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闲的话?我去给殿下提提,给你安排点差事。”睨了他一眸,谢瑶光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反正你不是说没事做么?”
言罢,谢瑶光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蒋延待在原地目瞪口呆,还有守门小将面上也是惊愕不已。这个谢小姐看起来和殿下很熟的样子?薛百夫长好像对她也挺热络的?莫不是这位小姐是殿下的心上人,以后有可能嫁给他们殿下的?思及此处他不由兴奋起来,却见蒋延神色沮丧地往谢瑶光即将消失的身影奔去。
“谢小姐你手下留情啊!”
提灯而行的谢瑶光轻车熟路地缓步走在定王府内,手中珠灯灼目。
气喘吁吁的蒋延跟在后面一边跑着一边高喊道:“谢姑娘等等我啊,你走慢些免得这些小子没眼力冲撞了你。”
“那么劳烦你带路了。”谢瑶光猛然驻足回头望向蒋延,虽然她面上呷笑但是语气却莫名怪异。
“不麻烦不麻烦。”蒋延心中暗喜连忙领着谢瑶光走一边笑道:“来府里次数最多的女子便是谢姑娘你了。”
“嗯”
“谢姑娘,我和你说我们家殿下是嘴笨了点不讨女孩子欢心但是我们家殿下人好……”
“嗯……”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殿下?”
“蒋延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媒婆了。”听了一路地谢瑶光,没由来地道了这一句出来。
话落耳际,蒋延面色瞬间垮了下来皱眉朗声道:“谢姑娘你这是什么话,老蒋我不过是担心殿下他后继无人,你看看我们殿下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一个都没有……”
突然止步的谢瑶光笑眯眯地看着蒋延,蒋延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谢瑶光后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见自己身后站在面沉如铁的叶临宸还有憋着笑的皇甫凌心中暗道不好,嬉笑一声后拔腿就向来的地方跑去。
“蒋延,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叶临宸咬牙斥道。
“殿下……末将只是……”薛延求助似的看着谢瑶光低声道:“谢姑娘你行行好,帮帮我啊。我刚刚是不是什么也没说!”
闻言谢瑶光含笑不语退开几步,目光落向他处。
扫他一眸,叶临宸冷哼一声,“蒋延,本王觉得本王太纵容你了。不如你去打扫一个月的马厩如何?”
“殿下……您怎么可以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啊。”蒋延此刻真是有苦难言,他可是好心好意的要帮殿下。殿下怎么就不领他的情呢?
谢瑶光抬手以袖掩唇想忍住笑意然而肩膀却不住地颤抖着。
“好了皇甫凌你去监督他,今晚就开始!”
“是,属下先行告退”
同样忍着笑意的皇甫凌一脸肃色的拖走了蒋延,青石小道上只留下叶、谢两人。
叶临宸看着面前提灯踏月而来的谢瑶光,月色倾泻在她身上如同覆上一层薄纱。她就站在月光下看着叶临宸,目光在笑意渐浓隐有一丝特殊的意思在期间流淌。
“瑶瑶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可能是殿下好看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瑶光嘴角不自觉上扬出一抹弧度。记忆里的人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轻咳几声,叶临宸以袖掩唇沉声道:“咳咳……瑶瑶你莫说笑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瞧今夜月色甚好,特来过府赏花……”
“没想到你还记得:“”走吧,正巧梅花开得正好。”叶临宸含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好一会才到梅林前。梅花正开得当令,月光下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梅枝在土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尤为好看。谢瑶光抬腕拂过花枝,花枝在她指下轻颤又垂首嗅梅,移步在林间。
“其实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些梅花开花。”叶临宸站在谢瑶光身后看着那高佻纤细的背影叹道:“我常年在外征战,每年回京述职除了拜见母妃就是植下一株梅树。不过很可惜这么久我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它开花。”
闻言谢瑶光脚步一滞呆愣在原地,垂眸掩住眼中惘惘情绪,再次睁眼时又是一片冷然。
乍见谢瑶光倚梅而立,眼中笑意盈盈启唇而歌,“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注出自清·纳兰容若《金缕衣》)
平日里谢瑶光的声音清泠,此刻却带了几分吴地女子特有的软糯,平日里自然听不出来其中味道。只有等到谢瑶光和琴而歌的时候才能听到,清冷泠又软糯的嗓音却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她。
此情此景之下,叶临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谢瑶光,眼中淌出一丝怅惘。“然诺重,君须记”。窈窈我已兑现诺言已替你植下这梅花,如今梅花尚在,可是你究竟在何方呢。倘若你真的死了这么多年来你魂魄又何曾入我梦来。
梅林之下,两人却是各有心思。
“瑶瑶你饿了吗?不如我去吩咐厨房弄些酒菜来。”
“好呀……有劳殿下了。”谢瑶光敛笑道。
梅林不远处有个小亭坐在其间不仅能赏花还能举头赏月。谢瑶光不多想拢紧狐裘缓步走了过去,叶临宸跟在后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亭内两人分坐两侧,相视一笑。
话题还是转归到了该说的话题上。
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谢瑶光扬唇浅笑询问道:“殿下,今日朝堂之上情形如何……”
“废储之事已无法挽回,不过如你所想父皇对御史台参我一本的事情很不满。”叶临宸语气有些凝重,“太子一倒只怕朝局会有动荡吧。陆氏那边难不成会坐视不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