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炕烧得烫烫的,温热的酒就在床头,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君无安觉得哪怕就是现在死了,那也死而无憾了。
夏雪竹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披衣服,“饿了吧?我去弄饭给你吃。火锅怎么样?”
光洁的藕臂自眼前一挥而过,君无安心动身动,向前小小一扑,就把才穿了一只袖子的夏雪竹又扑倒在了炕上。
“君无安,你干什么”夏雪竹红着脸连忙制止明显有拱人意思的君无安。
君无安坏坏地扬眉,“哎?那你这样在我面前,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
温香软玉在怀,不想吃的那一定不是男人。
抬手就把夏雪竹才穿上的那只袖子又给捋下来了,君无安急色鬼般地嘟着嘴向前凑。
夏雪竹及时拿手挡住,“喂这昨天都折腾一宿了,你真的不饿啊。”
“饿,心饿。”拿手挡就拿手挡,真以为他只会亲胳膊呢?
掐腰,抱人,一滚,又滚回了被窝里。被子蒙头盖上,他在昏暗的被窝里笑如色鬼,“娘子,为夫开吃了。”
“君无安喂……你慢点嘤。”
夏雪竹的抵抗基本没撑了一个回合便兵败如山倒了。
意识涣散之时听到了君无安的最后一句话,“夏雪竹,你的欲迎还拒之术精进不少哦。”
再醒来,是午后了,外面的雪又飘起来了。
夏雪竹拖着酸痛的身子起来,“君无安,我饿了,我去弄点饭吃。”
眼角扫到夏雪竹身上的青青紫紫,君无安心疼的不行,却是一伸手就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夏雪竹拖回了被窝。
“饿了?好办。我喂你”
且战且胜,生命和谐。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夏雪竹睁开了眼,却连爬出被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有气无力地推君无安,“我要饿死了,你再不管饭吃我真的要饿死了。”
君无安单手撑着头看她,“会吗?你会死?我以为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死的。”
夏雪竹脸色一怔,“君无安?你在说什么?”
“说你不过是我产生的一缕意念,没有生命的你,怎么会死”
“君无安你胡说什么”夏雪竹尖叫。
君无安伸手摸上她的脸,“触感真好,跟真的一样。别那么惊讶,这如果是夏雪竹本人的话,那女人可不会做出这般不大气的举止。”
一听这话,夏雪竹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跟我在这里不好吗?不用为国事烦扰,不用跟人斗心斗智,最重要的是你想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这一夜一天你不是过得很爽吗?那么其他细节又何必在意。”
君无安已经起身穿衣,“平淡很好,幸福更好,但你不是她。跟她在一起,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依然甘之如饴。”
夏雪竹寸缕不着,闪身挡在君无安的面前,“你不是贪恋这具身体吗?你忍心跟它作别?”
君无安的反应是,手臂一挥,把夏雪竹挥倒在了炕上,“你该消失了。”
随着这句话,夏雪竹真的从脚开始消失了。
她无力反抗,绝望地喊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到底怎么辨认得出这是梦境的?我明明没有露出破绽”
背对着她的君无安停下外走的脚步,却没回话。
她产生于他的意念,这当然没有破绽。然而当这样的她跟真实的夏雪竹相比时,就不一样了。他的意念里的夏雪竹,永远不会对他的求欢说不,就算口头上说说,身体也会听话;但真正的夏雪竹是,她如果到了极限,那么一定会说不,她不会因为是他就一再的妥协。
缠绵一夜,他还可以理解成是夏雪竹也想他;但如果白天再闹一天外加饿肚子夏雪竹还没意见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夏雪竹不是真实的。
君无安回头,果然看见炕上再无夏雪竹的身影了。
再看,炕也消失了。接着是屋子,小院。
他终于回到了那个真实的雪景中,此时的他正平躺在冰天雪地里。
阿嚏,好冷。
……
一天一夜了,还没找到君无安的夏雪竹简直要疯了。
“再去找你们都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夏雪竹冲着小红蛇们怒吼。
一群蛇只好听命再次钻进了雪地里。
卿阿宛头顶白光小人来看她,“雪竹啊,你快过来吃点东西。无安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他不会轻易栽在这里的。”
“他当然绝对不会栽在这里,但这跟我担心他有关系吗?他是我男人,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一时找不到他我都担心”找人未成的焦急让夏雪竹忽略了斟酌字句,“我可没有外婆那么心大,装得下整个卿家。我夏雪竹,天地万物就算都加起来放到我的面前,也抵不过一个君无安我只要他”
“放肆,不准你这么这么跟家主说话”一个卿家人大喝一声,一群卿家人对着夏雪竹怒目而视。
老祖宗死了,现在卿家最大的头儿当然就是卿阿宛了,大家恨不得削尖脑袋挤近前巴结。
夏雪竹本来就因找不到人而心中窝火,这一受刺激,立马决定不窝着了。
手臂一甩,掌心蹿出了一把异能之剑。那剑比正常的剑要长要宽,还周身泛着蓝蓝的幽光。
众人被剑的煞气吓得一怔之际,夏雪竹举起剑在自己和对面一群人中间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嚓,地动山摇,在夏雪竹和卿家人中间竟产生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滚”一群人不帮忙不说,还过来添堵如果不是这是君无安的外婆家,她这一剑早就砍在他们的头上了。
“你你你,你放……放肆”依然有人想在卿阿宛的面前出风头,可惜骇于那剑的杀气,他用来长脸的话结巴的不成形,反而更丢脸了。
夏雪竹果然大笑出声,长剑一指此人,“既然如此,你还不为了你的主子教训我?来啊”
他敢来,她就敢杀
那人当然不敢,正在尴尬地想着要如何扭转眼前的局面时,卿阿宛开口了,“退下”
老祖宗刚死--在她的嘴里,是因为在治疗夏雪竹时脱力而死--卿家不宜再死人,否则家心难稳。
卿阿宛示意带来的人将食物和保暖衣物放下,“这些留给你用,如果你找到了无安,你们两个人就直接回尧天吧。不必再来卿家道别了”
夏雪竹听傻了眼,这话里怎么就听不出半点感情呢?
“再次郑重感谢外婆的救命之恩。只是,孙媳妇想在离开北元前代君无安问您一句,您,真是无安的亲外婆么?”夏雪竹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君无安少年时寄宿卿家她是怕给君无安添事这才拒不亲近,可现在卿家已经是她一人独大了,她为什么还是这样?她明明是为了君无安才不惜拼命救了自己不是吗?
卿阿宛无声地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转身扬长而去。
其他卿家人立刻都跟在后边远去了。
夏雪竹几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人走远了,她跳过地缝来到了食物和衣物面前。
没人帮她,她需要这些。
食盒里放的都是一些方便携带又顶饿的食物,夏雪竹抓了一把牛肉干塞进嘴里,又去拿衣物。而当衣物一打开,一个信封先掉了出来。
夏雪竹保持警惕地捡起信封,看了看又摸了摸,在确定不像是危险品的时候才打了开来。而当她看到里面的纸张上所写的内容时,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分分钟能炸的节奏。
……
雪儿再次回到了皇宫。
只不过这次是被锦丰漾偷偷地运回来的。
她再不是那个可以大摇大摆在皇宫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雪儿姑娘,她这次彻底地像一只金丝鸟雀一样被养了进来,还是圈养。
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一间屋子。三餐有人定时送来,从窗户送,人都不带进门的。锦丰漾偶尔会来看她,的脸。基本不跟她说话。
无论她如何开导他,如何劝戒他,甚至激怒他,锦丰漾就是不跟她说一句话。
但雪儿能看得出来,锦丰漾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了。而那阴郁,常常会带给她深深的不安。
被关的压抑,不安的笼罩,雪儿先是失眠,接着是厌食,最后发展到了绝食,崩溃。
她曾经的性子就有点自闭和阴沉,后来有了夏雪竹的意识参与进来后,在夏雪竹那么强的意识打压下,她蜷缩一角的自己的性子就更加的自闭和阴沉了。
意识回归,在缓过了一些夏雪竹在时的意识惯性后,她开始回归本态了。
负面情绪笼罩着她久久不散,她崩溃的开始自残。
先是疯狂的砸东西,没人理她。
她又激烈的以身撞门,撞窗户,外面的侍卫这才赶紧去通知了锦丰漾。
锦丰漾急急赶到时,雪儿都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了。
“来人,快传太医”锦丰漾点了雪儿的定身穴,然后抱她放在了床上。
雪儿全身不能动了,只能空以眼神表达着自己被禁锢的愤怒。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关我你有什么资格关我我宁可死也不愿再被你当作玩物了锦丰漾,你真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