳三位夫人为妾……”
公冶崟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地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几上,震得几上的茶杯跳了起来,茶水四溢,勃然大怒道:“这个王八蛋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
鲁管家忙从怀里掏出个手巾擦干几上的茶水,道:“此人既贪财,又好色,依先生之见应该怎么办?”
公冶崟嵘想了想,道:“明日我照去见他不误,我自有办法拖住他的尾巴。”
鲁管家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公冶崟嵘道:“今天有劳管家了,你就早些回房休息吧。”
鲁管家笑道:“先生不必客气,替先生办事,是我的荣幸。”说着起身抱拳告辞。
公冶崟嵘谦逊了两句,将鲁管家送出门,返身在屋里来回地踱起步子来,他在根据鲁管家刚才给他的信息,考虑明日见太守时的一些具体事宜,直到亥时才吹熄蜡烛上炕修炼。
他刚躺下不久,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公冶崟嵘心中诧异,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他?而且敲门那么轻,倒似在做贼?
一想到贼公冶崟嵘立即提高了警觉,悄无声息地下炕向大门走去。来到门边,借着一点微弱的星光,透过窗纸果然看见门外有一条淡淡的人影。
对于捉贼他已经有了不止一次的经验。他侧着身子轻轻拨开门闩,左手猛地一下将门拉开,右手闪电般向那人手腕抓去。
那人一声惊呼人已被公冶崟嵘带得立不稳脚跟,公冶崟嵘顺势将那人手反扭到背后,左手已经扣住那人喉头。那人顿时呼吸困难,咳嗽起来。
然而这时公冶崟嵘却比那人更为吃惊,他忽然发现自己制住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身上有一种似麝似兰的香气,竟是他闻到过的。
四夫人!
公冶崟嵘立刻放开了手,退开了两步,诧异地道:“四夫人是你?”
那人正是四夫人,她一时还没缓过气来,仍咳了两声,这才哑着声音道:“是我,你想捏死我呀!”
公冶崟嵘道:“我不知道是夫人光临,对不住了。请夫人稍等片刻,容在下将衣服穿上。”
他走进卧室,刚拿起衣服,四夫人将大门关上竟也跟着走了进来。
公冶崟嵘呐呐道:“夫人,请你在外面等下好么?”
四夫人似乎没有听见,脚步丝毫没有停滞。卧室里虽然没有点灯,却还有一个着得不旺了的火炉,火光将她娇艳的俏脸映得红扑扑的,微微上翘的嘴角,充满了挑逗性,而她一身艳红,并没有穿孝服。
公冶崟嵘意识到了什么,心跳不禁有些加速,语声却依旧平静无波:“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四夫人不答,走到他身前不远处,似乎不留神被什么绊了一下,“啊——”地一声轻呼,突然向公冶崟嵘身上扑去。
公冶崟嵘下意识地将她抱住,感觉到她软玉温香般的娇躯,身子不由一僵。
四夫人顺势紧紧贴住公冶崟嵘健硕的胸膛,两条玉臂掉住他的颈项,眼波流动,腻声道:“谢谢你!”
公冶崟嵘将她扶正,扯过貂裘披上,正欲点上蜡烛,四夫人忽然伸手阻止道:“你想让人知道我在你这里么?”
公冶崟嵘笑了笑,收起打火石,请她在火炉旁坐下,问道:“夫人这么晚来,不知有何见教?”
四夫人火热的美目凝注着他,媚然一笑:“天寒地冻的,先生不请我喝一杯暖暖身么?”
一个女人深夜闯进一个男人房里,还主动要酒喝,呆子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何况四夫人下午还自称“贱妾”,现在却不这么自称了,很明显是想撇开与与公冶崟嵘之前的障碍。
公冶崟嵘对于任何美女的盛情都不会抗拒的,不过四夫人才做了寡妇不到一天就开始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却令他心里有些瞧不起。
他笑了笑,既然人家古时候的美女都主动投怀送抱了,难道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还一本正经地去讲什么礼仪廉耻?
他偶尔会自斟自饮地喝两杯,所以桌上就有一壶酒,只是只有一只酒杯,他用酒杯给四夫人斟了一杯,交到她又上,又用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
四夫人举起酒杯,嫣然道:“这杯酒,我敬你。”
公冶崟嵘道:“敬我什么?你应该恨我才对。”
四夫人轻笑道:“你错了,李大海家大业大,跟着他根本脱不了身,早晚要死在魔族手里,当年石尤重富甲天下,还不是为钱财所累,不得善终。跟着你就不同了,就算浪迹天涯,也比落在魔族手里受尽凌辱好上千万倍,所以我不恨你,还得谢谢你。”
公冶崟嵘心中苦笑:“女人都是这般现实么?”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四夫人说得是实话,从另一个侧面说,他欣赏四夫的直白。
公冶崟嵘没说什么,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四夫人本来就红扑扑的脸,更是娇艳欲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有潮水在涌动。
公冶崟嵘刚将两杯酒斟满,四夫人又首先举起了杯子:“这杯酒,我还要敬你。”
公冶崟嵘不禁一笑:“为什么?”
四夫人抿嘴笑道:“像你这么既英俊,又有本事的男人不值得我敬么?”
若非此时正值深夜,又处在瓜田李下,公冶崟嵘就要放声大笑,这女人的嘴实在是太甜了,他忍不住也油腔滑调起来:“你这么漂亮,嘴里又像灌了蜜糖,那我岂不是更加应该敬你?”
四夫人巧笑道:“小女子不敢当,小女子今后还得仰仗先生你呢。”
公冶崟嵘笑了笑,和她对饮了杯中黄汤。他又斟好酒,问道:“下午请夫人问其他三位夫人对在下的提议有什么意见,不知道情况如何?”
四夫人两杯酒下去,似乎已经不胜酒力,她一手撑在腮帮上,瞟着公冶崟嵘道:“二姐和三姐还没什么表示,不过我看她们并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至于大姐就别说了。”
她忽然轻轻一笑,又道:“她恨不得吃你的肉,吸你的血,岂会要你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