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虽然不轻不重,但是却令谨嫔与周围一干宫人纷纷变了脸色。谨嫔脸上忽青忽白,憋了半天,上前一步对着聂无双冷笑:“赵国夫人的确不是皇后封的,不过……”
她拉长声调,脸色中有着遮掩不住的洋洋得意:“不过这赵国夫人却是睿王殿下封的。”懒
聂无双看着她俏脸上的笑意,忽地也冷冷笑了起来。她一身淡紫凤服,头梳高髻,发上无半点珠翠,却令人觉得她满目锦,窈窕高挑的身影立在了那万花之前,犹如一朵盛开的魏紫,那么美艳夺目,令人不敢直视。只是那脸上的笑意令谨嫔看得不由连连倒吸冷气。
“无耻!”聂无双丢下这一句话,冷然转身。
谨嫔怒极,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嘲讽:“谁无耻,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论无耻,臣妾可是比不上皇后娘娘。”
所有的宫人听了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谨嫔这一句可是大大得罪了皇后与睿王殿下……
聂无双慢慢回头,她盯着谨嫔的眼睛,一直看得她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她一步步逼近谨嫔,谨嫔不知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后退一步。聂无双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信不信,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本宫手中。”
她说完,看着谨嫔煞白的脸色,冷笑着转身走了。
谨嫔看着她了冷然离开的身影,这才觉得心口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这个聂无双凭什么这么嚣张?那气势怎么可以比她这后宫中新的女主人——赵国夫人更加强大?她不甘地怒视着那远远的引凤台,心气难平。虫
身旁有宫人上前,劝慰道:“夫人不必生气,如今皇后只是那睿王殿下的囚禁的**,哪里能与夫人相提并论呢?而且太子等去向不明,夫人还有二皇子呢,这继承大任一定是非二皇子莫属了,不然睿王殿下也不会对夫人另眼相看的。”
谨嫔闻言,怒道:“什么**?你不瞧着他把她捧得如天上星一般!本宫瞧这聂无双天生就是妖女!怀着皇上的龙种还能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她眉头紧锁,心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这萧凤青联合她王家还有军中一干将士谋反了,皇位却虚悬,到底萧凤青在等着什么?是等着自立为帝还是要找到太子立为少帝,自己立为摄政王?!
她眼中掠过厉色,不!她王家好不容易做了这个决定,也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怎么能把这一切拱手让给了萧凤青?是时候给父亲兄弟们提点提点。一定要逼着这阴晴不定的萧凤青立二皇子为皇帝才是!
她想着,顾不上多想,连忙向自己的宫中走去。
……
聂无双回到了引凤台,心中怒意翻涌,可是平静下来,却觉局势不简单。如今萧凤青手下除了绝对效忠自己的精锐部队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王家军中旧部,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当时许皇后与各大世族在军中力量。他们联合起来以王家马首是瞻。这一部分人不容小觑
谨嫔能在宫中飞扬跋扈除了有二皇子这正统皇家血统为依凭,恐怕最重要的是,她还代表着当时除去高太后之后,萧凤溟打压应国各大世族的力量的反扑。这一股暗地里的世家力量正是目前是萧凤青竭力平衡的重点所在:不敢轻易掉以轻心,也不敢轻慢。
聂无双秀眉紧锁,沉思半天依然得不到半点头绪。
正沉思间,身后微风忽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来,一只微凉的手抚在她光洁的额间,拂去了她紧锁的眉头。
聂无双抬起头,却对上萧凤青的深眸。
“殿下怎么过来了?”聂无双别过脸,淡淡问道。
萧凤青看了看天色,撩了袍子下摆,坐在她对面:“已是正午了,我饿了。”
聂无双美眸中神色复杂,只幽幽看着他。萧凤青看着她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渐渐转淡:“方才上林苑的事我已知晓,谨嫔你以后不必理会便是。”
聂无双闻言,冷冷嗤笑:“是,她如今可是你手中的一张动不得的牌。更何况我被你囚在引凤台,如今后宫中只知赵国夫人,从来不知还有我皇后聂氏无双。”
她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明里为了与谨嫔相争,实则心中令有忧虑,若是让谨嫔得逞立了二皇子为皇帝,那一干军中世族又要趁机得势,到时候整个应国局势恐怕连萧凤青都无法控制。她熟读史书,当一个帝国变乱纷起的时候,各个藩王世族划地自立为王,好好一个国家分崩离析的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
谨嫔若是得势,萧凤青控制不了局面,到时候世族中一定为了利益分割而大肆起兵戈,到时候苦的又是应国百姓。如此种种,一发而牵全身。这正是她最担忧的一点。
萧凤青看着她眉宇间的怒意,转身吩咐宫人摆上午膳:“用膳吧。”
聂无双见他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心中越发凉,转身走入内殿中。萧凤青看着她离开,追上前去。
聂无双见他紧跟不舍,心中又是气苦又是羞怒,回头猛地一推开他:“你滚!”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胳膊的伤,萧凤青不由脸一白,轻嘶一声。聂无双一怔,见他痛得脸色都变了,不由上前,气急道:“你非要凑上前来做什么?”
萧凤青看着她急了的脸色,深眸中不由带了邪肆却明亮的笑意,一把搂住她,低笑:“若是让你砍一刀你就能回心转意,我宁可让你砍上千百刀。”
聂无双被他困在怀中,心中却是黯然凄惶。她不敢抬头,深怕那一抬头就对上他情深似海的眼眸。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承担不起。
“别说了……”她眼中水光渐渐弥漫:“不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愿意看着你死。”
心中恨着,怨着,但是她从来不愿意看到他有一天会死。在那个满门尽没的春雨夜,是他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冷绝望的手。在那一刻,她除了大劫过后的庆幸,更有对这个年轻男子的感恩。
她是欠着他一条命的。
他说,他生,她便生,他死,她便死。
她也曾发誓,不再背叛他。
社稷江山,家国情仇,她并不是不懂男人执着的那一份野心。只是她总是天真奢望,身边的人不要离去,不要再失去自己拥有为数不多的那一份温暖的真心实意。她拼命地守,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总是守也守不住,一个个离她而去……
她的明眸水光点点,映着他似魔如魅的俊颜。
萧凤青看着她的凄然,她说,她从来不愿意看着他死。心忽地就这样欢喜起来。
他和她真真假假,一路相杀相爱,爱着她,也恨着她的谎言连篇,无情狠绝,可是今日她说的这一句他却知道她是真的。
是真的!
是真的,这样的发,这样的容颜,这样流泪的她,说着不想着他死的聂无双。他忽地紧紧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内殿中寂静无声,铜鼎中香气袅袅升起,五月**无知无觉地洒满殿堂,她的泪流在心中,汇成河。
“既然不想我死,你就随着我一起。”他对她说:“天上地下,我萧凤青有的一片天地中,自有你的所在。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遍遍地问,好不好……带着她未曾听过的软求。
“好。”泪水滚落,她闭上眼,终于轻声地说道。
……
武德四年五月,齐国听闻应国变乱,发五万精兵,趁从栖霞关一带应军军心不稳,大力进攻,聂明鹄独力难支,一日连发十道求援加急战报向淙江一带郡县请求援兵。
可是,应国如今内乱方始,无人敢应。各藩王纷纷自立为王,大肆搜罗壮丁,练兵铸造兵器,准备北上进京平叛。顿时整个应国战火不断。内忧外患,令人头疼**裂。
聂无双在引凤台,听着柳宇诚的禀报,久久沉吟不定。
引凤台的高台上,风习习而过。她看着当年风华正茂的狂生如今已是须发间隐隐有了半白,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壮年,却已是少年白头。
“娘娘,如今应国局势就是如此。微臣忧心如焚,实在是夜不能寐。”柳宇诚痛心道。
聂无双看着他的面色,心中稍觉安慰:“柳大人的忧国忧民的心,本宫十分敬佩。如今满朝文武中,也只有柳大人肯前来与本宫说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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