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餐桌上少了丁克用。因为他早早就起床,去安排佣人进谢宅的事宜了。
王瑶还是用一贯积极的态度问王力:“今天你给谢丹华挑佣人,我们是不是吃完饭就去?”
王力举起筷子,夹起一根油条,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之后,这才说道:“注意你的措辞,郡主大人。不是我给谢丹华挑佣人,而是谢丹华挑佣人。”
“有区别吗?”王瑶不屑地说道。
“区别大了!”王力喝了口豆浆,“这里边没我什么事情。因此我决定,吃完饭陪着灵烟去逛街。来洛城这么久了,也就来的第二天出去过一次。是吧灵烟?”
果然,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灵烟听到王力这样说,马上点了点头,一脸遗憾地说道:“没错,而且还是为了买衣服。直接进了裁缝店,没多久就出来了。”
“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王瑶表示不解,“还是看谢丹华挑佣人有意思。”
王力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说道:“你可以自己去啊,反正逛街又不是什么正是,你去谢府就好了。”
“我一个人才不去!”王瑶不满地说道。
“谁说你一个人了?”王力说道,“还有丁克用啊。他会领着大批的老头老妈子,人绝对不会少!”
王瑶瞪了王力一眼,转头看着灵烟,笑道:“灵烟姑娘,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谢宅吧?让那个家伙一个人逛街去!”
灵烟为难地看了看王力。王力此时已经擦着嘴站了起来:“灵烟你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哦。”灵烟站起来说道,“我还是陪着王力去逛街吧。”
说着,两个人就并肩往客栈外走去。
王瑶急忙跳了起来,急冲冲地追了上去:“你们等等我!”
“你不是不去逛街吗?”王力讥讽地笑道。
“我干什么要你管!”王瑶瞬间挤进两个人之间的空隙,将王力和灵烟从中间分了开来。
这时正好走到门口,王力一个没留神,差点撞门框上。他对王瑶大吼一声:“你要死啊!”
王瑶马上反击道:“你没长眼睛啊!”
灵烟悄悄地落在了后面半步地距离,看着两个人吵嘴地样子,似乎想起来自己和王力在云中界时地事情。那似乎已经变成了遥远地回忆,她再也不会和王力吵嘴了。甜蜜和伤感竟然同时涌上了灵烟的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以为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竟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不过,灵烟宁愿自己变成选择这个样子。而且这样的改变,她并不后悔。
王瑶还和王力一边吵闹,一边在街上东逛西看。忽然王力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灵烟没有了。
“灵烟哪里去了!”王力急忙拉住王瑶问道。
“我哪里知道啊,你自己不会看吗?”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忘了你没长眼睛!”
“你!”王力懒得和王瑶废话,回身大喊起来:“灵烟!灵烟!”
王瑶猛地拉住王力,一指旁边的小摊说道:“你瞎喊什么?看给你急的!她不在那里嘛!”
王力仔细一看,灵烟果然站在一个小摊前,弯腰看着什么东西。王力走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灵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你看那个。”
王力随着灵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排排的糖人。灵烟指的那个,是一个小姑娘的造型。那姑娘有十二三的模样,长的憨态可掬,穿着一身棉衣,看造型似乎在做一个游戏。
王力有些不明白:“这糖人有什么好看的?”
灵烟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王瑶这时候也凑了上来。看到糖人,她伸手很快地指去:“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了。”说着,掏出了一大块银子。
王瑶看上的糖人,都是些舞枪弄棒的造型,一看就是卖给男孩子的,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性格。但是她掏出的银子却让摊主为难,整个摊子买下来,也用不了那些银子。
摊主为难地看着王瑶,既高兴又痛苦。高兴能够做一大笔生意,痛苦的是自己没有零钱可以找开。
王瑶马上意识到了摊主的窘境,她笑着对摊主说道:“多的钱不用找了,本姑娘赏给你了。”
然后又笑了笑对灵烟说道:“灵烟姑娘,你有喜欢的也尽管拿,我送给你。”
王力见状,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咱又不是没钱,用得着你送吗?
他也掏出一块银子,递给摊主说道:“多的也赏给你了!”却只拔下了灵烟看重的那只小人,轻轻地递给了灵烟。
灵烟接过那只小人,眼圈竟然有些红了。她低声对王力说了一声:“谢谢。”
王力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
王瑶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简直理解不了,将糖人重新塞给摊主,也转身离开了。
只有灵烟手里拿着那只小人,却像捧着一个珍贵无比的宝贝一样,思绪万千。
如果小时候除了师傅,有第二个人对自己这么好的话,灵烟恐怕也不会跟随师傅去什么灵兽宗。现在她可能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每天想的只会是怎么照顾丈夫和家庭,给孩子选学校报培训班什么的,为了平凡普通的家庭和生活操劳。当然,也就不会遇到王力……
可惜,灵烟知道,现实中并不会有什么如果。况且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三个人又逛了一阵,渐渐到了中午。王力看了看太阳,宣布到:“我们现在可以去蹭饭了!”
“去哪里蹭饭啊?”王瑶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早上吵着要去吗?自然是谢宅了。”王力不耐烦地解释道。
王瑶听到要去谢宅,马上双手赞成。灵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三人便直接往谢宅行去。
三人离谢宅还有很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谢宅之外一幅乱哄哄的场景。大街上到处是大爷大妈,还能看到一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或蹲或站,延绵了半条街之多。
“这也太夸张了吧?”王力吃惊地赞叹道,“这谢丹华选几个佣人而已,又不是王府选佣人,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王瑶看了两眼,鄙夷地说道:“洛王府才不会用这种货色!”
“好,赶不上王府的排场。算我没见过世面行了吧?”
三人刚一走进谢宅,丁克用马上迎了上来。
“郡主王兄,你们可算来了。”丁克用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苦着脸说道。
王力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丁克用说道:“这谢丹华没见到王兄和郡主,怎么说也不肯挑选佣人,非得你们来了不可。我派人去请你们,却告诉说你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里没人知道。我急的满头大汗,你看着找了一大堆的备用人选,在门外等了大半天了,很多人等不及都自己走掉了……”
丁克用拉拉杂杂诉说了一大堆,王力没听清几个字,但是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总之就是他们不来,谢丹华不肯选佣人。
王力回头对王瑶笑道:“这谢丹华可是在表忠心呢!”
“谁知道呢,也许只有‘表’而已。”王瑶点评道。
王力深以为然,安抚了丁克用,让他组织外面对人,分批进来。自己和王瑶灵烟,去见谢丹华。
谢丹华见到王力,丝毫没有异样的表现。见过礼之后,不冷不淡地说道:“诸位没到,在下不敢擅自做主。”
王力笑道:“这是给你自己选佣人,又不是给郡主和王爷选,你看着办就行了。”
王瑶也说道:“你该怎么选就怎么选,我父王既然答应放你出囚笼之外,就不会对你的正常生活刻意干扰。你也不用在意我,我只是陪着王公子散心而已。”
谢丹华说道:“两位的海量让在下敬仰,不过还请稍微留步,在这里休息片刻,等在下挑出合用的人选,再招待几位。”
王力笑道:“我们就是没事散心,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吧,不用管我们。”
谢丹华亲自给王力三人看座沏茶之后,第一批佣人也由丁克用带了进来。
这第一批佣人进来二十个,全部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大叔大爷。这些人也就能干些粗活,不过看起来也都结实强壮,没有一个说是年老体衰,病病怏怏的样子。没想到谢丹华简单看了几眼,却一个都没挑上,丁克用只好又换了一批进来。
第二批佣人没有第一批的精壮,但也都是健康强壮之人,没想到这二十个佣人,谢丹华同样没有看上。
丁克用不由得嘀咕到:“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这后面的可都不如前面的了!”
没想到谢丹华却听了去,对着丁克用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麻烦阁下了,还请再换,这里的都不合用。”
“那什么样的才合用?”丁克用不由得问道。
谢丹华只是说道:“还请阁下再换就是。”
又接连换了三批,最后进来的老头,可只有十几个人。而且一看都是些六七十岁的老人,须发皆白,弓腰驼背地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