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男揉揉发痒的鼻子,有种想打喷嚏却打不出的难受感觉。
“人家老爷子难得来一回,那也不是看在咱俩的面子上,还不是存着想收个徒弟传本事的念想么?
就算人家没出手治病,咱这人情也欠大发了。我跟尹南风老师打听过了,像臧老爷子这种名医出手,那诊费都开到天价去了,还未必能真请得到人。
到了人家这份上,不缺钱不缺名的,早都该退休享清福了,缺的就是个传人。
闺女,你可得上点心啊,尽量帮人家一把。妈知道你聪明,你肯定能行。”
宋瓷察觉到外头那师徒俩慢慢回来病房,也长话短说答应下来。
“我知道的妈,放心。就算是不为着还人情,只为了不叫咱们中医绝技失传,我也会尽全力去学的。这是每个炎黄子孙的义务,责无旁贷。”
宋春安揉揉闺女脑袋,眼中满是赞许之色,不放心地又问:
“闺女你真没事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开点药片吃,或者打个吊针输点液?”
李胜男揉揉发涩的眼睛,强忍着喷嚏含而未发的难受,也强打精神问闺女:
“宝儿,你可别逞强,哪里难受一定要跟妈妈讲,妈妈给你找大夫来看病。
你说说你这孩子,好不容易醒过来,也不闲着,非急着给自己扎一身针。疼了吧?快躺下歇歇。
宋春安,你赶紧去找找有没有软和点的新被子,买回来给闺女垫厚点,别硌着宝儿,孩子后背还有针眼呢。”
宋瓷见妈妈一心只顾着关怀自己,大为感动,忙抱着她撒娇:
“妈我真没事了,你不信我的话,还信不过人家臧老爷子的医术?都说我只要休息两天就完全恢复了,你别担心。妈妈抱抱我就好了。”
李胜男被闺女抱着晃两下,本就发胀的脑袋更晕了,鼻子里发堵,恨不得找根草捅进去,把那个该死的喷嚏催出来!
“好好,你乖。喝水不?想不想上厕所?饿不饿?想吃什么?待会儿吃点喝点再好好睡一觉,妈守着你。”
李胜男可见着是真的放松下来,就好像紧绷的弦突然断裂,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瞬间放松,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话越说越低,脑袋逐渐往闺女头顶上靠,眼皮子也发沉,眼瞅着就要搂着闺女往后仰倒睡着。
恰在此时,轻而缓的敲门声响起。
宋春安扶了犯困的媳妇一把,见她勉力打点起精神招呼客人,这才安心地小跑着过去开门,果然是臧国良二人回来了。
“没打扰你们吧?可以进来吗?”
孟述扶着老师,客气地问。
臧老爷子年纪大了,一路舟车劳顿精力不济,出去站这一会儿,已经露出疲态,急需找地方歇歇脚。
“当然,请进。”
宋春安急忙让开位置,请人进来。
外头的冷空气蹿入病房,带来不甚明显的温差,但仍旧激得李胜男一个不防备,控制不住地打个大大的喷嚏出来。
“阿嚏!”
响亮的一声把李胜男自己都给打懵了。
她向来在外头注重形象,打喷嚏也是那种拿手绢掩住口鼻,秀气地轻嚏一声,何曾这般失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