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此话一出,一旁的锦书不禁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望着沈清璇。
那守宫砂,是她在宫里学礼仪时点上的。
珠帘内,半卧在软榻上的太后也坐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清璇逆。
“即便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过了大婚之夜还是完璧,那便是藐视皇家尊严、不把皇家中人放在眼里!沈清璇,你可知罪?!鼷”
呵!藐视皇家尊严,这罪名真大!若真的套上了这罪名,不光是人头落地,怕是连沈家也要受到牵连吧!
“太后娘娘,您这么说就太冤枉臣妾了!臣妾就是想办了该办的事,光有臣妾一人,想办也是办不了的!”沈清璇微微一笑,淡淡说着。
太后忽然站起身子,从珠帘后走出来,直直的剜了她一眼:“沈清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话,不就是明里暗里的说皓儿不行吗?!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夫君,这些话你这么说得出口!”
她说了什么?所谓的弦外之音,还不是太后自己分意思!
闻言,沈清璇不怒反笑,她道:“还请太后娘娘注意言词,别曲解了臣妾的意思。太后娘娘千金之躯,既然不是臣妾肚里的蛔虫,那么就别猜测臣妾是否话里有话,弦外之音是什么!”
太后气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就冲她的态度,把她斩了也未尝不可!
只是,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冷明皓还没出现?莫非是她猜错了?
既然如此,就最后再试一次:“来人!景王妃藐视皇家尊严,不从礼数,对哀家不恭,多番顶撞哀家!把她拉下去,送到宗人府!”
闻言,锦书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莫名其妙的就被太后送到宗人府了?绝对不行!
沈清璇唇畔挂起一抹讥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后本来就是想找她的茬儿了,她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却不料太后竟拿守宫砂说事儿!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
听到太后下令,四名身穿太监服的人从屋外进来,一派警戒的看着沈清璇。
其中一个为首的太监瞥了沈清璇一眼,不屑道:“咱家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王妃请随咱家到宗人府走一趟!”
说罢,给身旁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便要冲到沈清璇身旁把她拉走。
沈清璇美眸微眯,淡淡的笑容也随之冷了下来。一个利索的侧身,那小太监便一个扑空。
她冷哼一声,趁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便使了十足的力把小太监一脚踹飞了几丈。那力道,怕是残了。
只听到小太监鬼哭狼嚎的叫声,一旁石化的太后与沈清琳才回过神来。
还不待太后开口,沈清璇便冷冷道:“臣妾有罪与否,不是光凭太后娘娘的三言两语便能定下的,如若不然,要这国法何用?!”
顿了顿,她指着躺在地上,正疼得嗷嗷直叫的小太监道:“我沈清璇是皇上亲赐的王妃,既入了皇家玉碟,又是明媒正娶,在没有被废之前,我还是景王妃!他不过是个奴才,没有资格碰本妃!这回断了他的狗腿,只算是个教训,若有下回,本妃就送他去见阎王!”
太后怒目而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清琳早已被她的那番话惊住了,正定定的发呆,锦书是以崇拜的目光望着她,一旁的太监宫女则是对她生了几分恐惧,低着头,没有人敢喘大气。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太后率先收回思绪。
不管对沈清璇的言行有多震撼,语气里的威严不减半分:“是王妃又如何!一个小小的王妃便敢顶撞哀家,这等无礼之辈,不配当皇家的儿媳妇!来人,把她给我送到宗人府!”
闻言,众人大眼瞪小眼,他们既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被太后惩罚;又怕惹恼了景王妃,被她一脚踹成残废……这两个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当真是为难!
太后见众人迟迟不动,当真是发怒了:“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怕,哀家要你们何用!”
闻言,沈清璇不悦的蹙眉,她道:“太后娘娘,您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女人怎么了?瞧不起女人,那你自己就不是女人了?”
“放肆!沈清璇你放肆!”
太后伸出涂着丹蔻的指指着她,因气结而颤抖的手,沈清璇看了反倒一笑。
“你竟然敢取笑哀家!来人,来人!把这女人给哀家拉出去,关入天牢!”
太后铁青的脸泛着虚无的白色,正对着身旁的太监宫女们大吼。
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终是一点一点的围住了沈清璇。
见状,锦书急了,也顾不得许多,直直的挡在沈清璇身前:“你们别过来!不许动我家王妃!”
沈清璇推开锦书,冷眼扫着众人道:“锦书你闪开,让他们过来,我也想看看有多少个是不要命的!”
但锦书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无比坚定的神色,沈清璇若说不感动,那定是假的!
太监宫女们只是一愣,继而便继续围上去,一点一点的靠近沈清璇与锦书……
“你们这些***才!都快滚开!”
忽然,一道利爽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威严中带着不可抵抗之势!
沈清璇微微一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袭大红的裙装缓缓向她走来,此刻娇美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特有的霸气,一进来便席卷了全场。
太监宫女们率先反应过来,一个个的赶忙跪倒在地,颤声道:“郡主息怒,奴才们都是奉了太后娘娘之意,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奴才们!”
是了,如何英气豪爽的女子,不是冷嘉宁又会是谁?
冷嘉宁冷冷的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又睨了一眼沈清璇,只见她不躲闪自己的目光,并且对她浅笑。
不知不觉中,冷嘉宁微微翘起唇角。果然呢,三哥看上的女人,绝对是非池中物!
“嘉宁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冷嘉宁直径走到太后跟前,并未跪拜,只是福身给她行了个礼。
太后脸色稍稍缓和,终于勾起一抹笑意:“别叫的这般生分,嘉宁今儿怎么有空来哀家这了?唉,哀家能再活十年就不错了,这不,哀家就快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说罢,太后还不忘狠狠的剜了一眼沈清璇。
冷嘉宁了然的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向沈清璇,只见太后口中的害人精一派云淡风轻的回望着她们。
沈清璇轻叹一声,故作惋惜状的淡淡开口:“太后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妾有罪,也不给臣妾一个解释说明的机会,这未免对臣妾太不公平了!”
有台阶下来,她自然不会不要。顿了顿,她继续道:“臣妾昨夜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还是完璧之身,这点,还是交给嘉宁郡主解释好了。”
说罢,不忘给嘉宁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知为何,从冷嘉宁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对她生出极度的信任。再者,她相信冷嘉宁绝对能把这事圆过去,就凭她的机智与胆识!
闻言,太后果真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冷嘉宁身上,好奇心也成功的被勾了起来:“嘉宁,这是怎么回事?”
冷嘉宁一愣,而后瞧见沈清璇明媚的笑容,她便知道自己着道了。
她可真够冤啊!他们俩昨夜大婚做了什么事,她怎么知道!昨儿她本想来瞧瞧新娘什么样的,可这才刚想到婚房去,就被沈清璇身旁的锦书拦了回来,她容易嘛!
无奈,只好半真半假的道:“婶婶,嘉宁昨儿确实在王府硬拉着三哥喝酒喝了一宿,天明十分才把三哥放回去。想来是错过洞房花烛的时辰了,唉……都是嘉宁的错!”
说着,眨巴眨巴了大眼睛,眸中立即被雾气氤氲了。沈清璇不禁在心里暗暗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难怪与冷明皓是兄妹,这演技当真是一点不含糊!
太后蹙眉,冷嘉宁的话分明就是漏洞百出。可她的目的达到了,便也没有点破,只是道:“嘉宁,你今年也十六了,怎的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不分轻重缓急?这洞房的事,能耽搁吗?喝酒,哪天喝不成!”
冷嘉宁撇撇嘴,道:“婶婶说的是,嘉宁犯了错,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