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并没有反驳,付辰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道:“而且父帅不光是转移这些重要设备,侧重点也开始转向哈尔滨——所以我认为,父帅已是采纳了之前我的建议,将防守重心转向哈尔滨!毕竟哈尔滨才是我们的大后方!”
“你父帅这么做也没错,”张辅臣点了点头道,“相对于齐齐哈尔,哈尔滨有天堑可据守,而且最重要的是,哈尔滨附近是粮食主产区,一旦安稳下来,我们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也更大。”
付辰无声地点了点头。
早就听闻传言,在东北军之中,若论战斗力,无人能出黑豹子其右;而若论联纵驭人之术,要属谢韵卿厉害;而战局把控和战略布局,东北最厉害的人物要数三人之中的兄长张辅臣。
当年,皇姑屯事件大帅崩逝,整个东北军算的上群龙无首,就是张辅臣主动站出来力挺少帅,并成功劝说他东北易帜,并打了后来的中原大战,东北军稳固了关内的地盘,才有了如今的实力。
所以他们三兄弟之中,论长还是论本事,都以张辅臣为首。
想到这里,付辰眼光之中多了几分崇敬:三言两句就将江省军队现在的局势,还有未来的发展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少帅手下最牛的人物。
“大伯的意思,是退守哈尔滨?”付汗青低眉思忖片刻,“但现在齐齐哈尔三面被围……难不成这时间全军撤离吗?”
“打是一定要打的,而且要重创小鬼子!”付辰不等张辅臣开口,赶忙高声说着,“白城机场已毁,别看小鬼子兵临城下,但他们只在集结,并没有任何进攻的动作。”
“这就说明,江桥沿线的几战,必定已是把小鬼子打疼了。”张辅臣眼神冷厉,继续说着,“现在是我们两面夹击的最好时刻,就算要退,必定要在一番胜仗后全身而退;把小鬼子打怕了,他们短时间内就不敢打哈尔滨的主意——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筹备!”
回脸,付辰快速与自家兄长对视,点头道:“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张辅臣无声地将目光转向了远处越来越近的省城,心中渐渐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
就在援兵到来的消息传遍整个齐齐哈尔的时候,付玉廷简直是欢欣若狂。
连续两个月的战斗,虽然让小鬼子吃尽了苦头,也让黑豹子元气大伤,武器弹药倒是次要的,目前为止虽然紧张,但还没有到枯竭的时候——现在关键是人员不齐备,几乎每个团都不是满编满员,自己兄长到来的消息,简直太好了!
果然就如同张辅臣所说,一路上并没有遇上太多小鬼子的阻拦,也好几天没听到小鬼子的枪炮声了。
日军在白城机场被严重摧毁之后,停止了继续北进,镇守齐齐哈尔的东北军们暂时不必担心小日本子的继续进犯。
付辰兄弟率领的骑兵最先由齐齐哈尔西沿,进入这座城市的外围。
部队在11月27日的清晨进入了齐齐哈尔的城防。
距离上一次回省城,已快一个月了,付辰看到了一排排被削得尖细的障碍,城外还有修整一新的工事……彼时,城头还有笔直的东北军战士们对他们敬礼。
灯火通明的省城已成了一座囤积的兵营,到处是驻扎的部队,还有修筑城防的工兵。
呼!
就听头顶一阵轰鸣的引擎声,付辰还是第一次看到东北军喷涂的战机编队飞过,付汗青告诉他,那些飞机除了齐齐哈尔本地的少部分空军,还有就是之前他从白城机场抢回来的飞机——都是之前沈阳陷落的时候,落在鬼子手里的东西,现在总算是完璧归赵了。
在21世纪没少看影视剧,但这还是付辰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城市保卫战。
全新的战场,必然要迎来一场绝死的战役,他们之前进行的江桥抗战,相比较而言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突然想到了张辅臣说的那句要痛击日军的豪言壮志来,付辰整个胸膛都变得异常火热起来。
“汗青!”
就听遥遥处突然传来江永宁的声音,两兄弟同时将目光转了过去,看到他一脸喜色地带人跑过来:“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江叔叔!”付汗青也是迎了上去,“您还好么,司令现在还在司令部么?大家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都在司令部、”江永宁边走边又说道,“司令让我在此地死等着辅臣到来,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付汗青点头,容后又对付辰道:“你这几天没休息了,赶快回家先收拾洗漱一番,然后养养身子再回你团部看看……我先去见见父亲。那几个俘虏也要亲自送交过去。”
其实用不着他吩咐,付辰也是想着先回团部去,毕竟跟着自己的这些人也是连着折腾了数日,早该修整收拾一番了。
一路回了团部,最先看到的是江景泽,他这拖着一条瘸腿,还拿了把大刀在坚持训练,倒也是精神可嘉。
“你这人怎么回事?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你没事多在床上躺着,怎么就下床了?”付辰偏头看了看洛绾心,摇头说了句,“绾心,怎么不劝着点?”
一直以为这娟秀的女红党跟着他的大部队去金家屯子了,没想到竟然身在齐齐哈尔。
“我……我也得劝得住啊!”洛绾心抬眼,目光中盈动着几分泪意,却还是咬了咬后牙一笑,“付大哥,你没事……你没事真好!”
随后江景泽收了刀稳稳地站住,才是迈着步子走过来,上前就给了他一拳:“你这混蛋,自己立功去了,怎么也不叫上我?从小到大咱不都说了,就是同生共死的命!妈的,这回你要是壮烈了,就剩我多没劲!”
看着出了一身大汗的兄弟眼神中也是带着担忧,付辰赶紧笑了笑:“小小任务,还用的着劳烦你江少爷的大架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杀鸡焉用牛刀啊?”
江景泽听到这话,愠怒的脸突然多了几分难过,伸出粗壮的臂膀一下子把他死死抱住:“你这王八羔子!可把我急死了,去炸机场这么吓人的任务,你说去就去了啊!”
“疯子!就数你最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