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页子始终记得,因为高家的酱油铺子最近的缘故,她后来还有一次去高家打了酱油。
高晨天以前的确是帮了丁家的不少忙,甚至在她来了以后,高晨天也没少去丁家做苦力。虽然两家退了亲,但丁页子抱着与人为和的念头,并不想将两家的面子弄的太难堪,能好好相处的话就还是好好相处吧。
即使是做不了好亲家,难不成做好邻居也不成吗?
她是抱着有钱给熟人赚的念头去打酱油,孰料高晨天的俩个小妾却以为她是死皮赖脸的没人娶,所以想求高晨天回头的,当下就对她好一阵的冷嘲热讽,恨得她差点没扇那两个女人几耳光。
丁页子想想那恐怖的境况就不由的打哆嗦,幸亏高母义无反顾的跟丁家退了亲,不然要她去接受自己的相公纳两个小妾,还是那种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还不如做一辈子的老姑婆来得强。
沈姨娘见得丁页子叹息,伸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可怜的孩子,过去的就算了,现在你已经是郝府的媳妇,以后都一大家子人在呢,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便就是你娘与你妹妹,郝府以后也都会照应着的,不会再有人敢胆大到那个程度。如今,得罪你娘与你妹妹,便就算是得罪了郝府了!”
丁页子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痛得她眼泪立时都冒了出来,感动的热泪盈眶的与沈姨娘说道:“多谢姨娘的照拂,我代我娘与我妹妹先谢谢姨娘了。”
沈姨娘满意的笑道:“都是一家人了,何来什么谢不谢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丁页子擦着眼泪,又点了点头。
沈姨娘又安抚了丁页子几句,便道:“好了,你也来我这里坐了有一会儿子功夫了,郝凌现在正是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丁页子忙又谢了沈姨娘几句,便径自回了去。
看着腕上的两个大金镯,嘿……这一趟到底跑的还是很值的。如此一想,丁页子倒也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丁页子一离开,沈姨娘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朝沈妈妈使了个眼色,沈妈妈便挥手将屋里伺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
待得屋里只剩她们二人,沈姨娘低声问道:“昨夜他们可有同房了?”
沈妈妈摇摇头,道:“没有!大少爷那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哪里就能同房了?”
沈姨娘淡淡的点了点头,“以后饮食上给她们注意一些,我不希望东院先有孩子出来!”
沈妈妈一怔,但很快就沉稳的说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那些事儿不消夫人操心,奴婢早先就已经让人做了。只是大少爷如今还病着,可有必要现在就添药进去?若是被吴老大夫给把出脉来的话,只怕不妥。”
沈姨娘思忖片刻,暗道沈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反正现在郝凌病着,压根儿不可能同房,而且为了给郝凌医病,吴老大夫也是时不时的来郝府给郝凌把脉。以吴老大夫的医术,若是被他把脉出她们的阴谋,只怕郝老爷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一想到郝老爷可能会有的反应,沈姨娘忙打消了那个念头,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看着办吧,不要被发现出来便好。”
沈妈妈重重的点头,应诺道:“夫人放心,老奴做事自有分寸。”
却说丁页子高高兴兴的回了东院去,在房门口就碰到了正守在门外的安信,笑问道:“如何?刚才一会儿子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安信觑了丁页子身后的小玉一眼,摇头道:“回少夫人的话,没有,少爷一直睡着呢。”
丁页子颔首,跨步进了屋里。
小玉正想跟着丁页子一道儿进去,却不想被安信给拦了下来。不由压低了声音质问安信道:“安信,你什么意思?”
安信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少爷跟少夫人是刚刚成婚,少夫人要伺候少爷,你跟着进去算是怎么回事?”
小玉硬声道:“我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时时的跟着少夫人了。”
安信笑道:“难不成少爷跟少夫人晚上歇息的时候,你也要在旁边看着?”
小玉虽不识男女之事,但仆从之间就与那市井一般,这方面的闲话却是从来不少的,所以她也知道一二。听得安信如此打趣她,羞得她满脸通红,恨恨的跺了一脚,跑了别处去。
安信瞅着小玉远去的身影,自个儿却是得意的打了一个呼哨,显然心情愉悦的很。
收到安信的暗号,郝凌一咕噜的就从床上翻身坐起,精力活跃的很,哪里看得出来半分病态了?
丁页子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失笑,从桌上倒了两盏茶,一杯递到了他的手上,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姨娘找你是做什么去了?”郝凌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问道。
原本他是有些着急的,生怕沈姨娘给丁页子下了什么套子,而那个傻傻的丫头说不得还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去。不过现在看丁页子的脸色很好,心情也甚是愉悦,看来是一点儿亏都没有吃的。
丁页子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先前在正厅的时候,爹也在那儿,她不好发挥,便将我直接唤到南院去训斥。”
郝凌闻言一阵紧张,上下打量了丁页子一阵,迭声问道:“怎么回事?沈姨娘到底是对你做什么了?你不会吃亏了吧?”
瞅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丁页子掩嘴笑道:“看你慌的,我能吃什么亏?她既不能咬我一块肉,也不能喝我一口血,能有什么吃亏的?不过是让我白白的在她面前蹲了一会子罢了。”
“让你在她面前蹲了一会儿?”郝凌有些不解。
丁页子解释道:“是啊,先前不是已经给她敬过茶了嘛,可我到了南院之后,沈妈妈说还要再敬婆婆一杯茶,我不知你家规矩如何,她既然主动开口说了,我便也就只好照做。谁料她的段数倒是低的很,趁着我敬茶的功夫,竟是就那么将我给晾在了那儿,还出了一个卖丫鬟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我的下马威呢,我实在是没有看明白。”
“卖丫鬟?”郝凌的脑子更糊涂了,“怎么又车上卖丫鬟的事儿了?”
丁页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个叫夏竹的丫鬟。我估摸着跟你爹能有些关系,怕是沈姨娘吃了醋,便要将那个丫鬟给卖了出去。”
郝凌闻言不由冷笑一声,说道:“原是这么回事,这种事以前发生的多了。爹不想家宅不宁,便也就随了她去,倒是没想到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丁页子默默的觑了郝凌一眼,淡声道:“那你是不是也跟你爹一个想法呢?”
郝凌明显感觉出空气中充满了危险的因子,忙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讪笑着拥住了丁页子的腰肢,紧搂着她,一面笑着解释道:“娘子,你相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早先与你说好的事情,我便一定会做到。再者,爹的那些事情我算是见得多了,你别看如今府里只沈姨娘一个姨娘,在我娘去世之前,那可是不少的,只不过是被她一个个的卖了出去罢了。爹是不想家宅不宁,再者那些姨娘也都没生养,便就随了她去。”
丁页子点头,没想到沈姨娘还是个醋坛子,而且还挺雷厉风行,竟然连郝老爷都没说她半句不是。
“相公,我有件事儿挺想不明白的。”丁页子也将茶盏放在了一旁,与郝凌一般,她也伸手拥住了郝凌,浅笑着问道。
温香软玉在怀,郝凌不由一阵儿的心驰神荡,眼神都开始乱瞟了。
丁页子瞅着他的眼神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竟不知何时自个儿的衣领处打了开来,白嫩的脖颈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要是放在现代,的确是件大不了的事儿,穿着比基尼出来走的人都有,但放在古代却是一件大事了。
丁页子伸手一推他的脑子,忙将自己的衣领又扣了起来,羞恼道:“看什么看呢?”
郝凌撅着嘴,揽紧了丁页子的腰肢,委屈的说道:“娘子,好歹你也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娘子,如今我不能碰,难道连看看都不成吗?”
丁页子脸红成了虾子,朝他娇嗔的皱了皱琼鼻,摇头道:“就是不行!看也不能看!谁让你非要装病来着?”
郝凌小力的在丁页子的腰肢上掐了一把,抱怨道:“你个没良心的,你倒是说说,我这装病是为谁呢?再者说了,我那是装病吗?只不过是病的没那般严重罢了,难不成你希望你相公我真的一病不起?”
丁页子忙伸手捂住郝凌的嘴,嗔道:“你这张嘴啊,尽瞎说!谁希望你病呢?我巴不得你早点儿好,你看看你,到现在脑门儿还是烫的,发高烧竟烧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