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异闻》记载:陕甘宁一带地处黄土高原,气温冷寒,小麦成熟的时间远晚于其他省份,在本地小麦未成熟的农闲时节,一些青壮年男丁便结伙外出替人割麦补贴家用。由南至北、自东向西,待替人收割完麦子回到家中,自家的麦子正好成熟,两不耽误。久而久之,这些替人收割麦子的人便获得了“麦客”的称号,因镰刀之技十分纯属,故又称“镰刀客”。
……
“姐姐,您要的那伙人到了哦,就在屋外。”
说话者是一名年轻男子,面庞白皙“姣好”,言语间竟带有一种女人的嗲气,身着笔挺修身的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熠熠生辉,显然价值不菲,配上他那被发蜡涂抹的锃亮的发型,俨然一个“奶油小生”。
“恩,让他们进来吧。”
听闻“奶油小生”的话,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的一名雍容女子放下了手中尚在燃烧的雪茄,如是说道。
随着奶油小生推开嵌着象牙的漆木雕门,三道身影由外步入。
只见走进来的三个人是一老二少,皮肤都是那种饱经日晒才有的古铜色,仿佛农民工一般。皆穿着洗到掉色发白的迷彩衣裤,脚上蹬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十分常见的黄胶鞋,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蛇皮编织袋,袋口处露出几截拇指粗细的木棒。
“陕北三雄果然气质不凡!恕我有失远迎!”
雍容女子对着面前的三个“农民工”拱手说道,语气诚挚真切,没有丝毫的寒暄造作之感。
“俺们麦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客套话不必多说。”
中间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冰冰地说道。
“没问题!阿粲!”
见雍容女人张口,被称为“阿粲”的奶油小生赶紧将一个皮箱打开,放到“陕北三雄”面前。
只见皮箱内整整齐齐地摆着数十沓人民币,看厚度至少有几十万。
“这三十万是定金,只要你们杀了秦楚替我弟弟报仇,事后还有双倍的钱奉上酬谢!”
“聂天!”
麦客老者话音未落,他左边的少年已然步出,用手熟练地捻了下皮箱内的每沓钱,而后向老者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哎呦,真是笑死个人嘞,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姐姐蒋舞在道上是何种身份!就这点钱还至于掺点假的骗你们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哈哈哈!”
奶油小生阿粲见少年麦客聂天验钱,心生不悦,阴阳怪气地挖苦道。
听见阿粲的话,麦客老者脸上毫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阿粲一眼,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呵呵。”
反倒是聂天这边对着阿粲怪笑了一声,随后少年麦客聂天的脸上露出一种“忍俊不禁”的表情,仿佛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滑稽搞笑的事情。
“你个土包子笑什么,小心我打断你的牙!”
奶油小生阿粲见对方冲着自己怪笑,突然火大。
蒋舞对眼前的“陕北三雄”尚且尊敬有加,但他的手下阿粲出言却毫无顾忌,十分狂傲。不难看出,这个阿粲应该是蒋舞的心腹,或者说很得蒋舞宠爱,否决绝对不敢如此有恃无恐。
“我还有个条件!”
陕北三雄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另一个少年突然打破沉默,张口说道。
“闭嘴聂斩……”
“无妨,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能杀了秦楚,我都可以满足你。”
蒋舞见麦客老者呵斥被称为“聂斩”的少年,出言打断道。
“事成之后,我要他!”
聂斩说罢,指向一旁的奶油小生阿粲,眼神中满是他这个年龄本不应该有的凌厉霸气。
“嗯?”
蒋舞面露狐疑之色,不知眼前的少年此话何意。
“他长的像个大姑娘,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跟他上炕!”
“你丫疯了吧!敢打我的主意!”
听闻聂斩对自己原来是这种企图,阿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竟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西格P938女士手枪,直指聂斩的太阳穴!
“你以为子弹会比我的刀快吗?”
聂斩说罢,头部突然右转,滑避过枪口,同时左手摸向背后的蛇皮编织袋,紧接着一道如新月般的银光骤然闪过!
聂斩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迅如闪电,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再看阿粲,竟然瘫倒在聂斩的怀中,一把锋利无比的镰刀赫然架在阿粲的脖子之上!
“饶……饶命少侠!舞姐救我!”
方才还嚣张无比的阿粲此时竟然开始告饶,一脸惊恐。
“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蒋舞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看着阿粲笑出声来。
阿粲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自己冷汗涔涔的额头,这才惊觉自己的眉毛已然被聂斩用镰刀全部剃掉。
聂斩快如鬼魅的刀法彻底将阿粲吓尿,只见阿粲瘫坐在地上无助地望向自己的老大蒋舞,眼眶中满是泪水,整个人立时怂了。
“啪!啪!”
蒋舞起身拍了两下掌,而后说道:
“我果然没找错人,陕北三雄聂氏一脉果然名不虚传!就如你所说,只要杀了秦楚,阿粲就归你了!”
“姐姐!不要……”
蒋舞一席话让奶油小生阿粲彻底跌落深渊,声嘶力竭地吼道,但话未说完,自己的嘴已然被聂斩捂住,随后聂斩凑到阿粲耳边,小声呢喃道:
“把你的腚洗干净,等我!”
半小时后
陕北三雄与阿粲相继离开。
蒋舞独自一人坐于桌前,怅然拾起桌面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子正是被秦楚活生生捏爆脑袋的“黄毛男”。
“蒋小笙,就算你作恶多端,天怒人怨,但除了我,谁也没有惩罚你的权力,我必会让秦楚付出代价。”
蒋舞一边抚摸着照片一边自言自语道。
……
帝都,英雄楼酒店顶层,“巅峰”大厅
整个大厅的顶部由四面巨大的三角形玻璃拼接而成,构成了一个完美的“金字塔”穹顶。日光毫无阻碍地由外穿透而入,洒在大厅由黑色玄武岩铺就的地面上。
近百把由黑铁整体浇筑的六腿座椅呈同心圆状分布于大厅之内,由外向内,正好九圈铁椅,此刻这些铁椅上座无虚席,众人虽衣着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坐在铁椅上的每个人的左臂都系着一个白色布条状的袖箍。
“拾壹·擎、贰拾伍·擎、叄拾叁·擎……”
每个人的袖箍上都写有编号般的大写数字,从“11”开始,一直到90开外,但唯独不见佩戴“前十”袖箍的人。
“这个秦楚越来越疯狂了!杀几个地痞流氓也就罢了,这回居然对六指神叟下如此毒手!”
“是啊,六指神叟一生光明磊落,锄强扶弱,无论口碑还是人品那都是这个!”
一个身着袈裟、手臂上系着“伍拾·擎”的壮硕僧人说罢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英雄大会在即,决不能让秦楚这条臭鱼腥了盛会这锅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的无外乎都是对杀神秦楚的痛斥和谴责。
就在大厅内的众人群情愤慨之际,大厅正中央的三人却一直缄默不语。
“昆仑上师,不能让秦楚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晚辈楚鹤代表天罡门向您请缨出战!誓必诛灭此獠,还六指神叟一个公道!”
一个型容英俊、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冲着大厅中央的人拱手说道,语气充满自信,举手投足之间周身劲风猎猎,仿佛在衣服里藏着一个鼓风机一般。
“勇气可嘉!三年未见,小鹤你的护体气劲愈加澎湃,可见你的‘天罡气诀’又有突破。”
评价楚鹤的老者,坐于大厅正中央的一把破旧竹椅上,如众星拱月般被众人簇拥环绕。老者须发如霜,剑眉星目,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仿佛阅尽世间黑白后才能拥有的从容和淡定,不怒自威,让人感觉老者无所畏惧,而且确实有无所畏惧的本钱。
趁着老者与楚鹤说话的间隙,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子开始窃窃私语。
“站了半天,累死我了阳哥!这帮人对昆大爷这么尊敬,咱俩好歹也算是昆大爷的跟班吧,连把椅子都没有!”
“你懂什么,这些铁椅看起来都不是随便坐的,你没见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扎着一个白布条吗。”
大厅正中央的三人不是别人,竟是昆仑老头与高阳和王辰。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高阳同志,昆大爷手臂上也没有袖箍,为什么就能有椅子坐,虽说竹椅破点吧,好歹也是吧椅子。”
心里明明知道昆仑老头身份非凡,但百无聊赖的王辰还是选择跟高阳抬杠。
“咣!咔!”
未等高阳怼回王辰,一声玻璃炸裂的巨响突然从大厅顶部传来!
随着如暴雨般落下的碎玻璃的还有一个肥胖的身影。
“哈哈哈!现在像你这种贰拾·擎开外的小喽喽也能代表我们‘英雄楼’出手了吗!看来我不在,英雄楼真是无人可用了!”
撞破玻璃进来的“胖子”指着天罡门楚鹤的鼻子嘲讽道,态度嚣张不可一世。后者虽面色铁青,却没敢做出任何动作。
“晚辈古金汤,拜见昆仑上师!”
从天而降的胖子嘲讽完楚鹤,竟单膝跪地,向昆仑老头行出大礼。
高阳惊诧地注意到,写有“玖·擎”的袖箍赫然系在这个自称“古金汤”的胖子的左臂上!
“这个胖子原来是‘英雄楼’排名前十的英雄!怪不得楚鹤敢怒不敢言。”
王辰显然也注意到了胖子的袖箍,在高阳耳边小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