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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里景色不错啊”
一泽在一旁说到,不时环顾四周,看来是被这美景深深吸引了。
白兰地没吱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嘴上噙着的雪茄冒着烟,只是快燃到了嘴边。
风还是缓缓的吹着,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似乎前一秒与现在都没什么区别,时间在这里是不存在似得。
路延伸至密林深处,光线慢慢变暗,忽的又出现光源,光源就在路的尽头,汇在那片空地之上。
近了,快到跟前了,古上静海并没有起身,原本闭着的双眼却是睁开了,望着路口,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不会说,因为这些话在悲伤面前没什么用,他会说出需要说的真相,事实就是他来告诉你一切,让你崩溃,让你无助,让你慢慢变得坚强。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也可以说这就是杉海院一贯的风格。
终于看到了那片空地,光线很好,显得空灵深邃,那个老人盘坐在地上,望着来的两个年轻人,可谁又知道,这不是欢迎仪式,这是他来拉你走上另一条道路,而赠品就是他来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和巨大的秘密,从此以后你将会看到真正的世界,体会所有的悲伤。
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一则不知道,他天性多愁善感,可没有人喜欢悲伤,喜欢孤独,一泽也一样,他只有一个老头,可他却一直相信自己天真无邪,是个呆萌少年呢。是很幸福的。
不由感叹这地方太美,就是用来抚慰悲伤的吧。。
“。。。额,他是谁?”一泽看着面前的古上静海,向一旁的白兰地询问。
白兰地没说话,默默向前走去,走到老人面前,慢慢坐下,坐得恭敬,严肃。
一则被这一幕搞昏了,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满头银发,却看起来精神抖擞,那双古铜色的眸子更是显得深邃,坚定,而老人面前的布置又让人疑惑,酒具,一把长刀,这是闹哪出,,饮酒侃大山?
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一则还是学着白兰地的模样,上前,在老人面前坐下,直视前方。
“呼~~”
一则瀑布的轰鸣声慢慢遁入夜色里,夕阳也被夜晚染上了颜色,鸟也不在鸣叫,然而红杉林却没有随夜晚暗淡,林中出现点点滴滴的各色火光,如同萤火虫般飘散在四周,映衬着深蓝夜空中的明星,更是好看,浪漫。
“咕~~”
一则不争气的肚子响了起来,唉,这下完了。本来想在领导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可如今。。。不过也不能怪肚子不争气,本来就已经很长时间没吃饭了,饿也是应该的。
“安则一木,,,杉海院内院成员,夕虎计划,十字盾计划的规划者之一,,,,”古上静海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介绍着安则一木的功绩和生平,一则开始还略感兴趣,后来索性不听,因为太虚幻,太超人类,,这个老头是那个买豆腐不忘吃豆腐的猥琐老大爷吗?。。
白兰地在一旁恭敬坐着,听得认真,看得出神情中充满敬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上听了下来,一则在一旁早已昏昏欲睡。
“。。。数日前,南城遭屠,火狮子——————安则一木遇难,卒。。。。”古上最后的话说得很仔细,平稳,像极了那台破收音机里的播音员,可那家伙说话也有颤音的时候,如果古上静海去了,那可创造播音史的记录了。
如果面前的老人在开玩笑,或者说得话与自己无关,可能一则会吐出那样的槽,而事实是老头子死了,他没有家了,走在哪里都一样,而剩下的房屋什么的真的空了,,事实是他的最后一面他都没见,事实是老头子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白兰地微微一颤,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不敢去看一泽,因为他会自责,似乎就是因为他,因为他把一泽带走,老头才会。。。
对面的古上静海,停顿之后,沙哑的说道:欢迎来到杉海院,,,,
古上的眼神始终看着前方,是平静吗?或许是不知所措吧。。。
“呵呵,,,你搞错了吧”
一泽缓缓说到,如果是一般陌生人的话也就算了,不过从这一路的经历来看,,,面前这个老头的话可能是假的吗?
“确实无误,如果需要,,,,可以请你参观我们的冰窟,,安则一泽阁下!”
古上静海用了‘安则一泽阁下’这一敬称,也算是默认了一泽继承了安则的话语权,当然也就表明安则一泽已经无法像火狮子期望的那样做一个平凡之人。
“………为什么不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这地方不是世界的动脉吗。。为什么不救活他!!!”一泽大声咆哮!
一路上白兰地向一泽讲述了杉海原的历史,以及对世界历史的影响,在一泽心中杉海原,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是陌生的,也是无法想象的,甚至是无所不能的。
古上没有说话,面色平静,他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换句话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也看到许多人在他面前倒下,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人,火狮子,以及火狮子的孙子而已。。。。
一则的头深深低下了,拳头握的很紧,眼泪还是涌了出来,他不想哭,因为一哭,就承认了老头真的没了,一哭这梦就醒不了了,即使是在梦里,,他也真的不希望老头离他而去,他真的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他只有一个爷爷,他真的想过让老头过上好日子,未来的每天都能喝喝茶,听听小曲儿。。。。。
思绪在脑海里翻滚,责骂声在心里回想,这感觉真难受啊。。。老头。。。爷爷。
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一则重重的躺在了地上,蜷缩的身子看着那么孤独。。。。
“。。。我先带他回去。。。”
白兰地起身搀扶起躺在地上的一泽说道。
古上静海微微低头示意,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表情。
白兰地将一泽抗到肩上,迈开步伐向静海方向走去,夜已经来了,眼前的道路那么漆黑,只剩下林中的奇异火光围绕,看起来那么漂亮。。。。
白兰地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空地上只剩下古上静海一人,他还是恭坐在空地之上,眼睛直视着前方,他在看什么呢,,那双古铜色的眼睛真让人着迷,给人一种感觉,即使前方空无一物,但只要看了他的眼睛,你也会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去注视空旷的前方。。
“呃。。。。”
古上静海缓缓起身,手中拿着一只酒杯,继而又站得笔挺,那双长腿在优雅的长裤衬托下显得高贵,似乎永远不会曲折。
弯月攀到了树梢,月光倾洒而下,似乎点燃了古上静海的满头银发,微风吹过,须发轻扬,他像极了一匹坚韧的头狼,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满面无情的原因。
酒一饮而尽,目光移到了那把古刀雷犬之上,,,
“看。。特马快看。。。那妞怎么样。。。”年轻的安则一木坐在杉海院内的一把长椅上,指点着来往的师姐师妹们,激动的对另两个人说到。
一旁的安德烈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看的津津有味,旁边的石桌上的热茶还冒着热气。
而年轻的古上静海躺在草地上望着上方的古银杏树枝叶一言不发,嘴里噙着一片银杏叶,津津有味,不过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冷静。。。
“喂。。。你们三个傻叉快点。。。老夫子又要叽叽歪歪了。。。”不远处一个少年对着树下的安德烈他们叫到,阳光下的微笑看着那么骄傲,自信。
“。。。知道了,,,喊毛线。。。”安则一木大大咧咧的说到。。
安德烈也收起了书,起身离开,像极了一个贵族公子。
古上静海慢慢起身,懒洋洋的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波法尔之城的维多利亚港(贵族娱乐的场所),那时候的维多利亚港还没现今的嘈杂,然而贵族还是骄奢之气十足。。
执行任务的安则一木,古上,安德烈一行被安置到维多利亚休息,年少轻狂,又喝了几瓶窖藏的上等红酒,不免有些冲动,和一个公子哥发生了冲突。。。
如果是任务执行中,那么他们面前的公子哥早被搞死了,,然而规定是队一般人不能使用暴力,这里的暴力可不是一般的打残你,,对于杉海院来说打残一个人根本算不上暴力,,,因为他们一拳就能打爆你的脑袋。。
安德烈坐在一旁喝着红茶,听着老牌歌星的曲儿,身上的精致革服配着高贵气质的发型,俨然是一位资深贵族,所以也没人想到他会和那个闹事的粗鲁的安则一木扯上关系。。。
当然安德烈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因为安则一木让他见的太多了。。。。
最后的结果是公子哥被打残,他手下的百十号小弟也被打成一级伤残。。。。然而杉海院却并没有给他们什么惩罚,反倒这个公子哥一家被降了爵位,,,,
后来,一回想到这件事,安则一木都说这是一次让他们做回真正青春期激昂,热血少年的经历。。。
。。。至今为止,,最后一次圣战。。。
没有鬼的加入,,,但却在鬼众的局化之下,当年的外四家其中之一的‘枫文一族‘反叛,并挑动三分之一的国家与杉海院一方的战争,,,,
战争持续了三年,而所谓的圣战在这场战争结束前开始,并真正打响,结果是枫文一族灭亡,杉海院与所谓的政府取得胜利,,然而战争带来的创伤往往在其结束以后更令人痛心。。。
大多古城遭到严重破坏,整个大陆沉浸于悲痛中,在重建过程中中,各方开始仿造传说中圣战结束后胜利方建造典型建筑进行纪念,于是新的城市出现,而且更加繁荣充满生机。
在这股浪潮下,战争之前百年就已经开始的机械革命,在缓慢甚至停顿之后开始快速进行,,,而这又爆发了贵族,政府,甚至杉海院三方在内的潜在冲突。。。
再说战争之后的杉海院,失去亲友的伤痛还未平复,新的冲突又已经出现,对于当时算的上新生一代的安德烈,古上他们又是一个新的挑战,或者说是一次如同死亡般的选择。。。
记忆中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变,只不过站在顶端的他们太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现实,于是他们都选择不在意。然而即使他们是神裔,也是有人类的血在体内流淌,他们还是踏进了宿命之中。。。
其后的三十年,他们做着往常的事,杉海院变得井然,他们也有了时光的堆积,变得成熟,然而从没有提及那段过往,,,
记得在那次战争中一次激烈的战斗过后,安则一木,安德烈,古上静海三人躺在地上,已无半点力气,天空昏暗,下着大雨,然而周围的热气还是没有褪去的意思。不知道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此,,我的死已配不上任何人的眼泪。。。。”
天空的雨下得厉害,在人间纵火的一族,把泪留在了天上,当火燃烧时,泪就下来了,错的不是那把火,而是他们本不想燃烧所有,却又不得不纵火点燃,,真是可悲的宿命啊。。。
思绪从记忆中拉回,耳边没了往日的嘈杂,只有虫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雷犬这些年又添了不少锈迹呢。。。
今夜晴朗宜人,微风和煦,风上的星星那么闪亮剔透,却不及那老人眼角的一滴浊泪温柔。。。
又听到那句声音响起:当我死了,,那就是一个过客,,你们只管向前,,,向前,,,
某座城市的郊外,一样是一位老人,大腹便便,不羁的发髻,恭坐在地上,手持一杯清酒迟迟不饮,,鬓发之下却早已泪流满面,真不像那个猥琐不羁的老不死。。。。。他也听到了杉海院的哀鸣之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