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琳达的出租车刚刚驶出郊外的别墅区,秦正南的车子就拐到了上山路上来了,两个车子在拐弯处相向而过的时候,因为车里的人都各自看着右手边的车窗,都没注意到对方。
“小姐,去市中心哪呢?”司机问琳达。
琳达正想报上秦正南为她找的那公寓的住址,犹豫了一下,“让我考虑下先去哪。”
秦正南那里是肯定住不成了,如果被他找到,正在气头上的他肯定会一气之下将她带去医院,后果不堪设想……去哪呢?
去住酒店?医院?去别的地方?
都不行,去哪都需要自己的身份证件,秦正南找到自己轻而易举。
孩子没出生,他即使确定了孩子是他的,震怒之下也会要了孩子的命。只有孩子出生了,他才不敢那样残忍……所以,在生下孩子之前,都不能见到秦家人。
但是,去哪呢?
琳达思忖间,实现突然落在了副驾驶操作台上出租车司机的名牌上,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
她从包里取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师傅,帮我一个忙,这些钱全部都给你。”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到那应该有一万多块的钞票,直接踩了刹车,“小姐,我可是本分老是的好市民,你别用钱贿赂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的!”
看到司机脸上的惊吓,琳达笑了起来,又从包里掏了一沓一起递给他,“我手上的现金就这么多了,如果不够的话你找个取款机我再给你取。我怎么会让你帮我干违法乱纪的事,你看我挺着一个大肚子,我哪有本书干坏事。是这样的,我想住酒店,你能不能帮我用你的身份证开个房间,我付房费,只需要用你的证件登记一下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就这事啊?”司机扭过头来,不太相信地瞅了一眼琳达手里的人民币。
“就这事,你也看到了,刚才我是从那家别墅出来的,我实在不想让家里人找到我,所以不想用自己的证件开房,主要是也没带。麻烦你了,师傅,放心,我绝对不会干违法的事。”琳达冲司机妩媚地笑了下,信誓旦旦的。
司机斟酌了下,发动了车子,“那行,不过我只开房,不进去住!去哪个酒店?”
“谢谢!就去……正南酒店!”琳达满意地笑了下,把手里的钞票全甩到了司机的副驾驶位置上。
钱,果然是万能的。
虽然这些年渡边常年呆在部队里,没给过她多少温暖,但是却给了她足够的钱,就当是这些年的青春损失费了!
*
秦正南来到安家,安向涛和秦雯丽都热情地出来迎接,他都视若无睹,直到在客厅里看到母亲潘语嫣。
安向涛好奇地继续上前去打招呼,秦雯丽拉住了她,小声道,“正南正烦着呢,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免得回头又成了替罪羊。”
虽然她说过无数次,正南当年的双腿受伤跟她没有关系。但是,正南一口咬定就是她,任由她怎么解释保证发誓都没用。
所以现在,她能少得罪这个牛脾气的弟弟就少得罪点了!惹不起,她总该是能躲得起的!
“正南,你怎么跟来了?你看见林小姐没?她应该刚出去!”看到儿子过来,潘语嫣很是惊讶。
秦正南一听“林小姐”三个字,阴沉的俊脸上更是冷了三分,“妈,我爸呢,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他。”
“正南,你现在这个心情,还是…….”潘语嫣想劝儿子,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正南轻轻推开,他径直上了楼,直奔老爷子每次都住的那间卧室。
潘语嫣看到了秦正南拳头上的殷红血迹,心疼地拧了眉,问秦雯丽要了药箱。
秦涛溪本就没睡,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里垂眸沉思着。
听到敲门声和脚步声,他抬眸看过去,“进来吧,儿子。”
如此匆忙的脚步声和敲门声,除了是儿子之外,还能有谁。
秦正南推门进来,直接走到老父亲面前,慢慢蹲了下来,那平日里犀利幽深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慢慢的祈求和无助,“爸,儿子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人,这一次,除了您,没有人能帮助我了。正南求您,琳达的孩子不能生出来!如果这个孩子出生了,不仅您儿子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我还要欠暖暖一辈子的安心和幸福。
爸,虽然您从小对正南严格严厉,但正南不无知,知道您其实是严管厚爱,就像对待您的那些兵一样爱着正南。爸,您是不忍心看到儿子不快乐的,求您帮儿子把那颗不该存在的定时炸弹拆除了好吗?”
看到可怜接近到了卑微的儿子,秦涛溪不忍地皱了眉,心疼极了。
正南,不愧是他教育出来的崽子。从小就懂事,清楚地知道自己人生的每个不同阶段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非常有主见。虽不是他秦涛溪的亲生儿子,但在他心里,早已经给这个儿子的姓氏上深深地刻上了“秦”这个字。
所以,他又岂能不了解儿子?
如果这是其他的事,正南是绝对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来求自己的,因为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这次之所有来求他这个八十多岁的老父亲,是因为儿子他犹豫了。
那是一条生命啊!让孩子出生吧,如他所说,一辈子都不的安宁。
不让孩子出生吧,手里沾上自己亲生儿子身上的鲜血,那是一生的梦魇。
所以,他既坚定了不要那孩子的心,又不忍自己亲手去杀了自己的骨肉……所以,他才会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来开口请求老爸帮他的吧!
“正南,你先起来,爸爸给你讲一件事。讲完之后,你再决定让林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何去何从。”秦涛溪亲手将儿子扶起来。
秦正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早已经染上了赤红的眸子焦灼地看向老父。
秦涛溪那稀疏的白眉在眉骨上微微跳了跳,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不知道,你姐姐雯丽本来是有一个弟弟的,比你这个同父异母的还要亲,是我和雯丽妈妈生的二胎,比雯丽小一岁半。”
秦正南一怔,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和震惊。
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但是,人呢?
秦涛溪淡淡地笑了下,“我都老糊涂了!你怎么会知道呢!连雯丽都忘记了……那孩子病逝的时候只有七个多月,雯丽也才两岁,她早就没了记忆……”
秦正南蓦地抬眸,拧着眉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涛溪的话却还在继续,“那时候我还年轻,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在部队里大展宏图一个劲往上爬的时候……雯丽的妈妈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很辛苦,儿子半夜发烧,我不在家,她抱着孩子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跑去医院……还是晚了一步……雯丽的妈妈受了很大的打击,从此之后神情恍惚,最后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我若不是后来遇到了你妈妈语嫣,也是没打算再娶妻生子的......我对不起那孩子,对不起我的妻子......”
秦涛溪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秦正南看着老父亲那脸上的伤痛,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抱住了父亲的肩膀,“爸,所以这些年您才会一直做慈善,而且捐助的对象基本都是福利院.......”
秦涛溪抬手欣慰地拍了拍秦正南的胳膊,“是啊,上天对我不薄,五十多岁还可以老来得子,生下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没有遗憾了!”
“爸,您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解释您为什么想让林可盈生下那个孩子吗?”秦正南再次在父亲身边蹲了下来,拧着眉,沉声问。
秦涛溪勾了勾唇,抬手拈着胡须,“我儿子果然聪明!不管遇到什么事,当父母的都不会不管儿女的感受,而让别人得逞。只是,这件事太过特殊,关乎一个孩子的性命,而且还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为父才不忍让林小姐的肚中的孩子胎死腹中。”
“可是......这孩子如果出世的话,我和暖暖还有我们的孩子,一生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爸......”秦正南紧紧蹙着眉,眉宇间是浓重的纠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想过会认那孩子,刚决定过来,也是下定了决心要让琳达做掉腹中的胎儿......可此时此刻,听到父亲那伤痛的失子之痛的往事,竟然犹豫了。
潘语嫣耐心地在一楼客厅等了很久,才看到儿子一脸沉静地走了下来,忙起身过去拉住了他受伤的右手,看着手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和血迹,心疼地拧了眉,却没有问,强行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细心地用酒精帮他擦伤口,一边轻声开口,
“正南,我不知道你和你爸谈了什么。我现在,建议你把这件事开诚布公地去告诉暖暖。虽然我还不太了解暖暖这个孩子,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爱的女孩,她身上一定有很多闪光点。这件事虽说责不在你,但让暖暖毫不计较,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女人会大度到看到别的女人为自己深爱的男人生孩子还无所谓的......
但事有两面,这件事也可以成为一份考验你们夫妻感情的试卷。这试卷,该如何作答,不是你,也不是我和你爸说了算的。只有你和暖暖一起作答,才能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秦正南无力地牵了牵唇,“为什么我和暖暖的试卷,要让别人帮我们出,我一点主动权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给自己爱的女人幸福。”
潘语嫣给儿子清理完伤口,用创可贴贴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怕暖暖找不到你。正南,女人,其实没那么难对付。不管是你爱的,还是你讨厌的,只要把你内心的感受真实地告诉她们,这就够了。懂你的不会多问多纠缠,不懂你的也没必要解释太清楚。”
秦正南自嘲地垂眸一哂,站起了身,“妈,我回公司了。”
“去吧!暖暖那边,如果你开不了口,妈帮你去说。”
“不了,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秦正南说完,大步离开。
潘语嫣看着儿子俊逸却又显落寞的背影,蹙眉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十年来,从未见过这孩子为难成这样。老秦啊,你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当年若没有储存下正南的精子,又怎么会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呢!”
秦雯丽看到秦正南走了,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刚才,潘语嫣已经将琳达为何怀了正南的孩子这件事简单地告诉了她。看到弟弟心情极其不好,她才没敢再露面。
万一那暴躁脾气又将这件事的罪责归到她头上,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不是么,如果当年正南的腿没受伤,老爸也不会为了给秦家延续香火而偷偷留下正南的精子,如果不留,哪还有那个琳达大摇大摆的事啊......而他的腿,他一直都认为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干的!万一发起火,他肯定会刨根揭底地更加恨她。
“语嫣,有件事我一直隐瞒了你和爸,今天刚好提到正南的双腿的事了,我有必要告诉你。”秦雯丽在潘语嫣旁边坐下来,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委屈。
“什么事?”潘语嫣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问。
“正南一口咬定了他当年双腿受伤,罪魁祸首是我!他现在对我恨之入骨的,把我们安氏都划到他名下了!”
潘语嫣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正南为什么会怪你?”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解释说了不是我不是我,可是他说他当年看到我跟一个什么人交易,而那个人就是绑架了你,后来又害他出了车祸的男人......所以,正南断定我就是那个背后指使坏人绑架了你的大恶人!”秦雯丽无奈地摊摊手。
“我知道,不是你。”潘语嫣低声说了句。
心里却是对自己的儿子更加心疼,这孩子,这么多年心里都藏了多少事啊……哎!
秦雯丽却好奇地问,“语言,你这么确定不是我,难道你知道是谁当年绑架了你又把你送回来了?”
“哦……”潘语嫣顿了一下,转身笑着看向秦雯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是什么人吗?就是嘴上厉害,心啊,其实比我还软!正南肯定是误会你了,没关系,我回头给他解释一下,他会放下的。”
“语嫣,还是你了解我!其实,我和向涛都不是在乎安氏是谁的,我们只是不想让正南心里一直装着仇恨,多累啊!”秦雯丽叹了口气,说得也算是她的心里话了。
“对不起,雯丽,我向正南给你道歉。”潘语嫣郑重地给秦雯丽鞠了一躬。
“别啊,你让我爸看见非要骂我了!没事了,没事了,一家人,我怎么会跟正南置气!”秦雯丽连忙将潘语嫣扶了起来。
*
正南酒店停车场。
司机开好了房间之后,过来把房卡递给了琳达,“小姐,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看你这么漂亮应该不是坏人,希望你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不过就算做了,我也不会承认啊!”
“放心吧师傅,你是好人!谢谢了!”琳达接过房卡,“不过司机大哥,你要好事做到底,带我去他们酒店的餐饮部好吧,就说吃饭的,带我进去就行。”
司机本不想答应,想想那两沓人民币委曲求全地答应了她,让琳达跟在她身边,两个人一起进了酒店。
这个点正是午饭时间,不管是住宿的还是进来吃饭的,酒店一楼大堂人来人往,本来裴梦交代了几个保安看到琳达不让她进来的。但来往客人一多,难免有了疏忽,琳达很顺利地跟着司机上了电梯。
其实去什么餐饮楼吃饭都是借口,她就是想进酒店而已。只要一进来,就没人注意到她了,各个楼层她想去哪就去哪!
进了豪华包间,关上门的一瞬间,琳达彻底放下了心来。
哼,这一个多月,她就要在这里足不出户地好好养胎!秦正南再聪明,也不会猜到她住在了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午饭时间,肖暖和裴梦一起在酒店的自助餐厅用餐,取了餐坐下来,她给秦正南把电话拨了过去。
“哎呦,一上午不见,又十分想念了吧?”裴梦捻了一颗草莓给肖暖塞进嘴里,打趣她。
“嘿嘿,那是!”肖暖故意笑得莞尔。
秦正南的车子刚到公司楼下,他没着急下车,接通了肖暖的电话。
“孩他爹,忙完了吗?过来吃午饭还是在你们那边吃?”
电话刚一接通,听到肖暖那透着笑意的俏皮声音,秦正南一直阴郁的俊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温和,“你先吃,吃饭休息会,我下午去找你,有点事要告诉你。”
尽管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还是比平时低沉了几个度,肖暖不由地一怔,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你怎么了?听起来很累的样子?不舒服吗?你现在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让秦正南忍不住勾起了唇,“肖董什么时候变成机关枪了,我没事,上午出来了一趟,现在马上到公司。”
“哦,那就是太累了,你回去休息会,下午别过来了,有事我们晚上说。”
“好!你照顾好自己。”
挂了秦正南的电话,肖暖瞧着餐盘里的食物,顿时没了胃口。
大叔怎么了?从来没听过他那么怏怏的声音,华美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了?瞧你一副紧张的样子。”裴梦问她。
肖暖没有回答裴梦,拿着餐盘站了起来,“梦梦,你帮我拿饭盒,我给正南送点我们餐厅的新鲜水果过去。”
秦正南回到办公室,脱掉外套,将领带解开,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姚准也不敢多说话,让秘书送了咖啡进来,自己着急地在办公室门口团团转。
这件事是太棘手了……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南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肖暖受到伤害。
琳达这个女人啊,怎么那么有本事,真的怀上了南哥的孩子……
姚准担心秦正南,一直没敢走远,直到看到肖暖拎着饭盒走了过来。他怕自己焦虑的情绪让她看出异常,忙变了笑脸迎了上去,“肖董,您过来了,南哥休息了。”
“哦,没事。”肖暖直接过去推开了秦正南办公室的门。
姚准想去阻拦,又收回了脚步。
算了,欲盖弥彰更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南哥要做怎么选择,他可能早就决定好了,自己瞎操什么心!
肖暖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的秦正南,忙放慢了脚步,轻轻关上门,拎着饭盒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秦正南侧躺在沙发上,枕在扶手上,一只手悬在空中,恰恰是那只受了伤贴着创可贴的右手。
肖暖不由地拧了眉,放下饭盒,伸手将他的手拿过来,看到手背上面竟挨着贴了六条创可贴,四根手指一根一条,手背上还有两条,整个手背上被创可贴贴满了…….
这是怎么了?
她来不及去观察秦正南的脸,拿起他的左手看了一眼,还好,左手没事。
可是,究竟干什么了,手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肖暖心疼地蹙着眉,直接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跪下来,抬眸瞧了过去。
他应该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自己握着他的手也没反应。但是,眉心处却紧紧拧着,俊脸上一片愁云和倦意。
肖暖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心里叹口气,大叔,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了这样,手还受伤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秦正南突然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眼前的肖暖时,染了淡淡赤红的眸子从警惕慢慢变成了温柔的注视。
肖暖看到他醒了,忙笑了笑,逼回了眼眶里那即将流出来的心疼他的眼泪,手从他的脸上滑上去遮住了他的眼睛,“闭上眼睛,继续睡,看你累成什么样了!”
秦正南抬手握住她的手,却没有从自己眼前拿开,“过来怎么不说一声?”
“我们酒店新到了一批进口的新鲜水果,我给你送点过来。”肖暖收回手,将饭盒打开,捻了一颗又大又红的车厘子送到了他嘴边,“啊——张嘴。”
秦正南张口用唇衔住了那颗车厘子却没有着急卷进嘴里,而是直接扣住了肖暖的脑袋送到了自己跟前,看了一眼她这近在咫尺的俏脸,吻了过去,“我们一人一半。”
肖暖也没挣扎,下意识瞧了一眼关着的办公室门,便主动咬住了露在他唇边外的半颗车厘子,咬下一口,“哇,我把核咬过来了……”
“不行,我要吃核……”秦正南吻住了她的唇,长舌直接探了进去,去寻那车厘子的核,搅得肖暖忍不住只求饶,“好了,好了,给你,这么多呢!”
秦正南放开了她,喘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那么多我不稀罕,我只要你这一颗……”
说着,又吻住了她,闭上眼睛,温柔地,却是用力地吻了起来。
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还跪在旁边,即使彼此的姿势不舒服,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吻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缱绻……
肖暖毕竟怀着孕,没一会就支撑不住了,身子向他身上倒了过去,秦正南及时扶住了她,放开她的唇,拉着她一起起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叔,你怎么了?手怎么回事?”肖暖拿起他的手,担忧地问。
因为方才那一番激吻,两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泛起了红晕,此刻她又等着无辜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正南忍不住抽出手捏了捏她那绯红还没消退下去的脸,“打破了杯子而已,别紧张。”
“可是,你今天看着好累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公司遇到什么事了吗?”肖暖自然是不相信他那轻描淡写的说法的。
她是一个不懂隐藏自己情绪的女孩,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担忧还是紧张都会写在脸上。
此刻,看着她满脸的心疼和担虑,秦正南的心骤然一紧,浅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很是牵强,“暖暖,有件事,我想……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他的语气有点踟蹰,让肖暖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度,看来真的是出什么事了。
“你说,秦先生解决不了的事情,秦太太必须有求必应啊!”她弯了弯眉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
这和煦如阳光般的笑,却让秦正南心里更加揪痛,突然抬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肖暖一怔,抬手轻轻抚在他背上,“怎么了呀?公司出什么大事了吗?”
秦正南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头,“没有,公司什么事都没有……是我,是我出了事……”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低落沙哑。
肖暖心下一沉,忙推开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边问,边急切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傻瓜,我身体没事……”秦正南握住她的手,定定看进她的眸底,“是琳达,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