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失神地看着木匣。
原来,是木匣表面刻着的剑尖划伤了自己。
这样也好,这是祖母留给自己的,留下点自己的血,也许祖母在冥界能够感知得到。
冥界?
“壶壶,也许祖母和爹爹还有娘亲他们都在冥界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起眼看向壶壶。
对上居居充满希望的眼神,壶壶痛心疾首,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泣不成声,“姐姐,猪村的精灵们没有轮回!”
没有轮回!
是啊,精灵们是没有轮回的,所以一旦死去,便是在世间永远地消失了。
居居慢慢地垂下头去,唇瓣被咬得出了血,耳畔是壶壶低低的啜泣声,脑袋嗡嗡作响。
该怎么办,自己是真的永远失去他们了。
唰!
眼前猛地一白,下意识地眯起眼来。
等到刺眼的白光消失,再看之时,眼前的木匣已经缓缓打开了。
木匣它居然自己打开了。
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已经打开的木匣,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斧子。
这是家里的传家宝吗?
斧子的斧头和斧柄全都是白色的玉石制成,那斧头的斧刃上有一滴鲜红的色彩格格不入,强行与白色的玉石混为一体。
壶壶伸长脖子好奇地向着这边看过来,等她看清后,惊讶地说道,“姐姐,这是苍炎斧!”
苍炎斧?
“苍炎斧是妖君炼朔的法器,怎会在此处?”壶壶看着居居手中小巧的玉斧,不解地问道。
妖君炼朔的法器?
可是妖族的东西怎么会成为自己家的传家宝呢?
居居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玉斧,越发疑惑了。
“传说,这苍炎斧在几万年前被妖君炼朔身边的一个护卫偷走了,后来炼朔大发雷霆,但此事终究是不了了之,苍炎斧也再未问世,难道?”壶壶惊得合不拢嘴。
居居缓缓站起来,看向壶壶,蹙眉问道,“难道什么?”
“姐姐,我只是猜测,也许祖母是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这木匣。”壶壶避开居居追问的视线,低低说道。
居居紧紧将玉斧握在掌心,长舒一口气后说道,“你以为随便到什么地方便可捡得到这样的宝贝吗?爷爷他虽然在我一百岁的时候就已经逝世了,但我却还能够依稀记得,爷爷的死跟这斧子有关系。”
当时自己才一百岁,想要去找祖母的时候,无意间在门外听到爹爹跟祖母在谈话,言语间便是斧子长斧子短。
那时候年纪太小,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但此时想来,思路却格外清晰。
“爷爷他若活着,年纪大抵也有几万岁了。”居居苦涩地看向壶壶。
壶壶不敢再贸然猜测,只是看着眉头紧锁的居居,涩声安慰道,“姐姐,不论这苍炎斧从何处而来,它都是祖母留给姐姐的,姐姐定要好好珍藏才是。”
感觉到掌心被那玉斧的斧刃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痛感在掌心跳跃,却终究抵不过心里的伤。
“哈哈哈哈哈,让老夫一顿好找!”
居居来不及将掌心的玉斧放回木匣,那圆月却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凄厉的笑声迅速逼近。
定睛看时,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陌生男人便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看着桌前的木匣,抬起胳膊将长袖一扇。
原本想要将木匣收入绳结,可那男人已经先她一步,将木匣拿了过去。
“藏灿匣?哼!”男人手里捏着木匣,一声冷笑,“难怪本君这几万年来都不曾探寻到苍炎斧的灵气。”
“你是妖君?”壶壶上前一步,将巨巨护在身后,大惊失色地看着不远处的陌生男人。
男人脖子转了转,唇角勾着冷笑,不紧不慢地道,“倒是个聪明的女子,可惜了,碰了本君的苍炎斧,可没理由再活下去了。”
所以,他真的是炼朔!
“炼朔,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上,跟她没关系。”居居见状,一把将身前的壶壶拉过来,施法将壶壶收入绳结。
居居失神地看着腕间的绳结,想必是因为结界被炼朔冲破,所以自己也可以施展幻术了。
炼朔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居居就像是看着蝼蚁一般,“不必挣扎了,你们可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这几万年来,自己的法器被护卫偷走,本就让自己这妖君失了脸面,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苍炎斧,断然不会轻饶了这偷东西的人。
“故庭在何处?”炼朔垂下眼睑,向着居居问道,“若是你说出来,本君或可让你死个痛快。”
对上炼朔恶狠狠的目光,心里算是明白了。
“故庭是我的祖父,他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报不了仇了。”居居扬起下巴看向炼朔,嘲笑道,“你身为妖君,居然连自己的法器都看不住,现在还好意思来报仇,真是令天下人不齿!”
居居慢吞吞地抬起胳膊,展开了掌心,向着炼朔朗声道,“看清楚了,你的苍炎斧就在我这里,你拿回去吧,即便你拿回去,你已经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猪崽子,你找死!”炼朔被居居的话激怒,紧紧攥着拳头,一拳凭空打出,那戾气便直冲冲向着居居射了过去。
居居来不及躲避,那戾气正中胸口,身体惯性地向后飞出,狠狠地跌落在了地上。
口吐血沫,每呼吸一回,就像是心脏撕裂一般。
忍耐着锥心之痛,仰面看着黑暗一片的天空。
今日大概是自己的死期了吧,招惹了妖君,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也不会活得太久。
当然,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炼朔的眼里,杀死自己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自己现在还能睁眼,还能感受疼痛,完全是因为炼朔并不想让自己这么简单就死去。
“小崽子,不自量力!”
不知道何时,炼朔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他垂下头看向自己,目露凶光。
忍不住勾起唇畔,冷笑几声。
就算是要死了那又怎么样,不用再背负仇恨,再背负自责,也再也不会想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也挺好吧!
“你在求死?”炼朔看出了居居的心思,不屑地瞥了眼居居,移开了视线,“既然你求死心切,本君便当做件好事,成全你!”
居居听到炼朔这样说,悬在空中的心一沉,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