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主子。”李嬷嬷离着柱子很近,在碧汐撞过来的时候她分明能看的出来,碧汐这是不要命了,她也知道碧汐是有用的,不能死,便伸手拉住碧汐,无奈碧汐力道太大,她虽然减缓了碧汐的速度,碧汐还是撞在了柱子之上。
“蘅嫔,你这是做什么?”孙太后一惊,见碧汐额头已经撞出了血,而且蘅嫔的意识似乎也不大强烈了。
不过碧汐挣扎着跪下,慢慢的冲着孙太后磕头,“太后,嫔妾,嫔妾拜别太后!”
“传御医。”孙太后当即一甩袖,慌忙走过来扶住了碧汐,“你的事情哀家自会为你做主,你怎么能这般的傻。”
然而碧汐没有回答,细细看去,她已经昏了过去。
凤擎轩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与德妃颠鸾倒凤,他不知道怎么的,今日见到德妃便觉得心下有些冲动,若不是张敏急切的禀告,他估计是准备疯狂一次了。
德妃有些恨恨的,那催情香可是珍贵的很,她可是托了无数的关系才能弄来,今日本打算一举夺下凤擎轩的宠爱,可偏偏蘅嫔受伤了,还是伤在了长阳宫。
“皇上莫要着急,”德妃快速的给凤擎轩更衣,心里却在暗骂,嘴上确实安慰连连“蘅嫔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蘅嫔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今日这般,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凤擎轩皱着眉头,想到昨日蘅嫔还是巧笑倩兮的样子,便觉得心痛。
穿上龙袍,凤擎轩甚至没有交代一声,便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钟嬷嬷忙拿了披风来给德妃,“娘娘,惠妃娘娘也赶过去了,还有钱太后。”
“她倒是挺快。”德妃更衣完毕,拿起了手炉,也是行色匆匆。
钟嬷嬷紧紧跟着,小声的说道,“钱太后与惠妃到了紫竹苑,据说没有见到蘅嫔,随后听到了蘅嫔受伤的消息,所以便顺道走了过去。”
“原来如此,”惠妃轻声的哼笑,“蘅嫔倒也机灵,想到这样的法子。”德妃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让人不由的打着寒颤。
“阿蘅怎么样了。”看到引路的祥公公,凤擎轩一把抓过来,大声的问道。
祥公公也不知道刚才帮了蘅嫔是对还是错,只是她现在已经大汗淋漓,“回禀皇上,蘅主子伤到了头,太医正在查验,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阿蘅!”凤擎轩站在暖阳阁门前,见钱太后跟惠妃也在,便停了着急的脚步,“见过母后。”
钱太后勉强的一笑,“皇上来了。”
凤擎轩没有答话,走到床边,只见蘅嫔脸色苍白,额头上围着一圈白布,那白布之上还有大块的血迹,碧汐的眼睛紧闭着,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像是在做着极其恐怖的噩梦,又像是身子剧痛的痉挛。
“李鸿雪,蘅嫔到底如何了。”凤擎轩抓紧了碧汐的手,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他真的承受不住了。
李鸿雪跪在地上,忙再给碧汐把脉,片刻之后,李鸿雪才松了一口气,“蘅主子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因为伤在头部,只怕是要昏迷多日。”
“到底怎么回事?”凤擎轩遣退了李鸿雪,便看向了李嬷嬷,张敏已经说过,蘅嫔是在长阳宫中受伤,难不成自己的母亲会为难蘅嫔。
可是不应该啊,关于后宫的事情,凤擎轩已经跟孙太后沟通过了,只要是关乎蘅嫔跟钱太后的事情,他已经说过不让孙太后插手,以免引火烧身,为何今日······
李嬷嬷赶忙跪下,身子还在不住的发抖,皇上一向是以温软的性子著称,现在突然发火,让李嬷嬷有些不适应的同时,还有些害怕。
“启禀皇上,刚才蘅主子前来之时,面容甚是苍白,而且脸上带着泪痕,”李嬷嬷省去了碧汐衣衫不整的状态,接着说道,“因为惠妃娘娘与母后皇太后去过紫竹苑,至于跟蘅主子说了什么,为何蘅主子要到长阳宫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凤擎轩眼中射出了凶光,他冷冷的扫了惠妃一眼,又看向了钱太后,“母后,这么晚了,您去紫竹苑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钱太后跟惠妃,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天地良心啊,钱太后只是想要拉拢蘅碧汐的,当初那个镯子,她的确是郁闷了很久,但她是太后,曾经也是一国之母,那些雍容大度可不是随便装就能装出来的,她早就不计较了,而且最近蘅碧汐承宠,她只是想要利用她平衡一下后宫而已,顺便帮助惠妃登上后位。
看到凤擎轩这般的逼问自己,钱太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看来这么多年,皇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自己遮风挡雨了,“皇帝以为,是哀家要逼蘅嫔去死吗?”
即便钱太后现在只能算是没牙的老虎,可是威风仍在,说话间的气势不是谁都能达到的,“难道哀家在这宫中,就不能随便走走吗?”
“儿臣不敢。”即便是不敢,凤擎轩的语气还是有些冰冷,他显然是不相信钱太后说的话,而且,蘅嫔能这般的求死,一定是被“欺负”的无颜活着。
“皇帝不敢?”钱太后瞥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蘅碧汐,继续说道,“你若是不敢为何这般质问哀家,难道皇帝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忘记了吗?”
“皇上自然是不会忘记孝道的,”孙太后撇撇嘴,她实在是看不惯钱太后这一副谁都欠她的样子,“皇上只是在为姐姐您洗清冤屈,以免日后有小人说钱太后您不分青红皂白,随意的逼死妃嫔而已。”
“你……”钱太后一甩袖,“孙太后,你说话要讲证据,哀家从未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怕人说。”
“哦?”孙太后冷哼了一声,“姐姐,想来你是没有看见蘅嫔来长阳宫之时的惊慌与恐惧,那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哀家看着都心疼。”
“母后,蘅嫔跟您都说了什么?”凤擎轩语气稍微缓和了许多,他拉住孙太后,示意她不要跟钱太后正面冲突。
孙太后会意,自然不再理会钱太后凶恶的眼神,爱怜的看了看蘅碧汐,小心的拭去了蘅碧汐的碎发,“皇上有所不知,蘅嫔来之时,面色悲戚,对着哀家叩了三个响头,她说她对不起钱太后,也对不起皇上的宠爱,她希望哀家可以在皇上的面前多多维护钱太后,莫要别人说了闲话去,说罢,她便撞柱而去,若不是李嬷嬷还有把子力气,只怕是蘅嫔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皇上,莫要信了一面之词,太皇太后生性善良宽厚,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而且,臣妾一直跟在母后皇太后身边,我们在紫竹苑,根本就没有见到蘅嫔。”惠妃走过来跪在凤擎轩身边,言语诚恳,似乎受伤害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凤擎轩看也不看她,“惠妃,你说朕的母后是一面之词?你是说朕的母后在说谎?”
“臣妾不敢,只是请皇上明察。”惠妃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危险,可是保得住钱太后才能保得住自己,她深信唇亡齿寒的道理。
只是,她跟钱太后都不明白,蘅碧汐前几日还是好好的,跟她们配合的也很默契,为何只是一转眼的功夫,蘅碧汐竟然能用生命陷害她们,要知道,这样做一旦失手,就是九族的性命啊。
“你还说你不敢,你这样平白的指责母后,有何资格为人儿媳。”凤擎轩推开了惠妃,冷淡的语气仿佛如同千年的寒冰,惠妃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钱太后并没有动,只是别过头,冷声的开口,“皇帝为难惠妃作甚,只不过是怀疑哀家而已,皇帝只管将哀家交给大理寺审问便是。”
“母后言重了,”凤擎轩看着蘅碧汐的样子实在是心痛,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凶手,他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射出寒芒,“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母后,现在蘅嫔还没有醒来,待蘅嫔醒过来,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对,只要蘅嫔醒过来就好。”孙太后喃喃的接上话。
而此时,德妃正好赶来,她在暖阳阁门口给两位太后行礼之后便急匆匆的走到床边,“蘅妹妹!”德妃强忍着眼泪,可是声音都是呜咽不清的,只是一句听得清楚,“本宫以为那日你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你真有了寻死的念头。”
“德妃,你说什么。”惠妃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拉住德妃的衣角大声的说道,“你是说蘅嫔早就有了寻死的心,根本与我们无关对不对。”惠妃知道自己再解释没有见过蘅碧汐只会越发的引起凤擎轩的怀疑,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德妃突然这么说,简直就是递来了橄榄枝。
吴绾岚抹去了眼泪,她看了看皇上,沉声的说道,“那日蘅妹妹只说是对不起太后娘娘,她说会打造一个新的玉镯送给太后,希望本宫可以帮忙才够制作玉镯的料子,本宫想着这是好事,便就答应了,蘅妹妹还说,若是自己的真心不能被理解,她也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什么?你胡说!”惠妃当即松开德妃,暗笑自己竟然心甘情愿的跳进了德妃的陷阱,“你竟然敢污蔑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