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主殿下被敌国将军拖在地上,剩下的大宋甲士们血红着双眼,一齐举刀向张清誉杀去。可他们还没有冲上去两步,便被涌来的齐国军士给砍翻在地。
“自己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掉,自己像狗一样被人拖来拖去,感觉如何啊?公主殿下,哈哈哈哈!”
张清誉勒住马,转头看向狼狈不堪的赵轻语,放声狂笑。
先前战马撞在赵轻语身上,张清誉听到她的惨呼,才知道这个宋军将领竟然是个娘们。
能让宋人如此舍生忘死的女人,整个宋国也就那么几个,是以他很轻松的就猜到了眼前这个披甲少女的身份。
那个曾来过天岚当质子,被雍王李鸿徒念念不忘的大宋公主,赵轻语。
见赵轻语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张清誉一拉绳索,再次把她拽倒。接着扬起马鞭,战马登时飞驰而出。
宋军甲士被屠戮时的哀嚎声不断地传入赵轻语的耳中,她一次次的想要站起,又一次次的被张清誉给拖倒。
杀声渐停,场上的宋军甲士已被齐军给杀个干净。不少齐国军士围在四周,瞧着赵轻语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不时地发出哄笑声。还有一个军士冲着张清誉叫道:“张将军,别给拖死了。好歹也得让兄弟们尝尝大宋公主的滋味不是?”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在场军士的赞同,他们纷纷嚷着张清誉下手轻些。
“此趟急行军,为了激励兄弟们,大将军可是曾许下重赏。”张清誉拨马回身,冲着趴在地上的赵轻语说道:“你说,还有什么赏赐能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大宋公主来得过瘾?”
赵轻语微微颤抖的再次从地上站起,那张原本娇俏的脸早已满是尘土。她默默看着张清誉,一声不吭。
张清誉来到赵轻语身前,用铁枪挑起赵轻语的下巴,咧嘴说道:“只是不知道,你这身娇肉贵的公主,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些军士的蹂躏。”
张清誉眯起眼睛,“不过本将军忠厚,不忍见得这种惨事发生。正好本将还缺个暖床的丫鬟,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本将便开恩将你纳入房中,如何?”
浑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手腕处更是被勒得渗出鲜血。赵轻语忍着疼痛站直身子,轻蔑的瞥了一眼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齐国将军。
“你说尼玛呢。”
张清誉的笑容僵住,他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赵轻语瞪起她那双依旧明亮的杏目,“你说尼玛呢!”
难怪讨厌鬼那么喜欢说些脏话,当真过瘾。
生死关头,赵轻语再度想起那个喜欢穿白袍子的男子,脸上泛起笑意。
她大宋公主,怎会为活命而向敌人屈膝。
“呵,还挺硬气。”张清誉扯开嘴角,举起手中铁枪,往赵轻语身上抽去。
尽管张清誉的力道并不大,可对于此刻的赵轻语来说仍是难以承受,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我记性不太好,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张清誉悠哉悠哉的策马上前几步,开口问道。
“你说尼…”
“啪!”
又是一枪杆直接打在赵轻语身上,赵轻语双手捂住腹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由于疼痛,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又忘了,你再说一遍。”
赵轻语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她举起右手握成拳头,随即将中指高高竖起。
张清誉眼中浮现厉色,他猛地一拽绳索,再次将赵轻语拽倒。
“不识抬举的臭婊子。”
打定主意要将赵轻语活活拖死,张清誉双腿猛夹马腹。
女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发泄的工具,即使是大宋公主,对于他张清誉来说也没甚分别。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惜的。
“咻!”
就在张清誉脸泛狰狞,想要纵马冲出的同时,一道寒光自西而来,越过千军万马,落在他的身后。
“噗!”
系有白色枪缨的银枪,斜着插入张清誉与赵轻语之间的空地上。
张清誉看着这杆正正好好将绳索割断的银枪,笑容敛去。
高手。
他扭过头向银枪射来的方向看去,身上的气势逐渐开始攀升。
张清誉身为杨志勇麾下悍将,几年来死在他手上的虎威高手已不知凡几。前些日子自蜀州撤退时,他更是与雍国的入势强者龙翱天斗了一场,虽然败了,但也在其手下全身而退。以他一个虎威境界,能做到这种程度,可谓虽败犹荣。
张清誉身处虎威巅峰多年,一只脚踩在入势境界的门槛上。自诩入势之下第一人的他,感受到远方传来的气息,身上战意迸发。
扑倒在地上的赵轻语,愣愣的望着插在她面前、通体雪白的长枪,心中顿时一酸。
即使遭到言语羞辱,被敌将用枪抽打,被像牲畜一样在地上拖行,赵轻语也没有哭。哪怕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少女始终在敌人面前保持着她大宋公主的骄傲。
然而此刻,看到这杆熟悉的银枪,心情激荡之下,赵轻语眼中竟泛起泪光。
西面的齐军突然传来骚动,一匹神骏的白马撞开拦在前方的齐国军士,直朝着赵轻语的方向冲来。
“好快!”
张清誉心中一惊,他握紧铁枪,不去管身后的赵轻语,径直策马迎向那满身血红的冲阵之人。待能看到对方其空空如也的双手后,张清誉心中冷笑。
虎威巅峰与入势的差距才能有多大?连兵器都没有,对方纵然是入势境界,在张清誉眼中也已经是个死人。
“成为我踏入入势的垫脚石吧!”张清誉一声大喝,手中铁枪便向那赤手空拳的入势强者刺去。
虎威与入势的差距有多大?
天差地远。
在张清誉震惊的眼神中,那人朝着他刺来的长枪伸出手,继而一把握在铁枪的前端。
来不及张清誉反应,一股威势竟然从他手中的铁枪上传来。
张清誉吃痛之下,不禁放开双手,铁枪便被对方夺过。
那人倒提铁枪,枪杆猛的抽在张清誉的脸上。
“啊!”
张清誉被从马上抽得飞了出去,鲜血飞溅的同时,两颗门牙直接从他口中飞出。
那人不去理会在地上惨叫不止的张清誉,策马朝着赵轻语驰去。
赵轻语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咬着嘴唇看向那骑在小白上的人影,
是他。
他来了。
那个银枪白马、爱穿白袍子的讨厌鬼,来了。
他那原本洁白如雪的袍子已被鲜血沾满;他身下那匹神骏的白马张大嘴不停地喘息;他的模样看起来不比狼狈的她好到哪去。
他到底经历了多少困难,才能穿过千军万马来到她面前。
赵轻语原本已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大滴大滴的自她脸颊滑落。
面对梨花带雨的赵轻语,郭羽刚要开口,旋即便注意到赵轻语那被麻绳勒的血肉模糊的手腕。
他沉默着拔出插在地上的将军令,小心翼翼的将套在赵轻语手腕上的绳索割断,继而向赵轻语伸出一只手。
赵轻语轻轻将抬手搭在上面,郭羽一用力,便将她拉了上来。
“小白,上来个胖妞,接下来你可能会很辛苦。”郭羽左手揽住赵轻语那纤细的腰肢,话语中满是调侃之意。
原本正在哽咽的赵轻语顿时停下哭声,她转过头,瞪着那尽在咫尺的讨厌鬼,“你说谁呢!”
郭羽抬起左手捏在赵轻语那有些清减的脸颊上,轻声笑道:“果然还是这样好看些。”
“别碰我!”赵轻语满是嫌弃地打开郭羽的手。
郭羽不再去逗她,左手再度抱紧赵轻语,同时朝着正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的张清誉冲去。
“看你刚才拖人拖得很爽。”郭羽一枪贯入张清誉的大腿之中,咧嘴一笑,“我也来耍耍。”
说罢,这名银枪白马的血袍将军,一手抱着赵轻语,一手用将军令拖着惨叫不已的张清誉,朝着来时的方向纵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