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点了点头,要知道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血气境十品,全身气力也有个五千多斤,若是一般兵器拿手,还真的会不舒服。
看到施良不断抚摸那仿制的鬼王刀,许老爷笑道:“怎么?看上我这宝刀了?”
“你这算哪门子宝刀,铜锈垢身,刃口无锋。”
施良放下了盒子摇了摇头。
他真没看出这刀好在哪里,最多不过是一个仿制品而已,若是真的话那还真是绝世好刀。
不过真品,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真是个不识货的主。”
许老爷听闻不悦的道:“这仿制的鬼王刀乃是赤精铜母打造,还有禁制印刻,比你腰间那刀不知道好了多少。”
“怎么,许老你的意思是要把这刀卖给我?”
施良听出了话外之音。
“五百两银子。”许老爷听后精神一个抖擞,伸出了五根手指。
“许老爷,叨扰了。”
施良听闻,径直向着院外走去。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就百两银子,让他买这刀,他是不愿意。
毕竟以他现在的气力,是用不上这刀的。
许老爷摇了摇头,也没有出声挽留,仿佛买不买这刀与他无关一样。
突然,施良脚步微微一顿,“罢了,五百两银子,我就买了这把刀吧。”
“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
许老爷看到施良回头不解的问道。
“银子压在身上也是无用。”
施良笑了笑,“而且此刀卖相不错。”
若是此次活下来,那五百两银子也不算什么,若是活不下来,银子再多有何用?
说着施良拿出了一张银票,这五百两银子还是当初剿灭胡族得到。
“算你小子有眼光。”
许老爷嘀咕道:“这刀可是仿制中的精品,日后你会发现你不亏的。”
“你整理这些老物件作甚?酒肆不开了?”
施良将黑盒子背在身后,顿时感觉脚步都是一沉,就算用此刀修炼,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不开了,我打算开一间杂货铺。”
许老爷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可惜了。”
施良有些可惜的道。
许老爷卖的酒水味道不错,而且从来不掺水。
“以后记得多光顾生意。”许老爷笑眯眯的道。
“那是一定的,你看现在我不就在光顾你的生意吗。”
施良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老朽也累了。”许老爷打着哈气道。
施良背着黑盒子离去了。
“五百两银子,让你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许老爷拄着拐杖,走到了箱子旁边整理着物件。
............
施良背着黑盒子,向着家中走去。
赵青梅正在修葺院子中的花草,此时正是初春,正是植种的好时候。
他随意的将黑盒子放在床底下,并没有理会。
“余...余叔,你来了。”
门外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是余命。
赵青梅看着那余命,有些错愕。
眼前的余命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哪里像往日一般精神抖擞,简直就像是沿街乞丐,要不是赵青梅与余命还算相熟,恐怕都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余命了。
“阿良,我想明白了。”
余命抬起头,看着屋内的青年。
“青梅,你做点菜,今晚我和余叔喝几杯。”
施良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了赵青梅道。
他看的出来,余命双眼之间的神光与之前大不相同,想来是彻底想清楚了。
赵青梅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向了灶房。
两人坐到了桌旁,施良给余命倒了一碗水。
“杀孙云,你有几成把握?”
余命坐了下来,干净利落的问道。
“五成左右。”
施良沉默了半晌道。
张世初是不是孙云对手,让人商榷,还有孙云真正实力,也是未知数。
“五成够了。”
余命双拳一握凝声道:“我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孙云一口肉。”
“五成不够。”
施良摇了摇头,随后将沈族和张世初密谋说了出来,“我们若是依靠这两人的话,只有一成把握。”
“尤其是沈春月,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城府也是极深。”
“那你有什么打算?”
余命知道施良也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说有五成,那应该是一个保守概率。
施良双眼一眯,低声道:“我需要你......”
两人话语逐渐变小,这一晚,两人说了很久,直到深夜,余命才从施良家中离去。
等到余命离去后,施良才拿出了神秘书册。
这神秘书册除了能够用阴德增长修为之外,还能时刻注意到施良身边变化,所以他每日都会翻开一看。
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他陡然发现有了新的变化。
“得绝世凶兵,获蓝色气运三捧。”
“绝世凶兵!?”
施良只觉得有些愕然,随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床底黑盒子。
三捧的蓝色气运,这可是不小的气机了,莫非那黑子中的刀是真品。
施良想到这,连忙打开盒子,拿出了那锈迹斑斑的黑刀。
“你要去练刀吗?”
赵青梅收拾好走进屋,发现施良正对着一把破刀发呆。
“不是,这刀有些奇特,我拿出来看看。”
施良低声道。
赵青梅也是探过脑袋看了看,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随后,施良不论是滴血,还是输入血气,那刀始终都没有变化,就像是一件极为普通的刀一样。
“绝世凶兵.....”
施良暗道一声,“暂时还是不要用为好。”
神秘书册从来没有出错过,这刀是绝世凶兵没错,但绝世凶兵听这四个字便知道,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折腾了一番,施良还是将那刀放在了床底下。
“我等你回来。”
赵青梅深情的看着施良道。
方才两人商量,她就在一旁,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等我回来。”
施良听闻,紧紧抱着赵青梅,感受着怀中的温热。
...........
太武庙,主楼三楼。
孙云一身宽敞的黑色大氅,双目平静如古井,丝毫看不出像是一个垂垂老矣之人。
此时正是初春,窗外风声猎猎作响,带着几分寒意。
“孙大人,这施良突然宴请你,恐怕有诈。”
杨子低声道。
孙云放下帖子,缓缓道:“施良此人做事冷静,沉稳,确实不会无故请我吃酒。”
对于施良,他也算是比较了解。
“我现在就去拿下他的人头。”杨子眼中浮现一丝冷光。
“挨。”
孙云笑着摆了摆手,“他做事就是太过冷静和沉稳,每件事情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次宴请,未必是是鸿门宴,也可能是请罪宴。”
杨子低声道:“孙大人,我听闻前几日施良进过沈族,你说会不会是.........”
“不可能。”
孙云摇了摇头,“沈春月虽然有几分实力,但绝对不敢对我动手,除非沈族要与我鱼死网破。”
杨子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孙云自信的神光,最后欲言又止。
“阿良啊,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要让我失望。”
孙云意味深长的自语道。
就算是鸿门宴,他也翻手可破。
...........
五日时间眨眼即过。
杨槐路。
天色逐渐暗淡,作为黎镇最繁华的街市之一,两旁小贩商铺极多,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
“老张头,今天生意怎么样?”
一个卖胭脂的小贩对着旁边卖梨的老农道。
“马马虎虎吧。”老农一边摆弄梨子,一边笑道。
“哎,我这生意算是黄了。”卖胭脂的小贩则是重重叹了口气。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一队骑着马的黑衣官吏冲了过来。
周围小贩,路人纷纷避让,生怕遭到了波及。
最后,那一队黑衣官吏停在了醉月楼门口。
孙云从马背上下来,缓步向着醉月楼内走去。
“大人里面请。”
一个小厮心中一动,连忙在前面引路。
醉月楼一楼高朋满座,交谈议论之声十分嘈杂,但看到孙云一行人进来,都是一怔,随后交谈之声都变小了。
阴司司农孙云孙大人。
黎镇之中,稍微有些见识的,便没有不认识的。
杨子扫视了周围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后跟在孙云身后向着三楼雅间走去了。
“没想到今日孙大人来醉月楼吃酒。”
“自从成了司农后,见到一面都难了,以前的孙大人经常在大通茶馆喝茶呢。”
“今时不同往日了,毕竟是司农了。”
........
小厮领着孙云一行人来到了三楼最顶层,最好的雅间。
“吱!”
孙云直接推门而入。
进入雅间,一眼便看到了施良独自一人坐在圆桌上方。
“施良,你好大的胆子。”
杨子冷喝了一声,“孙大人来了,还不让座?”
“孙大人。”
施良起身对着孙云抱了抱拳,并没有理会杨子。
“无妨。”
孙云摆了摆手,将自身身上大氅递给了旁边小吏,随意坐到了位子上,“毕竟是阿良请客,我们是客人。”
“哼,不懂尊卑。”
杨子眉头微皱,坐到了一旁。
“我与孙大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醉月楼。”
施良轻笑了一声道。
“是啊,当时还是你托张成那小子找我的。”
孙云眉头舒展,似乎也在回忆往事,“当时你还讲了不少故事,当真是十分精彩,旁边酒姬都听得如痴如醉,可惜阿良当时对酒姬并不感兴趣。”
“是啊,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我却感觉过去了许久,不过那日情景我却记得十分清楚。”
施良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感慨,随后给孙云倒了一杯茶水。
那日酒宴上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孙云一口将茶水饮进:“也不久,半年的时间,你就成了阴司的司尉,黎镇最年轻的司尉。”
孙云的话似乎让两人拉回了现实。
“都是孙大人一手提拔,要不然阿良没有今日。”施良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
“这都是自己的能力。”
孙云深深看了施良一眼。
“其实,属下有一件事一直很想问孙大人。”施良说道。
“问吧。”孙云面色平静如水淡淡的道。
“孙大人为何要给属下下毒?”施良看向了孙云道。
孙云听到这,面色陡然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这就是心如惊雷而面如静湖。
“孙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施良举起茶杯笑道。
孙云看着面前淡笑的青年,“看来今天这是鸿门宴了?”
“孙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施良眯着眼道:“成然是被你毒杀的吧?”
哗!
施良话音落下,周围几个小吏都是看向了孙云。
“阿良,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孙云笑意逐渐收敛起来,眼中浮现一丝丝寒光。
“孙大人的机会我可不敢要,我怕有一天会被毒死。”
施良冷冷的看向了杨子等人道:“昨天死的是成然,明日死的是我,后日死的便是你们。”
“施良,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杨子暴喝。
施良冷笑了一声,“我胡说八道,你问问孙大人,成然怎么死的,杨子怎么死的,前任司农白堂是怎么死的。”
“张世初出来吧。”
孙云面无表情的道:“躲躲藏藏的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哼!”
一道冷喝一声响起,随后从偏屋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玄台府府农张世初。
“张...张世初?”
杨子一愣,他没想到府农张世初竟然也在。
要知道张世初可是府农,在黎镇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威望比孙云也是不差多少。
孙云冷淡的道:“没想到你也想蹚这浑水。”
张世初沉声道:“从你杀了杨杰的时候,我便知道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杀死,不如先下手为强。”
“张世初,不用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你的目的我心知肚明。”孙云嗤笑一声。
张世初是什么样的人,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
“你知道就好。”
张世初舔了舔嘴唇哼笑道。
孙云坐在椅子上,幽幽的道:“死了,就是刀放在脖子上一抹,而活着却要踏在别人的尸骨上,踩在他们的身上走向属于自己的荆棘之路,当你回头瞭望这尸山血海的时候,手中染满的一定是鲜红的鲜血,还有眉间挥散不去的戾气。”
“哪一个活下来的人,手上没有几条鲜活的命?”
施良面色沉静的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杀了成然还有杨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