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烟看到门边一角落有打扫的工具,她喜道“虽是破庙,但家用的工具还是一应俱全的,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井。”
诸离墨道“有井只怕也是枯井吧”说罢便走出了门外,看能不能找到井。
古凌烟刚把准备用来睡觉的那个角落扫干净,便听到诸离墨在唤她。
高高兴兴的把打扫工具丢到一边,然后跑了出去。
“在这里。”
诸离墨在庙的侧院唤她。
她跑到侧院,见诸离墨正站在一口井边。
“里面有水吗”古凌烟问着便准备伸过头去看,可还没等她头伸过去,被诸离墨给拦了下来。
“等等,这井有古怪。”诸离墨蹙眉道。
“有古怪,有什么古怪”古凌烟望着这口井,仔细一看,确实是有古怪,“这庙很多灰尘,可井边却很干净。”
“是,说明这井经常有人用。”诸离墨修长的手指往井边一摸,而后又环望四周的环境。
“有人用也是正常,说不定是附近有居民住,他们是在这里取水喝,也有可能是过路的人在这里取水喝。”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诸离墨虽然还是心有疑惑,但一时又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井边水桶什么都有,她把水桶往井里一扔,听到井里传来水的声音。
她笑望着诸离墨,道“有水用好多了,等会我们可以烧一点热水喝,我带了茶叶,说不定还可以喝一杯甘醇的茶水。”
诸离墨对视着她那双灵动的美眸,唇角浅浅一笑。
他双手扶着那打水的摇把手,开始把那装满了水的桶摇来。
古凌烟双手环胸望着他那一身简布粗衣摇水的模样,心不免感慨万千,这样的夫唱妇随,倒是她最乐意见的场景。
他那样的装扮,会不会是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的样子。
亦不知道在二三十年后,她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瑕想之际,水桶已经被摇了来,她感觉这井很深。
可正当她准备去把水桶拿下的时候,水桶面浮的一层东西把她给吓坏了。
“这是什么呀”古凌烟指着水面浮着的黑色东西,有点像毛发,严格的来说,像是人的头发。
诸离墨蹙起了眉,他伸手把水桶提了出来,搁在地,然后捡起旁边的一根枯枝,把桶里的东西挑了起来。
“啊真的是人的头发。”古凌烟胆儿不算小,但突然在荒郊野外看到这些东西,还是不免毛骨悚然。
“是,是人的头发,面还有一层头皮。”诸离墨倒是很冷静。
“会不会是有人跳井自杀”
“不像,应该是被杀的。”诸离墨用那枯枝把桶里的东西挑了出来,然后弯身又把桶丢进井里。
“你要做什么”古凌烟问。
“我要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诸离墨非常镇定的道。
古凌烟看着他那面不改色的模样,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了,诸离墨很快又摇了一桶水来。
这一次桶里的东西更加的恐怖,竟是一只手掌,手掌被泡得发白,看起来这人是刚被杀死没有多久。
“死者是一个男人。”诸离墨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桶重新扔进井里。
“不要再打捞了。”古凌烟顿了顿,又道“一个人竟然可以被分尸得这么细,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现如今正处乱世,死几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死了,还被分尸,那不正常了。
诸离墨把手的枯枝扔在地,拍了拍手,道“看来你喝不了热茶了。”
古凌烟猛摇头,“不喝了,这太恶心了。”
诸离墨又环望这井边四周,“这井边是分尸的地方,你看这周围的草长得异常茂盛,应该都是被血肉滋养的。”
此时忽然一股风吹起,吹得这院落的树叶沙沙作响,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古凌烟蹙起秀眉,“你是说这里经常死人并被分尸”
诸离墨点头道“看起来像,如果只是被井水滋养,这井边的草木应该不至于长成这样。”他说罢便牵起她的手,把她带离了这井边。
古凌烟低声道“要不我们不要住在这破庙了,太不让人安心了。”
诸离墨手掌往她的背安抚了一下,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古凌烟环望四周一片荒野,夜里行路怕在这荒野里有什么猎户弄的陷井,想想还是在这破庙留宿一夜吧
不管有什么危险,凭着小紫和他的保护,她也不怕。
想罢,便转身走进了庙。
此时暮色已临,他们得赶紧生一堆火来。
在这荒郊野外,火是最不能缺的东西。
诸离墨负责生火,古凌烟则是在马背的行囊里拿出干粮和水壶。
在夜幕来临之前,火堆已燃起。
古凌烟吃完干粮,喝过水后,便凑到诸离墨的面前,想靠在他的肩睡。
可她才刚刚靠,便被诸离墨推开。
“凌墨,如此不妥。”诸离墨往四周望过一眼,而后又低声道“万事小心为妙,不能引人起疑。”
古凌烟嘟着嘴,“哦”了一声。
她从地爬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铺在地的棉布拉开了一些。
真累她最怕在马背颠了,此时此刻,身子像散了架一样。
她半躺在地,没过一会,便睡沉了去。
诸离墨侧眸望过她一眼,唇间微微勾起,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想与她多亲近一些,但此时此刻,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潜伏在身边,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换了一个方位,坐在了她的对面,以便能时时刻刻关注着她。
火光映照下,她那张打扮成男子的脸庞格外俊秀,长长的羽睫覆着,粉红的唇轻闭,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祥和,令他心安。
俊眸轻闭,耳朵却警觉着周围的动静。
时不时的,他还得起身添添柴火,以保证火堆烧得够旺。
一个时辰,二个时辰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只觉得这个夜好静,静得似乎连蚊虫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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