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山狼
李二郎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久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妻子病逝,留下了三个不懂事的孩子,他身兼母职,又要到衙门当差,弄得手忙脚乱,隔壁张大娘看不下去,帮他张罗着相了几次亲,可别人一看他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就被吓走了--谁愿意一过门就做三个孩子的后母呢?
为此,李二郎不止一次在心里抱怨:如果没有这三个小家伙就好了,不然总能娶到一房像样的续妻吧?
今天一早起来,照例又要去衙门当差前服侍三个小孩子穿好衣服,还要给他们做好两顿饭,忙得什么似的,还没有踏出家门,李二郎已经觉得筋疲力尽。偏偏衙门还派他到城外山村里去催收租税。咬着牙,总算捱过了一天,李二郎坐在山边,准备先歇歇脚再回家去。
好运就是在那一刻降临的。
那是一个面貌姣好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挎着一个竹篮,看样子,大概是新近守寡正要去给丈夫上坟,李二郎心中一动、、、、、、自从妻子过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近女色了,虽然并不在这上头用心,但到底是年轻力壮的男子,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欲望,看看左右无人,便猛扑上去、、、、、、
最初的反抗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过那个女子很快就顺从了。当把一切的不如意,郁闷和烦恼都痛快地在那女子身上发泄完的时候,李二郎才略微慌张起来,万一这个女子去告官,那自己可是逃脱不了一个**民女的罪名的,正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同时想着怎么善后,身后传来了那个女子幽幽的声音:
“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准备怎么办?”
李二郎闻声回头,那个女子已经披上了衣服,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样温柔无助的眼神,看得李二郎心神迷乱:“这、、、、、、我、、、、、、”
“我丈夫死了已经两年了,本寄宿在舅舅家里,可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被舅舅赶了出来,现在已无处可去。不知道相公你家中、、、、、、”
事情很快就说定了,一个鳏,一个寡,简直天造地设,他们决定成亲,选个良辰吉日就成亲。
这个叫秦氏的女子就跟着李二郎回去了。
三个孩子一看父亲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一时都有些发怵,没有像平时那样扑上来吵吵闹闹。李二郎偷偷看了一眼秦氏,刚才他隐瞒了自己是三子之父的事实,幸好秦氏并没有显露出不悦的神情,反而高兴地迎了上去,亲亲这个,摸摸那个,仿佛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李二郎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李二郎很是过了一段好日子,每天当差回来,家中总有热菜热饭等着他,几个孩子身上也收拾地干干净净,小脸也一天天胖起来。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不过这样的好梦,也只有持续了三个月。
那是在李二郎奉上司命令到邻县出了一个长差回来,一路上,他已经想着今天晚上怎么样和秦氏好好亲热,补偿一下这几天的离别之苦。
但打开院门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诡异,宅内静悄悄的,既没有孩子们的欢笑声,也没有饭菜香味飘出来,难道人都不在吗?李二郎一步步走进内宅,忽然,内宅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跃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身边掠过。
惊慌不已的李二郎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鼻端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他战战兢兢地往内室走了几步,眼睛慢慢适应了房内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剩下,除了几根小小的、零乱的白骨。
到这个时候,李二郎才知道三个月前自己带回来的是什么。
回想起来,当秦氏看到他那三个孩子时,脸上露出来的,也并不是欢喜的表情,而是馋涎欲滴的贪婪。
2、石缝里的女尸
我随旅游团到四川的青城山游玩。刚到,导游便安排我们住在由很多小竹楼连起的类似旅游的客栈。由于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快烂掉了,于是要了房间早早地睡下。
第二天,导游说要领我们去爬山,我喜欢这儿,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绿色,偶尔有小溪穿插其中,水流的声音显得很欢快。于是游客们都振奋起来。在山脚下买了竹竿,很新鲜,像是刚砍下来的,价钱也不贵,5块。背了背包跟在导游后面。我不喜欢说话,也顾不上说话,遍山的绿让我陶醉。我在一个石洞边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闭上双眼,忽然感觉到我的身体在猛烈的晃动,我立刻睁开眼睛,导游和团员们早已走远了。我蹲下来,用手揪着地上的草,最后只有全身趴在地上。我心里非常害怕,大声尖叫,呼叫救命,是地震?我想。但是却只震到我周围,前面和后面的路还是好好的,应该不是地震。我试图离开这个地方,但已经来不及了。头上有一些小石头掉下来,我抬着一看,糟了,上面的山好像要塌下来了。慌不择路的我爬向离我1米远的石洞,刚爬进洞,那山就塌下来,我右脚的鞋被夹在了大石中,我把脚从鞋里用力扯出。
两分钟后,地不再震动,一切都变得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试着站起来,这石洞比我高30厘米左右,因为我举起手就能碰到洞顶。我从背包里拿出应急灯和手机,打开应急灯,四周都是石头。洞大约长2米宽1米,我拨了导游的手机号,信息不能传出去。我愤怒地拿手捶石头,然后便是哭~~~我感到了一种寂寞感向我袭来,周围少了人的气息,我开始害怕。大哭之后便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仍在洞里,也不再抱怨,总有人会发现我的,我想。
醒后便感觉饿,于是拿了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没有水,方便面只能干吃,唯一欣慰的是火腿肠的味道不错。又拨了手机,还是发不出去,为了节约电能源,我把应急灯关了。从石缝里可以看见点光,我便大声叫喊,也放弃了拔鞋。静静等待着,像是得了绝症的病人在等待死亡。
大约是晚上7、8点钟,外面开始下雨,雨不停地从石缝里飘进来,我进到洞的最里边,才10多分钟,我刚才站的位置就被打湿了。我猜外面的雨一定下得很大,我把应急灯放在我头顶边的石头上,那儿正好有两个石头突出来。打开灯,洞里亮了起来,但是亮得很阴冷,像是刀子的反光。两个小时后,水已经漫到我的膝盖处,我把裤子卷得老高,用手顶着背包,那样子有点儿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感觉。我奇怪为什么洞里会积那么多水。雨好像不打算停,又过了4个小时,水位已经到达我的胸部,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灯光变得很弱很弱。又过了半个小时,水位达到锁骨处,幸好刚才关了一下灯,再一打开,便觉得又亮了很多。我的眼睛开始发涩,突然,洞口那儿有气泡不断往上冒,我感到很蹊跷,难不成那下面有洞?我正想往前走,突然又看见一团黑的东西浮了上来,像是一团线。可进来时根本没看到地上有线呀。我盯着那团东西,它一直浮着,5分钟后,那东西猛地一翻,我尖叫了一声,是人的头颅。我不停地尖叫,我以为我会晕倒,但我没有。确切的说,那还不算骷髅,她脸上还有少许的肉,下嘴唇掉在下腭骨上,没有眼睛只有空空的两个洞,也没有鼻子和耳朵,鼻子只剩下一个孔。她对着我,刚才那团”毛线“搭在她的骨头上,湿湿的,那是她的头发。我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放开顶着的东西,静静地看着她。那头颅猛地沉下去了1|3,露出鼻孔以及鼻孔以上的部分。我看见她鼻孔下那平静的水有了一丝波纹,我安慰自己那是我在发抖从而振动了水,并不是她的呼吸。可是那波纹越来越大,她呼吸很急促,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的头往后一仰,在离我5分米处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冒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头,我感觉到我两边的肋骨被东西碰了一下,我往下一看,是两条已脱节的腿,没有肉,只有骨头。我吓得不能动弹,我被她的脚夹在了中间,”呜、、、、、、“一声沉闷的吼叫声,是我吗?我没吼过,那圆鼓鼓的东西上下猛烈的起伏。”帮、、、、、、帮帮我。“那声音很阴森,让人头皮发麻。我手一松,背包掉了下来,砸在她肚子上然后掉到水里,我吓得大叫。她用双脚紧紧的夹着我,我使劲捶她的骨头。她肚子下有气泡冒出,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臭味,紫色的液体浮在水面上,那是她的血,由于刚才的挤压,我隐约看到一个孩子的头部,那孩子的头上已有头发,像他母亲一样,黑乎乎的一团。“呀——”那女人仍在疼痛地呻吟。我依然在那儿挣扎。突然,她尖叫一声,很痛苦的样子,把小孩从肚子里喷出来。我看见一个东西向我飞来,我反射性的抱住,手上有黏黏的液体,像泥鳅身上的分泌物,我低头往下一看,是小孩。他身上全身血,皮肤是鳞片,像蛇那种,手和脚类似鸟的爪子。他的眼睛很大,透露出一股杀气。他突然把嘴咧开对着我笑,他的牙齿像老鼠的牙齿,很尖,牙缝里全是血。“妈妈、、、、、、”他喊我。“不、、、、、、”我放开手紧闭上眼,用力推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是他抓得很紧,我发现他还有一条尾巴,像是变色龙的尾巴。“饿、、、、、、”他依旧望着我。“走开!滚!我不是你妈妈!”我边对他吼边推他,但他就是像长在了我身上一样。“啊——”我尖叫,他,他居然在咬我的肩膀。我只是感到恐惧,血像花一样在水里弥漫开来。刚才那女人松开了双脚游过来,用那个下垂的嘴唇在我胳膊上摩擦。我空出一只手,拿了放在石头上的应急灯对着那女人的头狠狠地捶着。那小孩越咬越深,我看着我的肩,那小孩松了口,我看见我的肩凹下去了一坨,现出白白的骨头,上面一滴血也没有。我张大了嘴巴望向那个女人,她好像在笑,应急灯这一刻灭了~~~
两天后,警方在石缝中发现了一只运动鞋,便派人开石救人。可找到的却只是一只坏掉的应急灯、一个空空的背包和一副左脚穿着运动鞋的女性尸骨,她手里还攥着手机、、、、、、
3、收账
小武没读过几年书,整日里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工作。
前些日子,经一个朋友介绍,进了一家收账公司,专门替客户收账。
小武长得人高马大,天生一副凶相。收账的时候,他几乎不需要说话,只要微微皱起眉头,那些赖账的人便会乖乖把钱送上。所以,小武在公司的业绩一直排在前列。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老板提及最近有一笔烂账,客户耗费了几年的时间,也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将欠款收回来,没办发拜托给我们,有谁想接这笔生意?报酬可是非常可观的!
小武闻言,立马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把这账收上来,我就不姓刁!”
第二天,刁小武就带着几个兄弟,去那家公司收账。
对方是老板是个头发稀疏,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姓顾。可能之前收到了风声,他居然雇佣了几个反讨债公司的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说上几句话,两伙人便动起手来。
混乱中小武一刀刺到了顾老板的心脏,待他回过神来,顾老板已经直直地躺在了水泥地上,鲜血不断往外流。
小武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扔下刀子,拔腿就跑。
其余人发现情况不妙,也纷纷作鸟兽散。
在逃亡的日子里,小武每天都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夜里还经常做恶梦。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也不敢投奔亲戚,只能去一些偏远地区,避人耳目,逃避警察的追捕。
这样的生活,差不多持续了两年多。小武身心俱疲,有些想家了。于是他偷偷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夜里,小武鬼鬼祟祟地走在小路上。
突然他察觉后面有动静,他想是不是被警察盯上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转身进了一个胡同。
此时他”嘭“地撞在一个人身上,他刚想破口大骂,一看对方的相貌,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而那个人的脸色比他还难看,颤颤巍巍地说:”没想到你都追到这儿来收账了?“
说话的正是顾老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叠东西,迅速赛到小武的手里,然后飞快地跑了。小武低头一看,立马头皮发麻,浑身冒出了冷汗。
搁在他手里的是一叠冥币、、、、、、
4、被遮住的脸
她住在我家楼上,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乌黑光亮。她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就算在楼道里遇上,跟她打招呼,她也低着头,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发出一个声音算是打招呼。
我从未看清过她的容貌,她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肩上,低着头真是难以分辨。邻居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怪人,我倒是对她很感兴趣,她身形单薄,配上长发有种奇特的气质。
她似乎没什么朋友,除了她妈妈偶尔提着许多生活用品过来,但也是匆匆离开了。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看见她出门,因为她从来不跟母亲相见,她妈妈来之前她就下楼去了,她妈妈走了之后她才回家。
我总是趴在窗上,看她在等母亲离开的那段时间,在楼下来回踱着步子,依然低着头,偶尔有风吹过,扬起她的长发,能看见一点儿她脸上的皮肤,很白皙,估计是长久不见太阳的缘故,配上她单薄的身体,有种病态的美。
在窗户那看她成为我的生活习惯,我也渐渐掌控了她妈妈每次来的时间,一般是周二中午会过来,那会儿人比较少。每到那个时候,我都守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她,我总是在幻想她的脸,应该是消瘦白皙,而且是瓜子脸,最好戴副眼镜。
那一天是阴天,风很大,感觉要下雨的样子,天气这么糟糕我觉得她妈妈也许不会来了。一会儿楼道里出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她高跟鞋的声音,我见过她穿的那一双鞋,已经很旧了,棕色的粗跟鞋子,跟并不高,踩在楼梯上咚,咚,咚的。
这么糟糕的天气她还要出去,我想出去劝说,但是她也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样很冒昧,于是我站在了窗边,等她走出楼,如果一会儿下雨也许我能给她一些帮助。
风很大,她穿的很单薄,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在空中飘着,有几次我几乎就要看见她的脸了,但还是差一些,她妈妈来了,表情很阴郁。
继而下起了大雨,她就那么站在雨中,没有任何遮挡,我赶忙取了一把伞向楼梯下跑去,她妈妈站在单元门口,神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拉她回来。
我看了眼她妈妈,便冲入雨中,我将伞打在她头上,伸手想帮她拨弄一下头发,她拼命回避,但还是晚了,我看见了一张令我异常震惊的脸,她的脸异常白皙,脸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她除了嘴,没有任何五官,连鼻子处也很平滑,只有两个孔,眼睛处更是什么都没有。
伞滑落在地上我也浑然不觉,她妈妈始终没有过来。
我吓得精神失常,父母带我离开了这里,去另一个小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