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暖一震。
“怎么回事?”茶客之一问。
“罪名是什么那同乡不知道,连他的上司也不明白,只晓得冉大人现在正被关在大理寺大牢里。你说冉大人好端端的进京替新帝操办登基大典,怎就成了罪犯?”
“说不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会有一些见不得的勾……”
“闭嘴!”另一人张口痛斥,“你这话用在别人身上也就罢了,冉大人那样坦荡磊落的正人君子,是你能说的么?”
“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王兄何必计较?”
“就算是闲话,也不能诋毁好人清誉!”
冉晴暖眉心紧颦。
一直立于她身后的遂岸轻轻握住她手臂,带往最近的一处僻静小巷,凝视着她微透苍白的面色,沉声道:“我们来此地原本就是为了救冉伯父,这是我们早已预料到的情形,不是么?”
她轻摇螓首:“我以为,父亲毕竟是两朝老臣,那人纵算意欲刁难,为顾忌群臣眼光,也不会做到太绝。现在看来,他将父亲下狱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坐实罪名,而后……”
“别吓自己。”他爽朗一笑,举臂道,“走罢,我们消息打听到了,回氏国馆商量对策,有本王的智慧和冉冉的聪颖,双剑合璧,天下无难事!”
看着那道潇洒快意的背影,她为忧忡填满的心房为之一松。
在这个人面前,佛纵有万丈深渊临于足下,后方仍有万里阳光待你回头,仿佛只须他的振臂一呼,天下当真再无难事。
“冉冉?”他回首,“不回去么?”
她一笑:“回,要回的。”
回到氏国馆,一封请柬放在案头。
今日,遂洪负责将贺礼送往礼部,一个时辰后,这份请柬即递达过来。新帝登基,各处为不成为三把火下的牺牲物,效率也随之焕然一新。
“因为我没有赶上新帝的登基大典,新帝特地在问天阁设宴,款待我这个大氏国特使。”遂岸拈着请柬,对其上精致云纹的图案颇有兴致,来回揣摩。
冉晴暖沉吟:“能在问天阁设宴,意味着新帝对与大氏国的邦交甚为看重。寻常的蕞尔小国,采雀阁即是最高规格。”
“哦?”遂岸笑,“那岂不是最最高规格?”
她淡哂:“大氏与大云接壤之处甚广,撇开那些高山阻挡之地,尚有近百里的平坦之区。大氏国的强盛早成为大云当政者的心头之患,不然先帝也不会由着太子把自己最爱的女儿远嫁大氏。”
他若有所思:“照这么说,无论是先帝,还是新帝,都很重视与大氏国的邦交。我们须在这个地方多加揣摩才行。”
她心中一动,颦眉思索。
他见她如此,也不急于打扰,只摆弄着那只请柬左右翻看,低言咕哝:“大云的手工工艺远超大氏,等我和冉冉大婚时,要做出比这些还要精致的请柬才行……怎么做呢?是请几位手艺高超工匠到大氏国,还是派人到此这边拜师学艺?”
她明眸觑横:“王爷?”
他当即憨笑:“本王想主意的时候,只有反复自言自语时,方有灵感突发。”
“您的灵感突发了么?”
“有了。”他将请柬拍到桌上,“他为难伯父,我们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