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第六章（6）
沈亦然其实也不太记得自己那个晚上是怎么去找生活费的。那时哭的头晕脑胀，眼睛涩涩得睁不开来，又临近半夜，困意烦扰着她。
午夜十二点的夜晚，似乎觉醒了不少人。马路上的车子还是一辆接着一辆从身边飞驰而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里还有稀稀拉拉的人。
宋哲去买了一些吃的，回来时又拉紧了她的衣服。
沈亦然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喝了一口牛奶再说话，再喝牛奶再说话，导致一句完整的话她说得断断续续，“宋哲我觉得你好像我爸啊。”
宋哲给她扣上外套纽扣，清冷的声音带着嘲讽，“可你这个女儿不乖。”
给跟藤还顺着往上爬了！沈亦然心情好了不少，又喝了一瓶牛奶，看起来比刚才精神。她自称是原地满血复活，往上蹦跶了一下，两人又开始寻找生活费。
宋哲觉得这么晚让沈亦然一个人在街上游荡非常危险，强硬地不准分开找。但沈亦然寻猫心切，又在半路上和他边闹边找。
“动物和人是平等的！”沈亦然扒开一个装满垃圾的纸箱，没有看见生活费，她的话又变得刻薄起来，“不要丢了一个人就天塌了一样，丢了猫对我来说是世界末日呢。”
宋哲损起人来也不是吃素的，“那你的世界末日可真平静。”
沈亦然无暇再分一个眼神去瞪宋哲，小声嘟囔了几句，听力满分到爆表的宋哲听得一清二楚，他特意换上女声，将沈亦然的话重复了一遍，引来沈亦然惊讶的表情。
“大晚上的你别吓我！”沈亦然说着，离了宋哲一小步。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这娃娃音竟然是宋哲发出来的！
“好的。”宋哲大概是想要再捉弄她，又用糯糯的声音讲话。
沈亦然觉得头顶好像飞过了几只乌鸦，场面一下诡异了下来。
两人从晚上一直找到第二天早上，翻找了无数个可能有猫的地方，宋哲的过敏还又复发了，可生活费还是没有找到。
沈亦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觉得还好，又去闻了闻宋哲身上的味道，立马捂着嘴巴大叫，“宋哲你竟然比我还臭！”
有点小洁癖的宋哲黑着脸，竟也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还去嗅了嗅沈亦然身上的味道，得出了与她完全相反的结论，“你鼻子比狗还灵？竟然觉得我比你臭……”
两人都默契地刻意不去提及生活费，沈亦然只能希望回家时生活费已经躺在他的窝中睡觉，不然她这个铲屎官这辈子都会觉得罪过。
令她失望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人民币。人民币今天起的早，应该也是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小伙伴，他出奇的没有嫌弃沈亦然身上的臭味，而是要求沈亦然抱她。
宋哲去冲了一个澡，吹完头发，楼下的那个人有意地放大了音量。
“人民币，你看我臭你都不嫌我，就他觉得我比他还臭。”
幼稚的女人。
宋哲将手搭在楼梯上，看到沈亦然摆动着人民币的手，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可以在脆弱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该坚强却还是坚强的让人觉得可怕。
因为过敏又复发的原因，宋哲还需要回医院再次接受治疗。
“亦然。”他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沈亦然眨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哲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偏过脸又去鞋柜找自己的新鞋了，“没什么，只是……”我好像喜欢你。
他话又讲到一半，后面的六个字还未出口，他自己便摇了摇头。
我喜欢你，没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