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两个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也在突飞猛进,当然进的只有冷烈,刘歆只是保持着不退的状态,完全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不是没有感觉,相反还十分强烈,冷烈对自己的喜欢表现得十分明显,丝毫也不加以掩饰,刘歆再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就像鸵鸟一样,刘歆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这份感情,甚至生出彷徨和畏惧感。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逃避着冷烈,却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就像现在。
对上冷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刘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怎么都出不了口,在舌尖上打了几个转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点一点头,“进来吧。”
在刘歆没看到的地方,一抹喜悦爬到冷烈的脸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跟着刘歆走进房间里。
“你稍等,我去冲咖啡。”刘希示意冷烈随便找个位子坐,她则转身去往吧台那边,现磨太费时间了,冲一杯速溶咖啡还是很快。
“不加糖,谢谢。”冷烈在她背后说。
刘歆抬起右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海景,冷烈就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听着外面一波一波的海浪声,柔和的目光落在吧台里那抹俏丽的身影上。
一缕发丝垂落到脸侧,刘歆伸手把发丝拨到耳后,露出她形状漂亮的耳朵,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泽,晃得冷烈微微眯了眯眼。
不一会儿,刘歆就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给冷烈,一杯自己喝。
刘歆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唔,太甜了。
“很好喝。”冷烈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咖啡咖啡的苦味在舌尖上蔓延,心里却如蜜一样甜。现在别说只是喝苦咖啡,就算是让他喝、毒、药,只要是刘歆给的,他也会甘之如饴。
冷烈把手伸过去,握住刘歆放在桌面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用意大利语写下一句话:Tiamo.
每一个字母都认识,拼出来的意思却不知道,刘歆眨了眨眼,清楚的意识到冷烈说的不是英语,“你写的什么?”
没有回答刘歆的话,冷烈只是微微一笑,低下头,端起咖啡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从刘歆的角度开过去,很清楚地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用猜,他的心情很好。
两人静静地坐了半个小时,喝完一杯咖啡,冷烈就起身离开。
是的,整个过程就真的只喝了一杯咖啡。
走到门边,冷烈忽然停住离开的脚步,反过身来,一把拥抱住刘歆,在刘歆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放开了她,嘴角一勾,“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叫我。”
直到冷烈走后许久,刘歆的脸都还在发红发烫,冷烈拥抱她的那一霎那,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带着淡淡烟草的清新味道,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动心跳,在胸腔里激烈地震颤,强劲而有力……
十多天的时间,冷烈陪着刘歆从西西里岛到希腊的爱情海,从爱情海到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再到日本东京,足足穿越了大半个地球,在爱情海的邮轮上拥抱亲吻,在莫斯科红场上看和平鸽,就像那些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手拉着手,一起并肩走过。
傍晚,冷烈牵着刘歆慢慢地走在雪后的日本小镇街道上,空气冷冽而透澈,带着些许的寒意,
刘歆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火红色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明亮黑眸,乌黑如瀑的头发挽起来,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可爱的丸子头,整个人都显得小了好几岁,就跟个可爱的高中生一样。
这里的街道一片安宁,透红玲珑的和风灯笼挂在店铺门口,许多店铺门前竖着半人高的灯箱招牌。
即使空气有些冷,心却是热的,冷烈握紧了刘歆的手,刘歆仰起头来对他说:“这个地方挺不错,我喜欢。”
冷烈摸摸她头顶上的丸子头,满眼都是宠溺,“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突然,脚下一个颠簸,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大地就剧烈地摇晃起来……
地震!
这样的意外来得太过突然!
脚下摇晃得更加厉害,伴随着剧烈的摇晃,刘歆几乎站立不稳,冷烈镇定地拉着她的手,小心地护着她快速往前跑,以免从街边店铺房顶上或者半空中掉落下来的瓦片等物砸到。
忽然一个踉跄,刘歆的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她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好冷烈一把将她拉住。她回过头去,一眼就撞进冷烈焦急的担心的眼神中,里面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头顶不断有物品掉落下来,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就在刘歆和冷烈站着的地方,路面开始裂缝,随着地面剧烈的抖动,裂缝越来越大,就像黑暗的深渊,要把一切吞噬。
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冷烈下一秒就弯腰抱起刘歆,把她的头牢牢护在怀中,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去。大步奔跑着穿过混乱的街道,一直跑到外面宽阔的广场上,直到确定真的已经安全才停下来。
冷烈满头满脸的汗水,既是急的,也是吓的,他一直抱着刘歆不松手,直到刘歆手指向旁边说可以坐,冷烈才把她抱过去小心翼翼地放下。
刚才的情况太危急,在慌乱的奔跑中,刘歆的丸子头都散落下来,黑色发丝披散开,还沾上一些灰,冷烈伸手帮她顺了一下头发,又摸摸她的脸,再低头去检查她的脚伤,“还痛不痛?”
高跟鞋崴的那一下并不是很严重,完全是被地震给吓到,才会又惊又怕差点儿摔倒,现在地震也停了,又是在安全的地方,刘歆不再像先前那么紧张,摇一摇头,“不痛了……”
“歆歆,我们结婚吧。”
“……”
冷烈红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刘歆,一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郑重而坚定地说出心中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当地震发生的那一霎那,有许多的画面如同电影片段一样一祯一帧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前世的,今生的,以前的,现在的,每一个片段都少不了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想,他不能丢下她,他要一直保护她,不管生死,两个人都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歆歆,我爱你。”
“……”
“……嫁给我吧。”
只是这么看着,冷烈手臂上的肌肉崩得紧紧的,握住刘歆肩膀的手因紧张而颤抖,一直等不到刘歆的回答,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让她再接受自己,真悲哀啊!
就在冷烈以为刘歆不会答应的时候,刘歆缓缓抬起手抚上冷烈的纠结在一起的眉,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脸上的表情很吓人啊,就算要结婚,也不是现在……”
不等刘歆把话说完,听明白意思的冷烈一下把她拥进怀里,激动得整颗心都要跳出胸膛,“歆歆,你答应了是不是?”
“嗯。”
“你真的答应了?”不敢置信的声音。
“嗯。”点头。
“歆歆……”冷烈凝视着她的脸,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缓缓低头,吻上她的嘴角。
***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收拾好行李离开日本返回C市。
受前一天的地震影响,刘歆晚上都没休息好,上了飞机,刘歆就开始打瞌睡,冷烈跟空姐要来毯子给她盖上,摸摸她的脸,“好好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好。”刘歆对冷烈微微一笑,安心地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睡着,迷迷糊糊中一直感觉到冷烈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就没有松开过。在彻底沉入梦乡的刹那,忽然想起他在她手心里写的那句意大利语,满足的带着浓浓的笑意,终于沉入梦乡。
回到C市之后,冷烈一边忙工作,一边紧锣密鼓的筹备婚礼,当然晚上也不忘记镇压她。
自从她答应了冷烈的求婚,冷烈就跟终于放出囚笼的野兽一样,要起来没完没了。刘歆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越反抗越惨,冷烈每次不把她做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回回都只有哭着求饶的份。
叶佳一看到刘歆眼底下的青黑色就忍不住捂嘴偷笑,“看来冷烈很爱你啊。”坏心眼的在“爱你”两个字上故意着重强调了一下。
对于叶佳这个好朋友,失去记忆的刘歆对她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但是抵不住她经常来看自己,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这个朋友。
一把将手中的抱枕砸过去,刘歆冷哼一声,“闭嘴!”
“先说好了,你要是结婚,我必须要当伴娘。”叶佳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冷烈在准备婚礼的消息,眼巴巴的跑来,就为了这事儿。
刘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点头答应,“行,没问题。”
筹备婚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虽然都是冷烈在一手安排,但是刘歆也不见得轻松。
这天刘歆约了叶佳去看礼服,她赶着出门,拿着一串珍珠项链边走边带。
刚到二楼楼梯口,珍珠项链突然崩断,一颗颗拇指大小的珍珠顺着楼梯滚落下去,发出一串“啪嗒啪嗒”的声响。
随着那“啪嗒啪嗒”滚落的声音传入耳中,看着那沿着楼梯滚滚而下的珍珠,刘歆的脑袋一疼,有一些血红色的画面如泄闸的洪水一般从她的脑海里奔涌而出。
她看到她站在这个楼梯口,冷烈恼火地把她一推,她“啊”的一声,就像这些可怜的珍珠一样,一路天旋地转,沿着楼梯从二楼一直滚到一楼大厅,她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鲜血从她的下身汩汩流出……
“啊——”刘歆痛苦地抱住头,豆大的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眼泪飚出眼眶,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胸口,她大张着嘴,一口气也喘不上来气,紧接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