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唇勾冷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妪泪眼朦胧:“这东西不是兆家祖传的,是为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它……”
“你为了钱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女子蛾眉倒立,“今时今日,你连这样的谎话也编得出来了么?”
老妪抓住女儿衣袖:“为娘没有骗你,当时家里的东西全被你的爹爹拿去换了银子赌掉了,为娘把紫金小鼎左藏右藏,眼看要藏不住……”
“你不用说了!”女子挥臂。
老妪又一次站立不稳,向后仰倒。
有侍卫眼疾手快,飞身将其扶住。
“兆姑娘,有什么事何不等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说清楚?当下应先使每个人饱暖活下去才是要紧。”冉晴暖道。
一声“兆姑娘”,挑动了对方最为脆弱的神经。这提醒着她,自己在这个女子冠着“南连王妃”之名的女人面前,曾是如何的一败涂地。
“整个嘉岩城的人都在说南连王妃是救苦救难的活观音,什么时候连别人家的家务事也干预起来?”
冉晴暖何尝想无端介入他人家事?但无论个中有怎样的缘故曲折,在如此一个雪天冬日,如此对待一个衣衫单薄的羸弱老人,还是过了。
而后,就在她如此沉吟间,对方步步紧逼,上演了开始一幕。
“不满?”兆飞飞冁然,“南连王妃这是哪里话?您是堂堂的南连王妃,飞飞不过区区一介风尘女子,如何敢对王妃不满?”
她淡哂:“本王妃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只是,有一刻还曾以为飞飞姑娘与那些寻常人有所不同的。”
兆飞飞面色一窒。对一个心性奇高的女子来说,此话的杀伤力不言而喻。
“本王妃的确不宜插手你们母女纠葛。但是,无论是恨是爱,是聚是散,当下的时间与地点俱不适宜了断。兆姑娘不如命你的丫鬟将手提之物暂时归还这位妇人,待到明日晴好天气再来理论。”
兆飞飞面色一变:“这是我家之事,南连王妃凭什么做这样的主张?”
她浅笑:“就凭我是南连王妃罢。藏花,去将东西拿回来归还这位妇人。”
“是!”藏花高应,昂首挺胸走到那名提物的丫鬟跟前。
后者怒目相视,不准备乖巧配合。
青妍撇唇:“藏花告诉她,若是让侍卫去拿,场面便不太好看了。”
一名眉凶眼恶的侍卫向前挺身。
那丫鬟秒速递上。
藏花抱住这个颇有些重量的包裹,转头对老妪道:“我还是将您送到大屋里去罢,这么重的一样东西,凭您现在如何拿取得了?”
“谢谢,谢谢姑娘,王妃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您也是心善的好姑娘。”老妪不住地躬腰称谢,泪眼瞥向一旁的女儿,嚅嚅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样东西的确是为娘的陪嫁物,这些年为娘再苦再累,也没想过把它典当。”
兆飞飞不予理睬,提足疾去。
“兆姑娘。”冉晴暖扬声,“明日午时,请到大屋一叙。”
前者充耳不闻。
她眉目淡远:“无论你想与不想,都必须准时出现。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前者脚下一顿,默了片刻,侧身微福:“谨遵南连王妃吩咐。”
“很好。”她道。平生首次恃势凌人,感觉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