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思绪,她不禁把披风拢紧,希望这样能暖和些。
不曾想,她的小动作被冷明皓尽收眼底。
忽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落在他的怀中,被紧紧抱着逆。
“璇儿,还冷么?鼷”
他怜惜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热气的大手划过她被寒风冻得冰冷的小脸。
沈清璇一愣,随后不禁低呼一声:“你放开我,还有人瞧着呢!”
闻言,冷明皓只是笑笑,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萧远在一旁颇为尴尬的轻咳两声,道:“既然璇儿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告辞!”
冷明皓只是轻“嗯”一声,丝毫没有要拦住萧远的意思,沈清璇不禁着急出声:“诶,别走啊,阿远……”
只见萧远潇洒离去的背影,沈清璇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冷明皓的手臂,闷闷道:“这下好了,你们要谈的事也谈不成!”
冷明皓轻笑,随后道:“事情都谈好了,眼下最要紧的事呢,就是你陪我用膳。璇儿,来,吃吧。”
说罢,他夹了一些菜送到她嘴边,沈清璇无奈,只得乖乖的张嘴。
“唔,我不吃了,才不像你呢,我用过膳了,你多吃点。”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沈清璇秉着这个原则,不停的夹菜往他嘴边送。
看着愈发干净的盘子,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你渴不渴,我给你带了酒的,等等啊……”
沈清璇半坐起身子,拿过桌上的酒壶,摆好酒杯,斟满。
冷明皓挑眉不语,感叹着自家愈来愈有娘子贤妻良母的架势了!
沈清璇把酒杯递给他,道:“这酒呢,我让锦书热过的,不冷的。还有,冬天喝酒是可以驱寒的,不过要适量喝,饮多了终究是不好的。”
冷明皓淡淡一笑,随即点点头。
待饭饱酒足后,沈清璇懒懒的趴在他怀中,淡淡开口:“方才,你和阿远说什么呢?”
冷明皓垂眸望着她,缓缓道:“北齐在边境布了十万大军,想是要开战了。”
闻言,沈清璇不禁一愣,随后蹙眉道:“那北齐首先要攻的不就是延城?!你打算如何?”
冷明皓点点头,但笑不语。
沈清璇垂眸,沉思了片刻,继而出声:“我们可是要回延城了?”
“不急,若是现在回去,便是擅自离京,那罪名可就大了。”
冷明皓勾了勾唇角,淡淡道。
沈清璇蹙眉,她道:“可是,我们若不回延城,那……”
在延城的势力要如何?真的要当炮灰么?
冷明皓抬手轻划过她的脸颊,缓缓道:“可是,若有冷明祯的旨意一切就不同了。璇儿别担心,此事阿远能办好的。”
闻言,沈清璇了然的点点头,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
*****
次日清晨,沈清璇起了个大早。
冷明皓不用上朝,倒也乐得自在,两人约好去郊外的梅林赏梅。
沈清璇系好雪白色的狐裘披风,带上暖炉,有些不悦的唤着还在收拾东西的锦书:“锦书,你快点呀!虽说现在还早,但是时间不等人呐!赶紧的,咱们早去早回!”
锦书应声,剩下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便快步的跑向王府门外的后一辆马车。
冷明皓瞧着一旁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儿,不禁无奈一笑,道:“好了璇儿,锦书也出来了,该你上车了吧?”
说罢,便把她横抱起来,动作娴熟自然。
慕沉的驾车技术是极好的,这不,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梅林。
自苏子衿逝世后,这还是沈清璇第一次出门呢,其余的都是冷嘉宁来王府找她,兴奋程度可想而知。
冷明皓则是跟在她身后,离得不远不近,一路默不作声。
沈清璇拉着锦书,一路游逛,行至一处亭落便止住了脚步。
冷明皓也随着听了下来,颇为不解道:“怎么不走了?”
沈清璇垂眸,忽然转过身子牵住他的大手,轻声问道:“皓,陪我过去看看可好?”
冷明皓勾了勾唇角,反倒主动的牵着她往亭落走去。
沈清璇仔细的打量着亭落,美眸忽然一黯,继而垂头不语。
冷明皓发现了身边人儿的异样,不禁拧眉把她往怀里揽,轻声问道:“璇儿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度却是没问题的。
沈清璇轻叹,有些疲惫的靠在他的肩头,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十年前,便是在这片梅林,一行人在这座亭落赏梅。也便是在不远处的小溪,她失足落水,而冷明祯救了她。
收回思绪,沈清璇拉着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她落水的小溪。
与当年一样,如今正值寒冬。溪水也如当年一样,是那么冰冷刺骨。
沈清璇俯身抬手轻触了一下溪水,下意识的便收回手,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冷明皓靠近。
她很怕冷,许是当年严冬落水的经历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一到冬日她便发懒的窝在家里不愿动弹,更不愿碰凉水。
这点,冷明皓是知晓的。他也不愿触及她儿时的心伤,便转移话题:“前些日子听嘉宁说前边有一片梅开得煞为好看,璇儿我们过去看看可好?”
闻言,沈清璇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她道:“不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可,不待她开口,便被冷明皓打断了:“若是不开心的事,那就别说了,我知道。”
沈清璇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知道?”
冷明皓笑笑,随后缓缓开口:“十年前,你曾失足落水,便是在这儿。”
沈清璇点点头,一声轻叹。
“璇儿,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般。有时,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沉默半晌,冷明皓终是淡淡开口。
沈清璇狐疑的望着他,道:“什么意思?”
冷明皓不语,只是垂眸,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半晌才道:“日后你会明白的。”
沈清璇蹙眉,忽然一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冷明皓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来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披着大袄,正向他们跑来。
行至他们身旁,丫鬟止住了脚步,朝他们规矩的行了个礼,道:“想来是景王爷与王妃吧,这是我家主人给王爷的信函。”
接过信函,冷明皓并未拆开,只是淡淡道:“敢问你家主人是?”
丫鬟淡淡一笑,继而道:“我家主人是王爷的故友,至于是谁,王爷拆开信函便知。主人说了,邀王爷明日在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说罢,丫鬟便离去了。
冷明皓垂眸,他的故友?还约他在老地方见?这些年他深居简出的,能称为故友的真不多。可究竟是何人,他一时半会的也不确实。
抬眸,只见沈清璇铁青着小脸,不悦的望着他。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道:“王爷这些年不是深居简出么?何时又交了故友,我竟然不知情,若不是我这个王妃当得太不称职,那便是王爷藏得太深!”
方才那丫鬟说的可是“她家主人”邀请他,还,还有什么老地方……她在意的是这个!
冷明皓不禁苦笑一声,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嘛,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信函,真是冤死他了哟!
娇妻生气了,冷明皓自然不能再淡定,连忙讨好的把信函交到她手上,道:“这还指不定是谁呢,璇儿别生气,你拆开看看。”
沈清璇轻哼一声,不悦的睨了他一眼,这才缓缓的拆开信函。
……
“你还想骗我什么?!别告诉我,她回来了你不知情!”
若说方才的脸色是铁青,那沈清璇这会儿脸色是极黑,气呼呼的把信函直接甩给冷明皓,独自一人,头也不回的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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