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之所以能第一眼注意到它,除开这莫名的诡异感之外,还因为这本书他实在数在不能再熟。《乐〈文《
这是他的偶像忌廉老师出版的第一本推理,因为是蓝色限量典藏版,全国限量发行二十本,实在是十分珍贵难得,他当初也是通过很多渠道才弄到一本。
到他手上时,这本书已经被翻阅到半旧不新,甄言一直十分小心地对待它,就连翻阅时也是十分珍爱,尽量保存着它的完整性,到如今,它都被甄言珍藏在房间的阁楼上。
显然眼前这本,比甄言那本到手时还要旧。
它旧到封面已经被翻破皮,书页的颜色也由之前的纯白变成蜡黄。
即便它破旧不堪,但是那层蓝色封面早已如同印章一般印刻在甄言脑海之中,只要它还存在边边角角,甄言都能一眼将它认出来。
如果说书也有年龄的话,那么这本书足以有六十岁高龄,比甄言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那本历史更为悠久。
甄言的视线在书上停留了几秒,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抱起貂,出门回家。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抱着貂转身正欲离去时,视线忍不住再落回了那本书上,只这最后一眼,好奇便战胜了理智。
他索性将貂放回了沙发上,舔了舔干燥的唇舌,将朝下盖在木桌上的书轻轻执起。
很有分量,这是来自岁月的沉淀感。
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盖在桌上摊开的那页,那页上在很多地方做上了详细的注解。
有的字迹颜色已经淡去,代表年代已久,有的却是新添上去的。
这些注解应该是房主人加上去的,这本书在房主人手中肯定被翻阅过很多遍。
房主人的字是用的瘦金字体,字如其名,细长却遒劲有力,字体细且力道足,在纸张上留下的印记深刻,反手可以摸到凹凸的质感,是用钢笔撰写的,而并非一般的通用水性笔。
甄言闻了一下,字迹隐隐透着墨香。
房主人应该是个十分严谨的保守派。
除开注解这一点,甄言大概翻了一下这本书,其中的折痕也有很多。
而且,他在书的首页并没有发现忌廉老师本人的签名。
这是仿本?
亦或是先行版本?
或者是房主人通过出版商的途径弄来的?
甄言实在好奇得很,下意识瞥了一眼窗外,见房主人还没回来,又胆大地翻回到之前房主人做好标记的那一页。
字迹比较旧的都是对案情进行的分析,唯独字迹较新的备注是在原著的基础上加了一句话。
这本名为《她与她的他》的推理,是围绕在两个双胞胎姐妹与一个被害男子之间的故事。
原著中有一首关于此案件的童谣,总是能从姐妹俩家对面的那个六十岁的痴傻老年人嘴中听到,其实这也是贯穿全文的关键线索。
童谣如下——
【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傻傻分不清。
男朋友是姐姐的,还是妹妹的?
傻傻分不清。
人是姐姐杀的,还是妹妹杀的?
傻傻分不清。】
房主人紧随其后增添了新的备注,不同于之前的案件分析,这次是在童谣歌词的基础上加了几句。
【又死了一个,姐姐杀的,还是妹妹杀的?
傻傻分不清。】
甄言看完后云里雾里,这本书他翻过很多遍,结局他记得很清楚,这起案件中总共也只出现了一名死者。
这里所备注的“又死了一个”,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甄言正苦思冥想想参透其中的玄机,二楼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弹跳声。
甄言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二楼楼梯拐角处露出一颗硕大的猫脑袋。
他首先是懵了一会儿,才辨出那哪里是什么猫的头颅,分明是一只野生猞猁。
若不是那只猞猁正龇牙咧嘴朝他下着逐客令,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猞猁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明文规定禁止圈养的凶禽猛兽。
不过,就是如此,才让他对这个神秘的房主更加好奇起来。
竟然是如此的神通广大,连猞猁都能圈养,定非一般人。
不过怎么说的确是自己这方面的过错,每次一遇到跟忌廉老师相关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明知道主人不在家擅自动别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行为,不可随意而为之,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殊不知,刚才派猞猁去替自己下逐客令的行为实属忌廉刻意为之。
制造神秘感就是这样,必须一点点展示在对方面前,就在对方觉得自己离真相更近一步时,及时收网,让对方百爪挠心觉得寝食难安,才能吊起他更多的好奇心。
这种操控甄言的快感,让忌廉感到十分满足。
透过显示屏,他看到甄言在猞猁的逐客令之下,一脸尴尬的将书原样归回到原位,随后抱起貂,迅速离开了客厅。
甄言在玄关处因为穿鞋子的功夫不得不逗留了片刻,就这片刻的功夫,让他留意到房主人挂在晾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深灰色的西装,加上暗金色的菱形暗纹,十分独特的花纹。
甄言十分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件衣服,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他正盯着这件衣服发呆,听到玄关动静的猞猁又从二楼跃下来,如同巡视自己领土的帝王一般,溜到了甄言跟前,再次赶人了。
眼前的这只大型猫科动物,一只爪子迈向前,尾巴高高竖起,帅气且威风凛凛,只是表情不太友善。
甄言没再多加逗留,抱着貂一路加快步伐回了家。
今天又是一如往常一般平常的一天。
东方将露出鱼肚白,窗外的清风吹拂起窗帘,趁着这个空隙可以窥见床上熟睡男人若隐若现的侧颜。
男人的睡眠习惯十分好,即便是熟睡后依旧能维持睡前的姿势,呼吸绵长,并无梦中呓语以及粗鲁的打呼声从那薄唇中逸出。
男人侧卧而眠,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套头睡衣,白色单层被单没过肩头,一只手臂枕在脑袋下,另一只手则拉住了白色被单,黑色真丝睡裤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晚上都没有翻身,导致他的头发还完好无损保持着入睡前的模样,丝毫不见凌乱。
不仅如此,白色床单上除了他睡的地方留下了压痕,其他地方仍旧维持地十分平整。
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小憩了一阵子,而不是经过长达八小时的睡眠。
毕竟能在睡梦中还能保留严格自控力和自律能力的人根本不存在。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男人那张英俊到让人倍感压力同时也冷清到足以让人产生距离感的脸,鱼肚白的天色夹杂着些许尚未被黎明吞噬的蓝色冷光投在那张脸上,更加增加了几分冷意。
最终迫使他睁开眼的并不是窗外逐渐变得刺眼的日光,而是他长期养成的生物钟以及规律到苛刻的作息时间。
早上七点,起床。
早上八点,健身。
早上十点,看书。
最近他的任务多了一项,就是给猞猁喂食。
为了不打乱他的作息时间表,他将猞猁进食时间排在了自己每日三餐之后,吃完自己的,就着手给猞猁准备食物。
其实猞猁的食物十分好准备,不需要刻意花时间弄花样,只需要将肉喂给它就行了,猞猁体积大,不是小孩子,一整块肉即使不切开它也能很快撕咬开然后吞进胃里消化,所以不需要他多费心。
每天十点是他的自由时间。
他时常利用这段时间外出为新的案件素材找寻灵感,自从遇到甄言后,他就将这段时间全拿来关注甄言了,调查他死后复生的疑点,以及关注他的最新动向。
今天的自由时间,也是用在甄言身上的。
今天,他打算拿这段宝贵的时间重复看一下昨天甄言来到这里的录像,倒带回去重新看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仙女小花和AD钙的地雷。
存稿正式用完。
你们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