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眸里涣散的光黯了一黯,而后,缓步走了进去。
瘦小的身子仿佛没有重量般,绣鞋落在地上,竟一丝声响也无,待来到那一地墨白前,她俯下身去,将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卷起,放置在‘门’边,动作轻柔利索,不发出一丝杂音,唯恐惊扰了那人的清梦。
慢慢地,‘门’边的纸轴堆得越来越高,待得最后一张也在她的小手里变为卷轴后,‘门’口那里已叠起了一座小山。
她回到‘门’边,吃力地将那些纸卷都抱了起来,然后,走出‘门’去,将它们放在了墙角的树下。
从袖中掏出一支火折子,打开朝顶上红点一吹,将其放在纸堆之上,宣纸易燃,那一堆小山般的纸轴霎时便生起一片跳跃的火焰。
灼灼的火光映在她的眼心,远远看去,仿佛新生了一双瞳孔,随着火光跳动,在那张小脸上做出了生动的表情,似哭似笑,似喜似悲,似哀似愁,也似乎只有这般的时刻,那凝结住的五官,方能借外物流‘露’一丝自己的情感。
“哟,锦衣你居然在这里,让我好找……阿嚏!”
忽有清脆‘女’声从旁传来,一道俏丽的粉‘色’身影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睡眼惺忪地穿过廊‘门’而来,“听说陛下昨晚没在凤栖宫歇着,我还好奇来着,难道是姐姐吃那汧国公主的醋将他拒之‘门’外不成?阿嚏!我就说那个妖‘女’不能留着,否则……”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她蓦地意识到面前那名灰发少‘女’正直直地望着她,尽管没有表情,然而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悦。
明明对方年纪看来比她小得多,可是在这宫里的地位,却是连她这王后之妹也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她只得讪讪一笑,将后面的话语硬生生吞了回去。
“……‘鸡’蛋。”
锦衣的目光在她身上胶凝了片刻,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于是她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看,我今日的皮肤是不是滑了很多?阿嚏!”
她笑着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雪白滑腻的手臂,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昨夜她可是下了血本了,从御膳司讨了一百个‘鸡’蛋,又唤来心腹宫‘女’来自己房里,她除了衣物坐在澡盆里,那宫‘女’则负责将‘鸡’蛋朝她面上‘胸’前背后地扔。
两个人关在房里折腾了**,临近凌晨时她才好不容易将凝固在身上的蛋黄蛋清洗净,皮肤的确‘摸’起来滑滑腻腻的,看来那公主果真不曾说谎,该怎生想个法子再套点王廷秘法出来才好。
回想昨夜,又不禁自鸣得意,所幸那时她脑筋转得够快,及时阻止了对方传播这美肤秘诀,又及时说服众宫‘女’这是假话,不然若是宫里‘女’子都知道了这秘方,一个个变得肌肤雪白细腻,她还怎么脱颖而出,吸引那名谪仙一般的男子,将那三千宠爱给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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