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懵懂的爱情还未萌芽,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
吴门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脑海一片空白。有些东西只有当我们真正完全失去时才意识到它在自己的生命里究竟有多重要,可一旦它真的失去了,我们却再也追它不及。
吴门又想起面瘫师兄问他的那句话,喜欢吗?每一次图书馆里的相遇他都会莫名地欣喜,甚至他怀疑自己那个经常跑图书馆的习惯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杜月衡才坚持下来的。
那次大雨,接伞时指尖触碰到的温度让他狼狈地落荒而逃,而每一次心跳的背后,是否都有那么一抹浅浅的微笑?吴门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让自己遗忘了一切,可失去真正来临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少年时的情愫是最缠绵莫测的,就像维特的烦恼,莫名其妙却总能让人抓狂。
“喂喂,够了吧?人家余正阳一表人才,又是余家二公子,怎么看都是门当户对啊!玉女配金童,你一个傻小子凑什么热闹?有你的戏份么!”吴门在心里数落自己,“再说那真的是喜欢吗?俩星期前你不是还感觉韩薇薇对自己有意思么?妈的这算什么,伤心个屁啊!应该鼓掌给予祝福啊混蛋!”
整一个下午,吴门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去的,心不在焉地看着黑板,却分明不知道老师们究竟在说些什么。而每当叶初阳装作无意投来目光时,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完美地掩饰起来。
下学时老王通知明天不用来上课了,因为台风的原因,恢复上课的时间另行通知。
“最近都没精打采的啊,失恋了?”说话的是叶宿雨,最近这孩子盯她哥盯得厉害,而根据她的逻辑,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吴门,如果没有吴门,那么她家老哥绝不会整天到处乱跑。
于是乎,吴门感觉自己就像一搅和人兄妹纯洁感情的第三者,整天被一初中生小屁孩当作贼一样提防,生怕一个不留神哥哥就被大灰狼拐跑了。
其实吴门才冤枉,多少次他都几乎没忍住要告诉小屁孩说喂你给我搞清楚啊,是你哥倒贴给我的好吧?哪一次我都没脱他下水啊,是他自己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拯救我这个小白师弟的好吧!你们兄妹情深我们还手足情深呢!谁说兄妹之间才有纯洁的真爱啊,师兄弟之间就不能有了?
然而顾及到班里男生的八卦,说女生发起火来都是战斗力爆表的超级赛亚人,于是吴门总能在紧急关头咬住舌头把吐槽往肚子里吞。
迟早会憋出病来的!吴门总是这样告诫自己。
“开什么玩笑,哥的春天还没到呢,都没恋爱怎么失恋啊?”吴门有些心虚地提高声音,瞅着叶宿雨的小身板,心说这小屁孩虽然长得挺かわいい,可性格太恶劣了,头上插将尖角,背后弄俩翅膀那就是一活脱脱的小恶魔。
“是没人要你吧?”叶宿雨皱皱可爱的鼻子。
“喂喂,不揭人伤疤会死啊……”吴门说。
“那你是承认没人要咯,哈哈,放心啦,野百合也有春……”脑袋被一只隽秀如竹节的大手盖住,女孩立马不吭声了,乖得不能再乖地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吴门捂脸,心说面瘫加颜值爆表才是所有小恶魔的命里克星,那一声“哥哥”叫得我都酥了……
“走么?”叶初阳说,一身黑色的呢绒外套,脖子上围着黑白格围巾,酷得掉渣。
“老样子。”吴门看着窗外,雨暂时停了下来。他所说的“老样子”意思是“依然跑步回家”。不过吴门当然不会真的跑步回家,因为没准暴雨就会突然从天而降,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而已。
人类大抵都是如此,有时候我们看似已经说服了自己,其实不然,懂得和接受完全是两个概念,二者之间则需要理智、更多的是时间来过度。
就像吴门,他知道自己对杜月衡的情愫或许连喜欢都算不上,因为要知道当雄性性启蒙被唤醒之后,他们都会对漂亮的雌性见一个爱一个。
中国古代有句话叫“食色,性也”,无论男女,这都是我们必须要直面的话题,它无关人格,是人类上万年来的本能和直觉。如果非要严格区分,那只能用“色的不同程度”来做标准。
像中国清朝著名的才子纪晓岚,他算是高级色,史称日御数女,怎么说一天也得三五次,且一日不御,则皮肤皲裂,双目暴突。而像佛教高僧,道家仙长,他们却能脱离色界,不被**支配。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以为可以一起回家呢。”叶宿雨说着惋惜的话,了眼角眉梢却分明写着“你太识相了,姐姐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眼色的良民”。
吴门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吐槽说如此完美堪称男神的师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妹妹?果然是让哥哥宠坏了么?难道你就不能口是心是地表达你的惋惜么!
教室变得空荡荡的,吴门慢蹭蹭地收拾好东西,伸手去拿背包时,看见桌腿旁有一双白色的暗纹运动鞋,往上,一对筷子似的美腿,再往上,嗯,是胸……等等,这个白金色的头发貌似有点眼熟啊?
吴门迟钝地想,猛地抬头,看见韩薇薇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们去劫法场吧!”
“劫法场?”吴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韩薇薇这话是什么玄机,愣头愣脑地问:“你家谁要被摘脑袋了?”
“你家!”韩薇薇瞪眼,似乎没想到吴门蠢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蠢,“说白了,抢婚去!”
“噢,抢婚啊,好啊……”本着美女的要求不能拒绝的原则吴门点头称是,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大惊之下“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膝盖装在课桌抽屉的挡板上,差点没疼得哭出来,说:“等等等等等等,你说……抢婚!?”
“是啊,大闹婚礼什么的,难道你希望看到月衡和那个余正阳结婚?”韩薇薇煞有其事地点着脑袋。
天呐,为什么说这么疯狂的话您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战斗民族出身的姑娘都是这么生猛么!吴门完全傻掉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为什么不希望?郎才女貌我感觉挺好的吧……”
“你用了‘吧’欸,其实是狼馋女貌吧?”韩薇薇搬张椅子坐在吴门对面,一手托着下颌,认真地说:“其实你知道的吧?那个余正阳可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挺一表人才的啊,商界新秀,完美总裁什么的……”吴门也坐了下来,望着韩薇薇玳瑁色的眼眸。
“屁咧,阿道夫希特勒年轻的时候不也是一表人才?然后他干了什么?”韩薇薇撇嘴,说:“还有谁比你更清楚那天的事情么?什么公路大战冒死救人都是假的不是么?所以说我们这是在把杜小姐从狼窟里救出来。”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啊,可大闹婚场这种混蛋事不是说热血沸腾就能做的啊,万一她是真的……”吴门忽然不说话了,表情凝固,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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