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铁说完这句,就见完颜倚玉的脸色难看的紧,未说什么话,几人间的气氛都有些微妙。完颜倚玉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都护着楚倾,就连自己的哥哥都是如此……
她拽着缰绳站在原地,半晌,才掉转了方向,向林子深处走去,懒得看完颜铁也不敢看高洋,只是微微侧过了头,
“你的破事,我还懒得管呢……”
她声音里的失落落在完颜铁耳朵里,早让他不知所措,他慌乱的看了一眼楚倾,又看了看完颜倚玉飞快离去的背影,还是急忙驾马去追完颜倚玉。楚倾见状反倒松了口气……
“倾儿,许久不见了……”
两人的背影还未消失,就见高洋挡在了她眼前,似乎对刚刚的事完全不知始末,只是在那对她轻笑,
“嗯,这几月身体怎么样?”
看着高洋愈显苍白的脸,楚倾不由问出了声,可还未等高洋说话,就有人就横在了两人中间,
“他这不是活蹦乱跳站在这么,没死透呢还……”
“叶初阳!”
“诶,倾儿,无妨……”
叶初阳脸色更加不好,他好不容易将楚洛送去了外地任职,这刚刚又打发走完颜铁,怎的又来了个高洋……
“倾倾,我们该走了!”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楚倾上了马,楚倾无奈,回头向高洋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他只是站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叫她放心,并未追上他们,因为,毕竟……他还有事要去做……
?????
“叶初阳,你又生哪门子闷气?”
“没有啊……”
“那你把手松开!”
他抱的更紧,就像个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环着她的腰不肯撒手,两人的马悠闲地绕着林子,周身的气氛全然不像打猎的样子,只是天空时不时传来信号的声响,示意皇帝又猎了几匹鹿,几只羊。给这气氛添了几分肃杀与冷冽。
一只鹿从他们眼前越过,
叶初阳这才抬头,双手放开了楚倾,
“倾倾,你在这儿等着我!”
“干嘛?”
他想说一只兔子就把那黑鬼高兴成那样,他非要把那头鹿也猎过来看看!去他娘的娘娘腔!
“我去猎些东西,你乖乖等我!”
“可……”
未等她说完,他就拉起缰绳,直直的奔着那头鹿的方向而去,楚倾在原地愣了愣,无奈的笑了。她可很少见过叶初阳这般模样。
她只知道他表面热情爽朗,但实则冷血阴沉,始终什么人都不想帮,也什么人都不想靠,想来这点倒与她一致,不过叶初阳与她的区别,也只是多了张会笑的假面罢了……
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楚倾看了看四周,干脆提起裙摆坐在了一棵树下,无聊的在地上胡乱划着,可又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叶初阳还没回来,楚倾有些着急,起身想去找他,又想起他临走前让她等着的话,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他从未让她等过这么久……她越等就越觉得不安。
猛然间,寂静被打破,整片围猎场都躁动起来,楚倾看向天空,就见阴沉的天色似要撑破林木压下来,群群被惊起的乌鸦掩盖了树影阴翳的缝隙中最后的光亮,
“抓刺客!快抓刺客!”
震耳的喊叫令楚倾清醒,她寻着叫喊声,运着内力飞快的向围猎场外围冲去,终于,她看到皇帝周围层层叠叠的侍卫,沈宸钰持剑护在他身侧,高洋与高晟也守在旁边,楚兰拽着高晟的衣袖,脸上是受了惊吓的样子,楚泽在一众大臣之首,面色凝重……
可为什么……她找遍了人群,都没有见到叶初阳……他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又不出现在这……
“陛下……”
一侍卫持着剑跪伏在皇帝的轿辇旁,气喘吁吁,
“说!”
“大……大皇子他……遇刺了……”
“……”
“臣该死……没能及时……赶到……”
“在哪!带朕去!”
“是!”
皇帝的视线扫过所有脚下跪伏着的人,脸色气的涨红,连额上都泛起青筋,
“给我查!这围猎场给我封死,今日抓不到人,谁都别想出去!”
皇帝的勃然大怒早已让在场的大臣们吓得噤声,本想今日庆祝,但却因此失了一子,想来谁又能沉得住气呢……
楚倾隐在一群宫女身后跟了上去,一路上,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低着头盯着脚下的每步路,人群停住,她也停住。她缓缓抬头,就见众人都围着躺在土地之上的人,他胸前插着一支箭羽,箭羽周围全是殷红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地面,染红了土地……
看身形,是高甯没错,楚倾一点点拨开人群,向人群中央靠近,未等她走到高甯跟前,沈宸钰就朗声开口,在寂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楚,
“是臣无能……未能抓到刺客,请圣上责罚!”
皇帝俯身看着高甯的脸,语气中有些苍凉,这是他最不争气的儿子,但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怎能,怎能不心痛!又怎能让他如此不明不白的死!
他转过身,踉跄了几步,扶住了身后的大监,声音颤抖却在努力沉着气,
“刚刚与他打斗,你可……了解什么线索?”
“臣……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你就说!”
沈宸钰顿了顿,似有些迟疑,
“刺客的身形……有些像……叶家家主……”
“沈将军不要妄言才好!”
楚倾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什么都不愿想,自己说了什么话又会有什么后果,她也不愿去深究,楚泽见状,也站了出来,毕竟叶初阳也算是他的女婿,
“沈将军,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宸钰蹙眉,深沉的眸子看向楚倾,
“那刺客也是一身红衣,一把折扇用的出神入化……而他背上的弓弩……”
“我说了,这只是你的猜测!”
楚倾冲到他跟前,平日里冷清的脸上有着焦急与迷茫,发丝也有些凌乱,即使她知道叶初阳有可能这么做,但她仍不愿相信,若是这罪当真坐实了,那叶初阳,便只有一死……
沈宸钰眼底闪过一丝伤神,却不肯低头,
“这些,不只是我看到了……”
“……”
“禀陛下,叶家家主,不在围猎场内……”
“不是……不是他!”
楚倾走向高甯,想要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却被楚泽一把拉了回去,他拉她跪在地上,改了刚刚的话,
“小女只是受了惊吓,还望……还望陛下谅解啊!”
“若刺客是围猎场外的人呢?岂能……”
“朕的围猎场,旁人……说进就进么!”
“……”
“你明白,那你来告诉朕,他现在人呢!”
“……”
“孽女,别再说了……”身旁楚泽一直悄声跟她说着劝慰的话,楚倾抬头,看向蹙着眉的沈宸钰,噙着笑的高晟,躲在高晟身后的楚兰,神情淡漠的高洋,站在最后面的完颜倚玉和完颜铁……
楚倾竟低低笑了笑,对啊,这是叶初阳自己的事,谁人会愿意为了一份所谓的情意损伤了自己,他们或许会报以同情,但从不会施以援手……这明明是她早已明了的,为何今日又会有这样的祈盼……
皇帝看楚倾失神的样子,示意楚泽将她带了下去,
“传朕的旨意,全城搜捕叶初阳!叶府,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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