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名杀手近半倒地,而开枪的正是电梯里的张超。电梯再次合上,目标直降地下停车库。
一楼大厅,三名黑衣保安持枪呈“品”字围住电梯,其中两人负责交叉射击,一人正面射击,剩余的人散布在大厅各个角落,确保张超在突出电梯的一瞬间便能将之制服。
“3……2……1。”
门开了……裂缝越来越大,前台小姐不敢看了,将头埋下掩护体。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枪声,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伸出掩护体,立刻看见那具被打得凄惨的尸体。她差点叫了出来,但最后的理智制止了她的“差点”,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刺激他们的神经,第一个被打死的一定是她自己。
电梯门在缓缓扩大,黑衣保安一个个死死盯住电梯内部的每一个细节,稍有不对他们就会立刻开枪。然而一直等到电梯门完全打开,张超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电梯内部!
什么情况?闹鬼了?这是所有人的心声,而就在他们彼此顾盼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枪声……来自楼下,地下停车库。
除了前台小姐,所有人都冲向了通往地下停车库的安全出口。
青狼大厦十层以下很多空间都是用来招待客户的,这让张超钻了个空子,他在二楼下了电梯,顺着安全出口摸下一楼,径直跑到地下停车库。然而他同样没料到地下车库早已为他设下了埋伏,他刚出安全出口就有人大声盘问他是谁,而他刚想撒谎汽车的强光灯却已经照在他脸上,然后枪响了。
张超狼狈逃窜,就在这时楼上的支援到了,双面夹击下他急中生智,钻进一辆轿车。让他惊喜不已的是那辆车居然没拔钥匙,于是他发动车子窜出停车位,一路冒着被子弹爆头的危险撞翻两名黑衣保镖,将车开到了停车库第二架电梯门前。
青狼大厦共有四部电梯,两部员工使用,一部公司总裁和内部高管专用,一部直通大厦顶层,通常无人使用。
张超按开的电梯是总裁专用电梯,他在轿车被打爆之前下了车,滚进电梯,然后奋力关了电梯门。
子弹击打在电梯钢制封门上的声音让张超想起了雨天的湖面,他在被强光照射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地下停车库那条路走不通,而这时候他返回一楼大厅,恐怕迎接他的出门的人就是死神。
那一瞬间,这个深陷敌营的男人想到了很多,412天前与他分手的女友,警视厅那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今天中午与他见面的吴门。深吸一口气,他站了起来,眼神平静地按下通往19楼的电梯按钮。
狭窄的空间,轻微的嗡鸣声在这一刻是如此的巨大,一股深切的孤独将他包围,压迫得他无法呼吸——他知道,今夜就是他的死期。于是男人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钱夹,看了一眼照片袋里那个笑得很阳光的女孩,然后猛地合上钱夹,开始数手枪里剩余的子弹数量。他不是不想给她打一个电话,可是没时间了,即使接通,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机响了,男人看了一眼那串数字,知道那是狄耿。他接了电话,只说了句“大局为重”,然后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三楼伤亡,电梯仍在下降,目标地下停车库。”
“一楼截住电梯,里面没人!”
“大厦已全面封锁,他绝对逃不出去,请总裁放心,五分钟内一定搞定张超!”
“地下停车库发生枪战!张超没有上楼,他在地下停车库!围住他!”
路虎听着手下的报告,忽然愤怒地砸响办公桌,起身脱掉身上的定制西装,拿了抽屉里的黑色WM-19.45,快步走出总裁办公室。路虎现在只想狠狠地将WM-19.45的子弹送进张超的身体里,一颗接着一颗!
“总裁,这种事您不必亲自出手,交给……”助手试图阻止路虎,然而立刻被男人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回去。
“滚开!妈的我要亲手让他知道整老子是什么下场!”路虎打开手枪保险,拉动套筒,一把推开办公室大门。
“总裁!”助手忽然叫住路虎,脸色难看。
“啊,我知道了。”路虎看着专用电梯上方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冷笑,“告诉他们都不要插手,你,立刻组织人手清理现场,把有关张超的一切信息全部清除,然后等我的消息。”
数字在不断向19逼近,终于,门开了。张超在开门的一瞬间挤出电梯,托起手枪直指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没有言语。
“不如我们比一场,我对你这个警方卧底很感兴趣。”路虎直面那把瞄准他心脏的手枪,说:“不用枪,用武力。”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建议?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死定了。”张超看着那个随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几乎直接判断对方已经疯了,然而他对路虎的了解让他知道,这不是路虎的风格,换句话说就是路虎有让自己放下枪的理由。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信息,”路虎说,“曾经有人和你现在一样拿枪指着我,也是与这里相似的环境。我告诉他放下枪,我们比一场,可他没有,他选择了开枪,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我想要的那样,他被我打死了,用拳头。”
“你的枪呢?”张超问。
“你脚下。”路虎说。
张超垂眼一看,他脚下确实有一把手枪,他认得那是WM-19.45。
“那是我的诚意,让我看到你的。”路虎说。
“好,我们比一场。”张超扔掉手中的枪支,在手枪脱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路虎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路虎动了,张超看见了,然而他做不出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飞进了电梯,后背狠狠地撞在电梯钢制封板上,然后一口逆血喷出他的口腔。
和张超一起飞进电梯的还有路虎,电梯门从开到合的短短时间,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休止符是张超最后发出的声音。
那是一道惨叫,非人的惨叫。
电梯门再次打开,走出来的男人是路虎。
新北区,无名巷道。
1号和3号等了很久,2号终于走出那套公寓,只是她的着装从性感暴露的深夜女郎变成了青涩稚嫩的高中女孩。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小子家里为什么有女生制服,看样子应该是临川中学的?”3号捂脸,倒不是2号穿临川中学女生校服的样子不好看,只是这女人突然做出这样质的转变他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你不知道有种可以抱回家的漂亮女孩是充气的么?”2号牵着灰条红格裙裙角,说:“只是没想到身材居然和我几乎一模一样,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咳咳……”1号尴尬地插进话题,说:“那么……任务呢?结果如何?”
“没有问题,”2号说,“他和另一名猎人的联络也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这个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啊,”3号说,“他们联络的对象主要是那群保镖嘛。我们想知道的是除此之外……”
“没有。”2号不耐烦地说,“真是的,这样的任务也要我出马?现在可以肯定,杜家三小姐身边的猎人只有两位。”
“那么,可以保证他明天不会出现在学校里吧?”1号说。
“你说呢?”2号反问。
“好了,那么这边也可以收工了。”3号说,“要知道7号他们早就收工了啊,明天的任务可是很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