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站在原地,只听着那似熟非熟的声音,心里闪过一丝念头。
可能因为她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周逸叫了她两遍,她才回过神。
“瑾年,想什么这么认真啊?”
周逸和她开着玩笑,转而又朝她介绍一旁的人。
“他,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就是你那几天心心念念着要找的九号。”
周逸可能是因为在国外呆了太久,以至于对中文的词没有那么好的掌握,所以总是会在一本正经地时候,说些滑稽的话,就比如此刻。
瑾年被他的那声心心念念,弄的好些尴尬。
不过,听着周逸那揶揄的笑声,想来,也可能是故意的。
“卢先生,您好。”瑾年出声,先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的氛围。
卢立羽显然不像周逸那样热情,倒是带着疏离,然后嗯了声,便没有下文。
瑾年又有些尴尬起来,好在周逸是调解氛围的高手,扯着她的胳膊,又吆喝一旁的人,便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厅。
这家餐厅是法式西餐,早餐以供应各类面包,三明治为主。
周逸在巴黎呆的久,早餐就喜欢以这类为主食。
瑾年倒是不挑食,不管什么样的事物,她都会吃点,除了特别极端的。
不过,卢立羽却只点了杯咖啡。
瑾年刚想说,大早上地喝咖啡不好,更何况,还是刚运动完,不过周逸已经笑着对她解释,“我们别管他,他就是一工作狂,不不不,还得有另些词来形容,变、态?对,就是变*态!他就一变态工作狂。他一天的工作排满,不过他一天的粮食,三杯咖啡就能了事。”
周逸调笑着好友,却被卢立羽翻了个白眼。
这千年冰山翻白眼是个可怕的事,于是,他转而就不敢再出声,将话又对像瑾年,让她多吃些。
瑾年有些木讷地点头,一想到坐在对面的人,大早上地只和咖啡,而那浓郁的咖啡香味正好飘落在她鼻尖上……
左右寻思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卢先生,要不,您先吃点面包吧,早上来就喝咖啡容易伤胃。”
她说着就将手里的面包大约朝着他的方向递给他,只是却没感受到对方的接手,瑾年一顿,猛然想到那面包,自己已经刚刚咬了一口。
刹那间,她的脸色涨的通红,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这个是我吃过的了。”
瑾年尴尬的要命,一旁的周逸早已笑的抽绪。
瑾年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好笑,可能是因为她此刻没有瞧见卢立羽脸上的神色。
周逸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那张俊脸上,满是错奥的神情,还有那双冰冷的幽眸,像是被染缀了一丝难以得见的光芒。
卢立羽正在犹豫接不接的时候,瑾年已经收回了手,而她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里还带了一丝像是被人捉弄后的尴尬。
“瑾年啊,好像还从来没有人拿吃过的面包给过卢先生,你是第一个。”
周逸的揶揄,不禁让瑾年有些局促,就着他坐的位置,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周老师,别说啦。”
她可真是尴尬的要命!怎么一来就做了蠢事呢?
可她也是一方好心啊,毕竟这卢先生,对她有救命之恩。
这顿早餐,虽然吃的尴尬,但总归还是开心的,周逸的每一句话都有笑点,总是能把瑾年逗乐,和周逸的相处,是比较轻松和愉快的。想来,像他这样乐观的人,生活里定是没有什么烦恼。
也是因为他的性格,很大因素上决定了他的上课方式,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学生都喜欢上他的课。
瑾年也不例外。
餐后,周逸才和瑾年叨了两句,桌上的手机便进了来电,好像是学校的一些急事,让他马上赶回学校。
可留瑾年在这,似乎也不太好,扬眉就冲一旁的卢立羽道,“我的这个美女学生就交给你,把她安全送回家了哈。”
周逸说着,又和瑾年道了声别,就匆匆离去。
瑾年想要拒绝地,奈何周逸走得太快。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饭桌,因为周逸的离去,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她本就是不懂怎么制造话题的人,而卢立羽更是全程缄默,似乎在他和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后,就没再听过他说话。
而现在让他从自己回家,这似乎也不太好,光是这么沉默压抑的气氛,就让瑾年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总比一直这样处在尴尬的气氛里来的好。
“卢先生,我有导盲狗,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您有事,您就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瑾年起了身子,客气地朝他的方向说,而一旁的小月月在听到主人叫她的名字,立马蹦跶起来。摇晃了摇晃,便要带瑾年走出这餐厅。
卢立羽没有应话,瑾年以为他不想怎么理会自己,便也不再多说,说了声再见后,便拿着手杖摸索着出门。
只是瑾年才出了餐厅,还未走十步,肩膀就被人拍住。
她不知道是谁,而那人却已经出口,“你等等,我的车子就在这附近,我送你回去。”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瑾年有那么一会失了魂,她大概把眼前的人,认成了卢翊阳,那声音,真是太难过分辨了。
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卢立羽。
“不用麻烦了,卢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家的。”她一来其实真的不想麻烦他,二来,她不想让陌生人知道她的住处。
因为,她暂时不打算回孟家。
“我不放心。”卢立羽只说了这么四个字,便决定了一切。
瑾年忽然发现,这人,其实,也有那么一点霸道。
但基于礼貌,她并不再拒绝,不然就显得矫情了。
上了车,她报了地址,可对方对她说住处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会儿。
“怎么了?”
“没怎么。”他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瑾年差不多习惯了,想来他可能是对地理位置有些陌生吧。
但,安律师之前安排给她的公寓是在市区,应该没有人多少人会对市区陌生啊?
瑾年寻思着这些,卢立羽早就发动了车子,往目的地的方向而去。
卢立羽的车技挺好,平稳又快,瑾年还以为他们之间的这尴尬气氛会持续很久,可就在她胡乱七八地一想,车子便到了她的小区。
车子停下来了一会儿,瑾年才反应过来。
“谢谢你啊,卢先生。”她礼貌地道谢,然后才打开车门,只是不想车门被他反锁了,她捣鼓之间,他才用遥控开了锁,只是瑾年没什么防备,她的半个身子都倾斜在车门上,这会车门突然一开,她便摔了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只是瑾年一直落地的膝盖还是擦破了皮。
一阵刺激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他越过副驾驶下车,然后拉她起身,又扶着她在一旁小区里的休闲椅上坐下。
“怎么样,很疼吗?”
他瞧着她那紧蹙的眉头,不禁关心道。
瑾年摇头,她确实是有些疼,但还是处在能够忍住的范围,她扯着摔疼的膝盖起身,却又被他拉住。
“你要干什么?”
“我的包好像掉在地上了。”刚刚那么一摔,她肩上的包也正好滑落,而包里头的物品也从里头调出来,卢立羽转身便看到车旁那有些狼藉的一片。
“你坐着,我给你去拿。”
他说着,便阔步过去,其实瑾年包里的东西也不多,像女孩子之类的化妆品啊,镜子啊之类的,她都没用了,反正看不见,那些东西带着也只是累赘。
卢立羽接起小钱包、纸巾,还有两瓶装药丸的小瓶子,正准备起身,却看到不远处躺着的平安符,那东西,似乎有些眼熟,眸里的神色一沉,伸手便拿了过来。
那平安符其实就是一个香包,左右一面各写个平安二字,香包有一些味道,闻着像是淡淡的药香。
只是,那香味,似乎不只是排湿除臭那么简单。
他将其他物品装回包里,独独将那平安符分出来,然后走向瑾年。
“这平安符,你哪里买来的?”
他这突然的问题,让瑾年一愣,若是他不说,她大概都忘记这东西的存在了。红唇抿了抿,勉强一笑,“是我爸爸的朋友送给我的,很香吧?送了我两个呢。”
瑾年不自然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禁再次问道,“你……爸爸的朋友?”
这个向来不爱说话的人,怎么突然问起了她的隐*私?
瑾年感到有些奇怪,而卢立羽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八卦”,顿了一会儿,便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瑾年含笑着摇头,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这些家丑,她真不想和外人提起。
所以,每次在和人介绍卢芳华的时候,她都喜欢用爸爸的朋友这么几个字来替代。
她可从没想过将卢芳华当成自己的小妈。
因为瑾年膝盖破了皮,走路也不是那么利索,更何况她还看不见,索性卢立羽将她送到公寓的房门口。
他们才出了电梯,身后的人突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喊了一声,“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