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了庞学峰这个模样儿之后,华雪莲立马就学着庞学峰先前的语气,并且第一次主动的调侃道,“呦,怎么了庞先生,看你这表情,难道是看到谁家的大姑娘光着身子在路边儿洗澡了?”
庞学峰这才尴尬的一笑,不过却没有反驳什么,“确实,我承认,你说的这一幕确实挺让人难以理解的。”
为什么呢?
因为要是硬说起来的话,这种在路边儿上摆摊儿卖水的画面儿庞学峰也不是没有见到过,但是只要见到的时候儿,那一准儿都是在某部反应解放初期的影视剧里面儿。
可现在这是什么年代了?别说是华雪莲当年去的时候儿了,就算是十年前,县乡镇村儿里也早就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小超市了,哪儿还有什么在路边儿上摆摊儿卖水的呀?如果你要非得对人这么说的话,那别人铁定以为你穿越了!
华雪莲看着庞学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今年二十四岁,可是别说是你了,就连比你大好几岁的我也没有见过这种事儿,不过我倒是听我的父母说过,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儿,那是一个物资十分贫乏的年代,那时候儿在路边儿摆摊儿卖水是很常见的。”
“一般情况下五分钱一杯,高档一点儿的就是往水里加点儿白糖或者茶叶什么的,不过顶天了也就是一毛钱一杯,但是那天我是真头晕眼花的不行了,我感觉那个时候儿如果不赶快的喝上一杯水的话,我指不定就会当场晕倒在路上呢!”
“所以虽然对眼前的这一幕虽然感到十分的不理解,可是我还是强撑着就走向了老头儿的水摊儿。”
“可正当我要来到跟前儿的时候儿,一个骑着破自行车的过路大婶儿正好从这里经过,看到了我后立马就停了下来并且把我给拉到了一旁。”
“然后对我说道,姑娘,你可千万别过去,那个人是个疯子,在文-革的时候儿受过刺激,脑子里有问题,你说什么也不要靠近他啊,免得到时候儿招惹到了他他和你没完没了的你就麻烦大了!”
“还有啊,这人有点儿乌鸦嘴,他要是说谁谁谁这几天要出事儿啊,或者说谁谁谁家要死人了,那一定是一说一个准儿,所以我们村儿里现在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他了,都嫌他晦气!”
“听完了大婶儿的话后,刚才只顾着难受了,这个时候儿我这才看到,那个老头儿大夏天的竟然穿着一件儿脏不拉几的棉坎肩儿,一件儿军绿色的破裤子,还把裤腿儿给卷的老高,此时正一个人光着脚丫子在那儿不知道哼哼唧唧的唱着哪儿的地方戏呢。”
“然而就在那位大婶儿对我说话的时候儿,似乎是被他给听到了,于是立马就跳脚了起来,指着那位大婶儿就嚷嚷道,你才神经病呢,你才乌鸦嘴呢,老子我是神仙,神仙你懂不懂,上晓天命之道,下观生死秋毫,我还告诉你大妹子,你儿媳妇再过两天就要生了,不过可惜啊,这次还是不能让你称心啊,因为这次还是个不带把儿的,啊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老头儿的话后,那位大婶儿当即就被气的脸儿都发绿了,立马就连着呸呸呸了好几口,然后冲着老头破口大骂了一通之后,就骑着她的破自行车气狠狠的走了。”
“不过那位大婶儿虽然走了,然而我还是头晕眼花的呀,嘴里干的就跟到了沙漠里似的,可是经过了刚才那位大婶儿这么一说,再看着老头儿那疯疯癫癫手舞足蹈的样子,我这心里也开始有点儿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过去。”
“可就在那位大婶儿已经渐渐走远了的时候儿,老头儿却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看着我慈祥的一笑,然后竟然毫无征兆的突然说道,姑娘,来日你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日咱们偶遇也算是一场缘分了,不过老夫我看你像极了口渴之人,怎么样,来杯老夫的神水?”
“说实在的,当我听到老头儿这一会儿文言一会儿白话一会儿又神神叨叨的腔调之后,当时就有点儿相信了先前那位大婶儿的话了,可是我那会儿实在是口渴的不行,于是也没有精力再去想些别的什么了,上前端起一杯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刚刚喝下去之后,一股清新甘怡的感觉立马就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整个人顿时就变得无比的清明,似乎刚才那因为中暑几欲晕倒的难受劲儿只是我的一个幻觉似的。”
“这下我呆住了,看着面前的老头儿,立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用他的话说,你说他是神仙吧,这怎么可能呢?可你要说他不是神仙吧,这一杯水喝下去之后如此令人神清气爽的感觉又怎么解释?”
“不怕你笑话,当时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做梦,我还用指甲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可是当那股钻心的疼劲儿传来的同时我却更加的迷惑了,因为说明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然而这种真实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我想不明白,真的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虽然脑子里那会儿乱极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喝过他的神仙水之后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叔,你这水多少钱一杯啊?”
“然而老头儿听到了之后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缘之人,千金不卖,有缘之人,分文不取,收你的钱?你想老头子我折寿啊?”
“这下我又懵了,我说,那我总不能白喝你的水呀!老头儿这才看着我说道,也对,那要不然作为交换,你坐下来听老头子我唠叨唠叨如何?”
“说实在的,这个答案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可既然老头儿不收钱,我也就不好意思拒绝老头儿说的,于是我就索忄生坐在了老头儿身边儿,老头儿一看,就把他屁股底下的两块儿板儿砖拿来一块儿给了我,不过有意思的是,虽然我也认为老头儿有点儿半疯半傻的,可是我当时却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虽然说的是让我听他唠叨唠叨,可当我坐下了之后,老头儿就开始自说自话了,好像压根儿就是在对着空气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估计我的存在!”
要是普通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儿,估计早就哈哈笑着说你这压根儿就是在胡编滥造吹牛皮了,哪儿有你吹的这么玄乎!
然而庞学峰此时却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驳,因为就在华雪莲长篇大论的讲着她的经历的同时,庞学峰早就已经看过了她的命轮,而让庞学峰感到欣慰的是,华雪莲并没有说谎话。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庞学峰此时对这个老头儿是越发的感兴趣了,“哦?是吗?那他后来都说了些什么呢?”
华雪莲继续说道,“老头儿一边儿比划着一边儿说,什么老夫我二十三年前得仙人传授,自此拥有了仙人之力,可察人气运,断人生死,历经一年仙力突破了第一重关口,其后又历经两年突破了第二重关口,之后又是一个五年,才终于达到了第三重仙力的巅峰之态,然而自此以后的十年之间,仙力却再无提升。”
“可是直到两年前的一天,老夫我才终于顿悟了天机,这才终于冲破屏障,来到了这仙力的第四重,然而老夫我的天命之数已近,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达到更高的境界了。”
说完后,就连华雪莲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摇了摇头,“你说要不是我亲身经历过这事儿,我跟人谁说人家会相信啊?而且老头儿还一会儿文言一会儿白话的,我要是真去跟别人说的话,估计人家立马就会笑我连编都编的不像那么一回事儿!”
可是庞学峰却并不这么认为,“讲完了?”
“嗯,讲完了。”
华雪莲说完,立马就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说了这么半天了,不口干舌燥的才怪呢!
庞学峰依旧没有表态什么,只是平淡的问道,“故事不错,不过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华雪莲这才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有放下的水杯,略带回忆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当年喝的老头儿的那杯水,和你那女士专用款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头儿也具有眼天术的能力是本书故事里的情节,但是老头儿的原型却并不是我虚构的。曾经我十一岁在大杂院儿住的时候儿确实就遇到过这么一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来到了我们住的这条街上,每天神神叨叨的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每天晚上就用一个大号儿的废纸箱子当被子,睡在我们街上的老电影院儿后门儿那里。关键的是老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儿看到人就会冷不丁的说上一句人们不爱听的话。我清楚的记得,街上公厕旁边大院儿里的老赵婶子,那天早上刚要出门儿去我们那儿的广场上给小孙子买豆腐脑和气布袋(一种我们这里把面饼儿炸好第一遍后往中间灌进去生鸡蛋,然后再炸第二遍的早点小吃)时就遇到了那个老头儿,老头冷不丁的就冲着老赵婶子说道,今天别出门儿,西方强金,你命弱木,强金克弱木,不妥不妥!可是结果就和故事中的一样,没有人听老头儿的话,老赵婶子当时就又是吐唾沫又是骂娘咒爹的把老头儿给臭骂了一顿,之后,依然自顾自的就奔着西边儿的广场去了。结果,因为老板找了一张假钱给老赵婶子而发生了口角,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是最后老赵婶子还是被老板的老婆给一刀割破了胳膊。后来这件事儿在我们一条街的街坊邻居间被广为议论,有说老头是装疯卖傻其实有真本事的,也有人说老头儿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只不过是胡言乱语间瞎猫碰到死耗子给碰中了,反正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我那个时候儿毕竟还小,也就只当个热闹看了,可是不得不说的是,老头儿的话最后还是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