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也警惕起来,把篓子往身后一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
“我们就是来走亲戚的。”
男人没好气地挥挥手,小声说:
“得了,跟我这还装个啥劲儿呢。我就是收货的,东西好,我就要了,实在价。”
宋春安这才小心翼翼掀开篓子上盖着的青草,露出里头圆滚滚的蝉蛹来。
“就这个,您收?”
男人还真没想到是这个货,寻思了下,估摸着这分量还不轻,摇摇头说:
“这个不是常见的玩意儿,不知道好不好脱手,又不禁放的,我吃不下这么大的量。
这么着吧,我领你们去个地儿,你们自己摆摊卖,能卖多少算多少。”
男人喊了声大黄,叫给他们带路。
“跟着我这狗去就行,放心,道都走熟了的,错不了。”
宋春安道了谢,问一声远不远。
男人就说得有个两里多地。
宋春安怕累着媳妇闺女,就叫她俩去书店里等。
也怕到时候遇见检查的,跑起来不方便。
李胜男答应了,嘱咐他小心点,宁愿东西不卖,也要保着人没事。
那男人就笑,说跟着他家大黄管保没事,狗鼻子灵着呢,老远就能闻着不对付的味儿。
宋春安心眼活泛,就问他这边有啥货,叫李胜男看着买,也是个感谢的意思。
一问,知道男人是收废品的,家里二手货破烂啥的都有,就连门口这个大铁门,都是拿废铁攒起来的重新上的漆,当新的一样使。
宋瓷就好奇地问:
“那有没有攒自行车?听说那个可好啦!”
男人笑着摇头:
“这会儿自行车都金贵着呢,坏了就修修,旧了就送人,哪舍得报废卖废品啊?真没有。”
宋瓷哦一声,又好似随口问道:
“那有小人书吗?”启银
男人就笑:
“这个有。进来挑挑吧,五分钱一本,随便拿,不用票。”
李胜男心里一动,看见街那头有个红袖箍大妈听着狗叫声过来,也没急着进门,客气地问:
“大哥贵姓?”
男人乐呵呵开了铁门,大大方方回答:
“免贵姓刘,叫我刘三儿就行。”
大妈脚下生风地过来,老远就问:
“刘三儿,家里来客了?”
刘三儿笑容可掬地跟大妈打招呼:
“何大妈,忙着呢?这大姐想来淘换点东西,您也来家里坐坐?”
说着话何大妈就到了,问了李胜男叫啥哪人来干啥的。
李胜男一一答了,又叫宋瓷喊人。
宋瓷甜滋滋喊声奶奶好,又催着她妈赶紧进去,嚷着要看小火车。
刘三儿惊奇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暗暗夸一声机灵,顺着口风就介绍起他这收着的玩具,都给清理过修好了的,不耽误玩儿还便宜。
何大妈没跟着进去,说了声去附近转转,就走了。
李胜男安心地进了门。
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什么旧家具废纸箱旧报纸的,应有尽有。
“大妹子你慢慢看,看好了就说话,价钱好商量。”
李胜男当真转悠着逛起来,挑挑拣拣的,还真寻到几件合眼的物件。
有一件小绣屏,酸枝木的,绣着一树老梅红朵,颇有意趣。
还有两盒子黑白围棋子,不是好玉石做的,难得打磨得光滑,看着也有些年头。
宋瓷对那堆小孩儿玩具不怎么感兴趣,倒是李胜男给她挑了一副跳棋。
也难为怎么凑齐的一套六个色的玻璃珠棋子。
那个棋盘倒像是私人仿作的,质量马马虎虎吧,凑合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