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感到叶初阳浑身都僵了僵,停顿了许久才压抑着声音垂首,
“倾倾这话……可当真?”
楚倾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她从来都知道她自己的心意,所以在赶回来寻他的时候,她心里的想法与祈盼,都不想再遮掩了。
她看见他静静的躺在那,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若走了,她该怎么办……过去,将来,她可以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只在乎他……
她自他怀里起身,抬眸看着他微怔的样子,伸手抚了抚他的嘴唇,
“等回去了,伤好了,把婚宴补上吧……”
“……”
叶初阳未说话,反而笑的与孩童一般,眉眼间全是笑意,
“好,补上……我们这就回去……回去补上。这样,你就不会再走了吧。”
“……”
叶初阳最后一句无意的低喃让楚倾听见,他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楚倾却又窝回了他怀里,言语里带着笑意,
“往后,你去哪,我去哪。”
“……”
叶初阳缓缓将手搭在她背上,渐渐缓过了心神,但眼眸里依旧满是暖意,他在努力镇静,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个自己日日夜夜都会臆想的事情,成真了。楚倾,我终于将你,找回来了。
他将她抱的紧了些,缓缓闭了眼睛,长睫掩下了所有的心意与眼角若有若无的湿意。
~
繁芜等人守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人,都会心的笑了,几个守卫竟心心念念的聊起老婆孩子。
繁芜无奈,坠马所受的腿伤终是支撑不住了,就缓缓寻了个位置坐了过去,即使苍白的脸上有隐忍的痛意,但却依旧弯着眉眼。
这楚姑娘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只有在遇上叶初阳的时候,才会丢了理智与冷静。
这次她慌乱的回来找他,看见他时慌乱的唤他的名字甚至忘了探他的呼吸,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他视线落在不远处两人依偎的身影上,心中不解,他从不觉得,世间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联系,也从不认为生而为人有什么义务为他人牺牲甚至喜怒,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就皆大欢喜了……
可现今,倒真让他怀疑,自己的想法对于这样的两个人而言,错的彻底。
“哥!你别管我,先离开,我会出去找你的!”
梦里的女孩背对着他,七八岁的年纪,衣衫褴褛,她一直对他说着什么,但到最后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试着喊她的名字,却觉得有什么噎在了嗓子里,他想喊,却出不了任何声音,
“跟我……一起走……”
“繁芜?”
耳边断断续续的声响,令繁芜缓缓睁开了眼,就看见楚倾垂眸看着他,言语里有着担心,
“没事吧?做噩梦了?”
繁芜他这才渐渐清醒,猛然起身,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势,踉跄了几步,
楚倾刚想扶住他,叶初阳快一步,拦在了两人中间,繁芜身旁便多了两个侍卫搀扶,
“叶初阳!”
“他一个男人,我怕倾倾搀不住……”
他说的心安理得,却引了那几个守卫调笑的眼神。他不管那些,伸手揽住了楚倾的肩膀。
繁芜笑了笑,看向楚倾,
“我没事……”
楚倾点了点头,却未急着挣脱叶初阳的环抱,即使有些不情不愿,但脸上还是出了红晕,上扬的嘴角显着欣喜。
“咳,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倒是成双成对了,这手底下的人也想活着出去,见见老婆孩子,趁着主子现今高兴,自然是把想说的都说了。
“现今庞刈武已死,想来他手底下剩下的那两千老弱残兵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庞刈武死了?”
“禀夫人,庞刈武被主子一箭穿喉,死的算是干净利落!”
“……”
楚倾愕然的看向叶初阳,恍然忆起他说的那句活着出去,心里才总算安定下来。
“我说你怎么跟夫人说话的……这么不婉转……”
“李二龙,你倒婉转一个我看看……”
“嘿,我说……”
“好了……”
叶初阳淡漠的说了两个字,几人才总算是安静下来。生怕下一句拿他们几个问罪。
“北行二十里,走水路。”
“额……是,主子。”
说完,那几个侍卫便开始四散准备。
楚倾不解,抬头看向叶初阳,他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只有这样,才能甩开他们……”
只有往北渡过黄河,他们才算脱离了围困。而且现今他们只剩不到百余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隐藏自己的踪迹,掩过旁人的视线。
楚倾未多问,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她扶着叶初阳坐到一旁,然后牵过了马匹,想让他先上去。
叶初阳起身,看了看繁芜,又看了看马。下一瞬就自腰间抱住了楚倾,两人同时上了马背。他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而放在她腰间的手迟迟未曾撤回。
“你的伤……”
“不碍事。”
在她耳边说完,他便快速挥着马鞭,剩繁芜一人站在原地,
“你干什么?”
“……”
“繁芜还在后面!”
“……”
“叶初阳!”
“你跟他,骑这一匹来的?”
楚倾反应了一会,才察觉叶初阳满身的酸意,不由勾起了嘴角,
“嗯……”
“……”
感觉到速度越来越快,楚倾才缓缓抱住他的胳膊,
“他腿受伤了,我又急着找你……”
“这算是解释吗?”
“算……”
叶初阳这才慢了下来,努力掩着嘴边的笑意,佯装不满,
“没有下次……”
“嗯。”
楚倾乖乖答应着,却越发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哄孩子,看到叶初阳的笑意,她才无奈低语,
“繁芜怎么办?”
“会有人带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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