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诺哲继续呆在车子里愤怒和懊悔的时候,陈西莫很快把方可可带到了城南公园。
“喊我到这儿来干什么?想和我约会?”
从见到陈西莫的那一刻起,除了聊起那个叫亚亚的女孩,方可可就从来没见他正经过,所以对他的调侃也不是特别在意。
可可自顾自地四处张望着,想找出那个约她来这里的人。
很快,一个戴着面纱的妇人走了过来。
是的,不错,面前的这个妇人戴着面纱!
戴面纱这样的行为在C城很奇怪,但是这样的装扮在这个妇人身上却显得并不那么突兀,只见她迈着有些激动的脚步急急地朝这边走来。
离方可可越近,她的脚步越快!
终于,她跌跌撞撞地走完了那段说长不长的路,颤巍巍地停在了方可可面前。
“阿姨,您慢点!”眼前这个妇人年纪并不大,也就和自己母亲李思雨差不多的年纪吧,但是此时此刻,她站在方可可的面前,却是颤巍巍的。
见她身子一斜,像要跌倒的样子,慌得方可可赶紧扶住。
“你叫方可可?”那妇人在她面前站定,开口问。
“是的,我叫方可可,阿姨!”可可使劲地点了点头,以强调自己身份的真实性。
“你爸爸是方教授?”那个妇人又问。
“这个,额,额,……”方可可犹豫了下,天底下的方教授多了去了,不过,她的爸爸确实也是方教授。
想到这儿,又见面前的妇人那急切的眼神,方可可再次肯定地回答:“是的!”
那妇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对站在方可可身旁的陈西莫看了一眼。
陈西莫看出了两个女人之间对话他站的太近不方便,自动退到了既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又可以在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保护方可可的地方。虽然很莫名奇妙方可可为什么撇下司诺哲而让自己陪着她跑来这儿见一个妇人,但陈西莫远远看去,两人的交谈似乎比较平和,他也就放下半截子心。
正当陈西莫以为一切顺利,伴着闲情欣赏风景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方可可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我不相信,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
循声望去,那个妇人正试图朝着可可走近一步,而方可可则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妇人又试图拉着可可的手,而她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此情此景,让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来陪同加保护方可可的陈西莫不得不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到她的身边,一把夺过即将被那妇人握住的手,顺势将可可揽在怀中。
若在平时,方可可早就会机警地避开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反抗地任陈西莫揽着她缓缓移动到近旁的长凳上坐下,而后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样的方可可,自认识她以来,陈西莫还没有见到过。那个总是爱处处反抗别人的方可可就在刚刚那转瞬之间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会发出那样不可置信的惊呼,又会如此呆若木鸡?
知道此时从方可可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陈西莫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那个妇人。她也正在看着他们,如果没有看错,陈西莫隐约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关切,这就让他更加不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按道理,若是仅仅因为害怕他的怪罪,他从那个妇人眼中看到的应该是紧张和畏惧才对,但再次看向那个妇人,那表情,的的确确的关心,那紧锁的眉头,微皱的鼻翼,似乎还带着急促的呼吸,让那种关心不像是假的。
带着这一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关心,那妇人有点艰难的朝着他们慢慢踱过来,看样子,她很想接近方可可,但鉴于她刚刚受了刺激,又不太敢贸然走过来。
“可可……”在离他们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妇人试探性地喊,话一出口,估计又觉得有点唐突,改为:“方小姐!”
陈西莫也随着妇人的眼之所至朝臂弯中的可可看了看,此时的她已经平静了许多,目光尽管还是呆呆的,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紧张不安。见她也看向自己,陈西莫挑了挑眉以示询问,对于眼前这个妇人,他可以帮她打发了,但这样做是不是方可可所想的,他不清楚。
“你先回去吧!”方可可的出人意料,陈西莫是见惯了的,即便刚刚跟那个妇人的较量中,她差不多已经失声尖叫,但现在她用自己的语言告诉了陈西莫,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像是没听懂方可可的话,那妇人并没有走开,而是愣愣地看着她,脸上挂着不甘心的表情。
“这位太太,方小姐让你先回去,这应该没什么歧义,我想你应该听得懂!”
那个妇人无奈地看了看陈西莫又看了看方可可,见她仍然是用警惕和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今天并没有任何可以继续谈话的可能了。虽然这么多年寻找女儿让她尝遍了艰辛与苦楚,今日得见当然也就是万分激动,但很明显自己的突然出现让方可可一时无所适从。
“也许是自己逼得太紧了”,她想,的确是需要给可可一些缓和的时间,让她自己想一想,自己思考思考,毕竟自己这个做娘的,二三十年来都没有音讯,突然就冒出来要跟可可相认,换作是谁,一时都难以接受。
“那我先走了,麻烦你照顾好她。”妇人对陈西莫说着,眼睛却满是不舍地盯着方可可,刚挪动脚步,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陈西莫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这妇人的伤心他却是实实在在看在了眼里。
虽然一向自诩为无情,但自己既然搞不清楚状况,况且这又不是他平时的干营生的时候,也就没有必要对这妇人太过恶意,陈西莫点了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走吧!”
有了这句话,那妇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