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儿子:“跟你身后的这位姑娘……”
“我的媳妇,你们的儿媳妇!”雒安静对爹娘说。
“真的假的?!”老人喜出望外,不敢相信。
“真的!她是大秦庄的秦傻……秦梦圆姑娘。”雒安静在向父母介绍媳妇时,差点说出了“傻妞”,急忙改了过来,“我们已经恋爱结婚了。”
傻妞向丈夫瞪了一眼,让他想好再说。
“这么俊俏的姑娘会愿意到咱山沟里来?不会是你在什么地方花钱买的滥竽充数的假媳妇来哄我和你爸开心的吧?”婆婆底一眼上一眼地打量着眼前的儿媳妇,有点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傻妞毫不羞涩,表现大方,任由他们观看,不言不语。
“快快来见咱们的爹娘!”雒安静手拉着一言不发的傻妞的手走上前说,“快和爹娘说话!”
“爸!妈!我就是你们的儿媳妇秦梦圆。”傻妞上前认了公婆,“我不是你儿子花钱买的滥竽充数哄你们开心的假媳妇,是货真价实、真心跟您儿子过日子的真媳妇。”
雒安静的父亲雒山旺对儿媳妇好像有印象,总觉得她像去闺女家时见到的人们称为“傻妞”的姑娘。
他没把疑问说出口,连忙让道:“快到屋里休息,路途遥远,坐在车上的味也不好受。困了不敢大胆地睡觉,吃什么也不香,下了车又得走山路。太辛苦儿媳妇了!”
“快进屋!快进屋!”婆婆牵着儿媳的手,十分热情。
坐在车上没有休息好,下了车又走了不少的山路,爬岗下坡,傻妞感到筋疲力尽,十分困乏。跟着公婆和丈夫走到屋里躺倒床上歇息。
老人端茶倒水,让他们解渴、洗脸、泡脚休息,这边开始准备饭菜,全家喝酒碰杯表示欣喜,表示欢迎。
消息不胫而出,山寨歌声飞扬,舞姿优美,迎接平原的姑娘来到山区,祝他们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平原的姑娘欢迎你,
欢迎你来到俺山沟里。
如花似玉的俏姑娘啊,
爱着静哥不放弃咉。
俺这里山水惹人醉,
难胜姑娘的情和义。
折服硬汉山里的娃,
山沟的儿郎也真心爱你。
但愿你不是过往的客,
久居山寨扎根须。
青咱的山,绿咱的水,
把此地打扮得更美丽。
一旦路修到咱山寨,
不愁贫穷离咱去。
山外的东西能运进来,
山里的东西能运出去。
得天独厚的好风景,
游客岂能肯离去?
吃咱的饭,住咱的房,
留恋美丽的山和水。
财源滚滚流进来,
咱们的腰包鼓起来。
财大气粗胆子壮,
就是大款我也不爱你。
咱们把蓝图来设计,
嫂子你可有良策?”
听说安静带个漂亮媳妇回来,不让公公打水,不让婆婆下厨,不让爱人帮助,自己包揽了家里的全部活儿。山寨的老人不敢想象;小伙、姑娘们十分钦佩,在山地里为雒安静和秦梦圆的结合,举行了一场有歌有舞的欢迎仪式,秦梦圆深为感动。
山里人质地淳朴的品质,在“向钱看”的现实生活中,更显示出珍贵,如和璧隋珠。
在姑娘们的盛情邀请下,在年轻同伴和老人的期待中,雒安静手牵着媳妇走上场,和大家一起载歌载舞,共欢共乐。
此时,秦梦圆承认嫂子张小妹和左虹为自己适应山寨人所做的准备太必要了,用得上。她随歌起舞,边舞边思,记起了嫂子张小妹写的歌词,记起了嫂子左虹的动作设计,记起了嫂子杨红梅说的话,动作由心里支配。她大声地唱,勇敢地跳着舞,唱起了自己的新词:
“山里的大妈和婶娘啊,
我和安静爱你们哪。
我一个平原的小女子咉,
从未来到过山沟里。
礼节不周多原谅哪,
提出来我会做到的。
哥嫂弟妹莫见怪,
咱们会逐步了解的。
我敬你,你敬我,
礼尚往来是应该的。
我不周之处你指出来,
立马改进没问题。
善意的建议我采纳,
恶意的建议你别提。
姐妹们,兄弟们,
我心里高兴,似酒醉。
感谢你们的真诚与祝福,
我和安静永远会铭记。
想唱咱们就一起唱吧,
想跳咱就跳狂欢曲。
告诉你:
我和安静是真心相爱,
不是那样走路过的客。
平原上,
两条腿的男人并不少,
问一问我梦圆爱过谁?
只爱过安静——你们的哥,
从未爱过其他男人。
我们真情又真意,
互相爱慕是真心。
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厮守一生,不弃不离。
建家园,孝父母,
随打工的队伍走出去。
千载难逢的好盛世,
咱不要蜷缩在窝壳里。
大山外,
精彩的世界咱多看看,
别人的长处咱多吸取。
咱聚钱财,引外资,
把景区修建得更宜人。
请求政府帮帮咱,
把路修到咱山寨来。
咱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
分开轻重和缓急。
先干啥,后干啥,
分步实施有后先,
取得的实效和成绩大!”
秦梦圆的回答,让山寨的小伙、姑娘们和老人都感到满意,认为她有见识,为年轻人提出了很好的建议。
书到用时方恨少,临渴掘井来不及。
雒安静对媳妇说:“怪不得你连夜奔跑,东一头西一头地,像苍蝇一样盯住几个嫂子,问这问那的。原来你是有思想准备的!你怎么知道俺山寨的人会欢迎你,会邀你一起唱歌跳舞呢?”
“从安杏姐和你的平时说话中,我知道你们山里人,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中人那样质朴,热情待客。对于一个来山区扎根的外地女孩,会排斥不欢迎吗?我当然得有所准备,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秦梦圆为自己的表现洋洋自得,开心不已。
雒山旺夫妻为儿子能娶到这样好的媳妇乐不可支。在山寨人羡慕的目光中,在人们的称赞声中,他们笑开了嘴。
春天,是一个充满生机、万物复苏的季节,是一个积蓄待发的季节;她是启动的列车,她是航行的鸣笛。
秦梦圆跟雒安静到家认了公婆,住了近一个月后,他们按照计划,告别老人,背上行装,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艰难路。
他们在春天,离开了家乡。让理想在春天里萌发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