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没看到我有两个超级大的眼圈吗?”凌缈晞故意凑过去给他看。“谢谢,麻烦你了。”尽管身体还是很虚弱,但牧闵西的眼睛却因幸福而亮亮的。
“白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的背……还很痛吗?”
“背?”牧闵西稍稍动了动,这才发现背部缠了厚厚的绷带。他怔了怔,静静微笑着问:“是不是烧伤得很严重?”
“……嗯!”凌缈晞喉头微微哽咽了一下,没勇气去看那双温柔的眼眸。他宁愿他骂她,而不是依旧笑得温柔,这只会让她更愧疚。
“你在难过吗?傻瓜,我是男人嘛,身上有疤痕才能算真正的男人。而且,这些是幸福的见证。”他抬手轻轻捶了捶她的脸颊,笑容无比甜蜜。
“小西,小西你终于醒了。”许如兰推门跑了进来,后面还跟沉着张脸的牧晋。见牧闵西的手还停在凌缈晞颊边,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牧闵西安抚道。
“烧伤得这么严重,还说没事,你要担心死妈妈吗?”许如兰的眼泪又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妈,我真的没事。”牧闵西被她哭得心疼,他转头望向牧晋。“老头,你怎么也来了?特意来看我出丑吗?”
“牧闵西……”凌缈晞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乖乖闭嘴。
“弄得这么狼狈,还这么没大没小。”牧晋冷冷地别开脸,“凌小姐,既然他已经醒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了呢?不要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伯父,请允许我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止。您放心,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那件事,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解释清楚。”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承诺?老头,你又想把小晞从我身边赶走对不对?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一刻也不会……”承受不住激动的情绪,牧闵西咳嗽起来。“你不要妄想了……咳咳!”
“小西……”“牧闵西……”她们忙扶住他。
牧晋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地收回手,努力别过脸不去看他。“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纠缠这个问题。凌小姐,请你记住自己的承诺!”握紧双拳,他转身离开了。
“晋、晋……”许如兰想去拉住他,又不愿离开牧闵西,只能矛盾地站在原地。
“妈,你去吧,这里有小晞照顾我就好了。”牧闵西摇摇她的手臂。“是啊,伯母,医生说只要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好吧,我晚点再过来。小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叮嘱完牧闵西,许如兰又感激地朝凌缈晞笑了笑,“凌小姐,麻烦你了。”
“哎……终于轻松了,还是单独和你在一起比较好。”牧闵西舒服地舒了口长气。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据救我们的那个人说,这场火灾是人为的。”
“嗯?所以呢?”
“你不想查出是谁吗?”凌缈晞惊于他平静的反应。
“不想。”牧闵西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对我来说,这场火灾就和我背上的伤痕一样,是幸福的纪念。也许,我还需要感谢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你不会陪在我身边四天。所以那个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牧闵西……”
“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死定了,甚至想过放弃,但最终,我坚持了下来。支撑我活下去的不是医生,而是因为你,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你,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这就是我努力活下来的原因。”他的眼睛就像深流的泉水,每一滴都是最真挚的感情。
“……”凌缈晞默默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拒绝他。
就在温馨的一刻,“咕咕——”的叫声打破了牧闵西眼中的浓情,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几天没吃饭,有点饿了,好想吃你煮的粥。”
“好。”
“在医院煮吗?”
“不是,回家。”
“那不要了,我还没吃过医院的粥呢,应该也不错吧。”牧闵西忙拉住她,他宁愿继续饿着,也不愿她离开半步。虽然,她煮的粥真的让他很怀恋。
“拜托,你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而且,我几天没回家了,好想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牧闵西不情愿地松手,表情就像沮丧的孩子。
见状,凌缈晞无奈地笑笑,“我答应你,很快就回来好不好?两个小时以内。你也累了,这段时间正好休息一下。”
“两个小时?真的吗?”牧闵西的眼睛重新恢复光芒,但又担心她是骗他的。要知道,他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她。
“是的,大少爷!”凌缈晞放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他,会不会太像小孩子了?
……
凌缈晞回到席宇斯的别墅时,他正坐在大厅内看报纸。几天没见,两人都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席宇斯先开口,“舍得回来了?”
“哦。”凌缈晞将包包放在沙发上,随口应了声。
“没想到你在家,我本来还想去你们公司找你呢。”
“找我?你心里不是只有牧闵西吗?”席宇斯不屑地冷哼。
“怎么又生气了?牧闵西一醒来我就赶回来给你做晚饭,你就不能不生气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永远不醒,你就打算一辈子陪着他?”席宇斯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想发怒表现出自己的在意。
“什么叫永远不醒?你说话真刻薄。火灾是我想它发生的吗?牧闵西不顾一切救了我,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在你看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那么不堪!”凌缈晞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见席宇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我去做晚餐,你想吃什么?”
席宇斯不说话,紧紧握住双拳,手臂上青筋直冒。所有女人都顺着他,为什么唯独这个女每次都要挑起他的怒火?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难道她丝毫没有身为情妇的自觉吗?
“没有想吃的吗?那我随便做了。”凌缈晞走进厨房,做了几道拿手菜。她发现古妈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但话到嘴边,她又总是吞回去。
吃晚饭时,凌缈晞和席宇斯长时间保持沉默,一个铁青着脸,一个则是专注地吃饭。想了想,凌缈晞还是问出那个问题,“报纸上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
“我知道你不说出真相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因此影响到你和环宇,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会考虑,不用你操心。”赌气的回应。
“哦……那你多吃点吧,储存点体力。”凌缈晞笑嘻嘻地加了块排骨给他,“还有,蘑菇也很好,能加快脑子运转呢。”
“小姐,鱼汤已经好了。”
“嗯,席宇斯,你要喝吗?”
“不用了!”席宇斯放下碗筷,“我已经饱了。”事实上他已经很多天没正常吃饭了。
“哦,那麻烦古妈把它装进保温瓶里,我待会带走。”
什么?她根本就不是做给他吃,而是特意为牧闵西做的?她竟敢用他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个男人?席宇斯原本稍稍平息的怒气又剧烈地燃烧起来。不想再看她刺眼的笑容,他冷哼了声,独自上楼去了。
他又怎么了?凌缈晞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小姐,有些话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说。”古妈开口道:“小姐没在家那几天,少爷心情一直不好,发生这件事后更是雪上加霜。我想,少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小姐,所以请你尽量抽出一些时间陪少爷好吗?他其实,也很需要别人的关心。”
“……”古妈好几次想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吗?凌缈晞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她给席宇斯的关心确实是太少了。
犹豫了片刻,她微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鱼汤麻烦你送到圣德医院五楼的A12病房好吗?另外再告诉那个人,我今天有事,明天过去。”
“是,我知道了。”听到她不走,古妈如释重负地笑了。
对不起,牧闵西,我失信了。只是现在,席宇斯比你更需要我,希望你能原谅。
“叩叩--席宇斯,我进来了。”凌缈晞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他身边,“这是我特意为你煮的,临睡前喝杯热牛奶比较容易入睡。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望着窗外不说话?”
她走上前环住他的腰,感觉着他轻微的颤抖,和夜风中只属于他的气息。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她的声音无限温柔。
“为什么?”席宇斯转过身来,望着她美丽的眼眸。“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我是你的女人啊,不该多了解你一些吗?”
“我的女人?”席宇斯皱眉,眼中多了一种奇异的认真,“告诉我,你爱我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竟真的开始在乎她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