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阳光洒在杉海学院的一座座玄铁阁楼上。
阁楼全是由玄铁浇铸而成,然而却不是很死板——栏杆上的花纹盘曲有致,阁楼雕琢的花纹伴着阳光显得肃穆,看不出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天然而成。
其中一座阁楼座落在一棵巨大银杏树下,树的枝叶遮住了阁楼的一部分,阳光刚好从树叶间隙穿过,射入了琉璃窗内。阁楼内的空间很大,有种宗教般的布局,烛台连接着玄铁墙体铺展开,蜡烛全都点燃,从气味来看,是上好的古松脂提取所制。产生的烟雾并未弥散,而是从天窗上飘出去,萦绕在古银杏树周围,夕阳下,银杏树像一个活了许久的老人,似乎洞察了一切。这一切是那么安静,,,
‘干嘛,死老头,我不去’
从阁楼内传来一声要死不活的声音,像。。像要被**的女人,像要被宰的母猪。
阁楼中央一张古铜色长桌,桌子的一端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满脸的不逊,阳光下的侧脸精致迷人,金色的长发更让他显得高贵。。。然而那声无法形容的咆哮声让人打消了把他定义为男神的念想。
刷,一只黑色的长袜塞进了这货嘴里——副校长从桌子另一侧窜了过来,手足无措的瞬间从长靴里抽出那只有年份的左脚‘丝袜’塞了进去。号称‘老匹夫’的副校长安德烈此刻在一旁上窜下跳,对白兰地这个千年屌丝也无从下手,只是在一旁紧张的满头大汗,轻声低喝:不要叫,不要叫。不过一点威力都没有。
白兰地瞪大眼睛,身体在椅子上扭动,拖着椅子往后退,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此刻这座古楼的**碎了一地。
嘎嘎嘎,窗外传来报时乌鸦的叫声,夜幕降临。‘
白兰地。。。你想好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转转吗?’安德烈蹲在椅子旁善意的笑着说到,手里握着一把剔骨尖刀。白兰地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抬头望着天窗,似乎若有所思。他在想什么呢?这还要从今天下午说起。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也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日子,不过准确一点,对于白兰地来说是这样。今天是杉海院的女生们去学院澡堂——静海一隅洗澡的日子,洗澡本来是哪里都可以的事,但副校长安德烈却立下一个规定:学院的女学生必须在英雄日那天去静海一隅洗澡。理由是为了提高修为。。。对此学院的学院们有很多看法,其中一派直接理解为这是副校长猥琐之极的念头,另一派认为这是安德烈的一个计谋:当了几十年副校长,却还没有成为正位校长,心中不满,所以利用这件事吸引实力较强的男学员到他这边来,来增强自身实力,进而推翻校长,成为新一届校长。。。。后者是学院外院学员以及学院报社的八卦部整理的狗血剧情。不管怎样,每年的这个时候,静海一隅只有两个身影——东边竹林白兰地,西边草丛安德烈。
本来他们两个各安其份,谁也不碍谁事儿,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对方会在这一天躲到某个角落做这个猥琐勾当。不过这天学院确实有事发生,派遣老生去招募外院的遗脉,每四年招募一次,不过白兰地每年都以一个奇葩理由推脱了,因为这一天是英雄日。
而这事是由副校长负责的。平常副校长早早安排完就来湖边行动了,可今年不知道副校长哪根筋抽了,非要全体内院老生行动,(为什么不让外院的学生做?因为外院实行一年制。而且外院和内院有很大的区别,后边会解释)所有的老生早早行动了,只有白兰地一个人不知踪影。末了,一个老生出发时撂下一句话:1号在静海一隅。。。副校长诡异的笑了笑,结果就是在白兰地心花怒放看女生们脱下软丝长靴时,被安德烈一棍闷晕,五花大绑后带到了银杏阁楼。‘小子,别想了,’安德烈站起身说到,转身望向漆黑的窗外,白兰地依旧在挣扎。‘这是校长的决定,,,’安德烈缓缓说到,声音里掺杂着沧桑,似乎暴露出他那旧远的过去。‘
呃。。。。’白兰地有些惊愕,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不管你愿不愿意,,,有些事过去了已经无法改变,不过我和校长对你从未放弃过,,,1号。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德烈手上多了一支雪茄,火星在烟叶里明灭,烟雾缓缓上升,这个老匹夫现在看起来倒像个绅士,或者更像一个骑士,看起来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白兰地看着这个背影,收起来了平日游离的眼神,古铜色的眸子上升起一层薄雾,记忆浮现在眼前,
‘我要成为最强男子汉’八岁的白兰地站在巨大的杉木下高声说到,‘白兰地!你的信仰呢?你难道要活在我的光芒之下,还是活在我的阴影之下,,,’训练场上,白兰地倒在地上,不远处一把黑色长刀插在地上,刀身被火烧的通红。他的衣服被烧灼的破烂不堪,身上全是伤痕,对面是一个同样金发,古铜色双曈的黑衣刀客,手握长刃冷冷的看着倒下的白兰地。
‘要好好活着,白兰地。。’记忆中那个黑衣刀客从未倒过,而那一次那个高大的身影就倒在他的肩上,而当他——白兰地有能力站在那个人身前阻挡一切时,当他真正成为男子汉时,那个人却不在了,,,‘呼,呼,呼,,,’还有那个声音,那只宿命之鬼,一切痛的开始,,,,他本以为全忘了,可当希望来时他又准备站起身来做些什么。啪,安德烈割断了绳子,将刀收到袖筒内。
唔,安德烈吐出一口烟雾,‘去吧,小子。。。原谅我这些年对你的放纵,,,这也是校长让我对你说的。。。呃,你是真正的男子汉,一直都是。。。’安德烈说的很深情,不过倒不显得恶心。
‘死老头’白兰地一个起身飞脚把安德烈踹到桌子的另一端,那叫一个狠。踹晕的安德烈手里仍夹着那支雪茄,嘴里吐着肺里的烟雾。。。
白兰地走到安德烈身旁,俯身摸了摸安德烈的内衫,掏出来任务卡看了看,又瞥了瞥安德烈,转身走向那扇雕琢着名为‘黄昏’的壁画的古铜铁门,推开铁门,星辰早已从新散落,弯月倚在一则瀑布之上,从这里望去,银色的月光全融到了瀑布中,光辉随着瀑布泛起雾痕蒙在了绿林之上,白兰地看的出了神,这种在杉海院很平常的景致,他好久没看过了,,
门内躺在地上的安德烈将那支烟放到嘴角噙上,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他这个匹夫还没晕,大概是装的。‘
呵呵,小子腿劲还在,不过真疼啊。
‘喂。你还躲在那干嘛,你又不欠他的,,,’安德烈对着天窗大大咧的说到。
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古铜的门被推开,一个满头金色长发的老人走了进来,褐色的瞳孔中仿佛有只狮子,让人不敢直视。脸上写着刚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修长的双腿随步子迈开,一步之下尽显威严。
“我最受不了你那副随时操刀杀你全家的表情,别那么严肃,现在又没有战争”。说着,安德烈扔了根雪茄过去。香烟点上,这两个岁数加起来二百多岁的老不死一同坐在长桌上望着窗外,
‘呼,白兰地,,似乎回来了’安德烈吐出一口烟圈。
一旁的古上静海望着窗外不说话,手中的香烟缓慢的着着。
“。。。古上,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每个人都有一只心中的鬼,他夺去了我们最在乎的东西。。。不过那是我们一半血脉的宿命,我们另一半的血脉是让我们拥抱彼此。。”安德烈望向古上,眼神里不是那种过百之人的苍老,而是如同火苗在燃烧。这个老匹夫也只有在这位老友面前还能保持青春的活力,当然在英雄日则另当别论。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我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带给我们希望,我也想看到真正的自由。。。”古上静海吐出烟雾,起身准备离开。
“。。。。是吗?我觉得很自由啊,只要风流依旧,对我来说就是无限自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古上掐灭了香烟,望着一旁的老友,也不由得大笑起来。在这两个人的笑声中学院沉静了下来,似乎只要这两个老家伙在,在任何时候所有的危机都能化解。
夜深了下来,月光落入静海,随水波浮动;一则瀑布的轰鸣声沉默于寂静中,一切的嘈杂都被夜洗得干净。不远处那座学院还有灯火点缀,传来一声声玄铁碰撞的声响——只有训练室的灯火未灭。每个夜晚都有个人用此来掩盖不安,也只有夜晚听得见他内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