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事您得帮我啊。您老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和他们约定的日子是一个月以后,很急。”
布鲁诺悠闲地往鸡上涂着黄泥。“卡罗尔,你创造的这道菜啊,还真是不错。我又替你改进了一下。这泥,最好的是河底的淤泥,其次,就是这黄泥了。这黄泥啊,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持鸡肉的鲜味……”
“来来来,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嘛。”对于卡罗尔提到的决斗一事,布鲁诺并不在意。按他的话说,这就是小孩子的意气用事,闹着玩的。大不了让他们打一顿,这事也就过去了。
卡罗尔叹了口气。老师你倒是给把力啊。
“老师,这段时间我不走了。我陪着您把这内燃机搞出来。”
布鲁诺狐狸一般的小眼睛里精光一闪,露出得意的神色。“吃完饭咱们就开工。课程上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教的我都能教给你。”
于是,卡罗尔的学徒生涯开始了。
“卡罗尔,去把那个曲轴装上。”
“老师,我在画图。一种新的交通工具。”
“两个轮子,一前一后,你能保证它不侧翻?”
“只要转起来就可以了。这种交通工具用人力驱动,通过链条与齿轮,把人踩踏踏板的力量传递到轮子上。虽然掌握这种车子,需要一点时间。不过,它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十五公里。这可比步行快多了。更重要的是,它足够便宜,成本价只需要几个银币。而且制作起来也不是很困难,不懂炼金术的熟练工匠就可以搞定。我想,我们蓝翔的产品,不仅要定位于上流社会,更要让平民也有机会接触得到。”
“不错不错。”布鲁诺敷衍地赞许了一声。“让工厂的工匠先按照图纸做几个好了。”这种薄利多销的小商品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还是他的内燃机。
在伊利斯的帮助下,卡罗尔快速画完了蓝图。
蓝翔的工匠师傅们不愧是手艺高超。尽管他们不知道要他们做的是什么,可他们依然按照蓝图上标明的尺寸制作出了各个部件。毕竟,老板们的要求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只要按照老板们说的去做,就有钱拿。这一切只用了一天时间。部件送到卡罗尔这里,进行最终的组装。
卡罗尔骑上组装完成的自行车,在布鲁诺面前秀了一番车技。虽然这台自行车还是很粗糙,可这并不能阻碍他的一颗表现自己的狂野的心。
“卡罗尔,你的决斗方式,不会就是这个吧。”
“怎么可能。等他们学会了这个,肯定比我厉害的多。体力上我并不占优势。我在想,如果我们的内燃机研究成功了,就装到这个上面。保证会有很好的效果。这只是个小玩意。我们的研究核心依然是内燃机。”
布鲁诺诧异地看着卡罗尔。这种“小玩意”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而且,这种“小玩意”一定会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的。
“这事,我得告诉伯克顿。我有一种预感,你的这个‘小玩意’如果运作得当,一定能卖出一大批来。”
自行车的事情就交给伯克顿去办了。对于这个精明的老商人,卡罗尔和布鲁诺都是放心的。
一个月之后,蓝翔的第一台酒精发动机来到了这个世界。
它个头不大,输出功率也有些低。不过对于卡罗尔来说,暂且够用了。它只有一个汽缸,通过一个微型雷系魔法阵来点燃燃烧室中的压缩气体。布鲁诺将酒精导入燃料箱中,按下了开关。发动机的转轴平稳地旋转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小伙子,我们成功了。”
这一个月内,卡罗尔充分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高阶炼金师制造技术的恐怖。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数控机床,可是,每一个蓝派炼金宗师都相当于一台人形数控机床。只要能想到的零件,他们都可以通过炼金阵把这个零件做出来,精度达到了百分之一毫米的程度。这台发动机的所有零件,都是卡罗尔画图,布鲁诺亲手炼制的。
接下来,卡罗尔要做的,就是设计合适的机体,把发动机装上去。
“这才是我的终极武器。我叫它炼金机车。老师,在成为您的学生之前,我也是个骑士。”
现在,卡罗尔俨然已经以炼金学徒的身份自居了。
“你是想骑着这玩意和那些疯狗一样的骑士打架?卡罗尔,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啊。”
“不是打架,是单纯的竞速。他们中的不少人家庭都有一些背景。万一我下手太重,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好和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恐怕你小子是怕挨揍吧。”布鲁诺一针见血。
“我可是个炼金师啊。要不,您弄门魔导炮来借我玩玩?”
布鲁诺连连摆手。魔导炮这种东西,可连个轻重都没有。一炮下去,那些可怜的骑士肯定都化成灰灰了。
骑士们早已收到了卡罗尔的回复。早就听说这家伙喜欢在决斗中耍心眼,难道这次他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各位昔日的同僚们:我和索菲亚确乎是在一起了。你们亲爱的学姐,再也不是你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了。现在,她是我的。对于大家都看我不爽一事,我只能说,我很遗憾。”
“作为一个男人,对于大家的决斗要求,我表示接受。不过,相对于那种野蛮的血腥的不讲道理的传统决斗,我决定采取一种新的方式,那就是赛马。”
“各位年轻的骑士们,想必大家对这种运动并不陌生。在此,我声明一下游戏规则。每位参赛者可以自由选择坐骑,种类不限,血统不限,魔兽等级不能超过二级,并且不能是飞行魔兽。比赛场地在城外,总长三十公里。场地已设置完成,大家可以提前去练习。当然,如果有一个人超过我,那么就是我输了。”
“届时,我将邀请贵族精英,各界名流前来观战。相信我,这将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祝诸位好运。”
看到这封信时,骑士们面面相觑——如果他们看得到彼此的话。
“这小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和我们赌骑术,看他怎么赢?”
“我得把哈顿叔叔的那匹哈兰纯种马借过来。我不信我连个炼金师都跑不过。”
“我们只要不让他跑第一就可以了。大家一起,挡住他的路。”
“哈!卡罗尔这家伙怎么去比赛?诺尔斯那么穷,我不信他能拿出来一匹看得过去的纯种马来。他是要坐轮椅去吗?”
骑士们摩拳擦掌,成竹在胸。
虽说这个世界,魔兽驯化技术已越来越成熟,各国也有一些以魔兽为坐骑的精锐部队,如哈兰公国的雪原暴熊中队,戈尔登王国的沙蜥骑士军团。连教廷也在秘密组建自己的独角兽骑士军团。不过,在各国的军队中,战马依然是骑兵的标配。速度快,耐力强的纯种马更是受到各大贵族的喜爱。赛马作为一项体育运动,在上流社会中广为流行,甚至普通的平民百姓,有时也会购买一期赛马报纸,对比赛结果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为了提高赛马的速度,有的参赛者会给赛马喂食一些能促进神经兴奋的药物,有些炼金师甚至做过实验,试图把一些魔兽的血脉融合进赛马的体内。当然,这些行为都被视为“不光彩”的作弊行为。贵族们是不屑于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
采用这种比赛方式,卡罗尔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动手打人,无论哪一方被打伤了都不是件好事。而竞速赛马,一方面是不会引发更进一步的矛盾,另一方面则是可以为自己的蓝翔公司造势。
午夜时分,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出了圣罗兰城,径直驶向城郊。车里坐着卡罗尔和布鲁诺,以及这一老一小两代炼金师一个多月的心血。
之所以选在午夜试车,是因为怕引人耳目。秘密武器一旦被人看到,就起不到效果了。另外,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遐想。
皎洁的月光下,卡罗尔深情地抚摸着他的宝贝,这辆被他称为“小黑”的机车。它看起来还很粗糙,粗大的木质的框架下,装着一台比例很不匀称的发动机。
“卡罗尔,它看起来可真丑。”布鲁诺评价道。
“老师,它好歹也算您的半个孩子。”
“可它还是很丑。”
卡罗尔扳动了握把上的油门,按下了点火器的开关。电火花引燃了气缸中的混合气体,发动机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剧烈燃烧产生的强大推力推动着机车急速前行。
月光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乡间的小路上狂飙。
“不错不错,这速度应该有每小时五十公里了。看样子,你的比赛赢定了。”
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个孩子被这阵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得睡不着。
“妈妈。这是魔鬼的号哭吗?”
“不,这是天马的嘶鸣。”他的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