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叶盼才摇摇头。
“我没事。”
乔占南没再逼问。
他向医生咨询过,准妈妈在生产前,大多患有产前忧郁症。
可是他明白,叶盼却不同。
让郁郁寡欢的原因,并不是孕激素刺激和产前紧张,他不敢仔细想真正的原因,越往深想,他越感到恐惧。
“占南。”
“嗯?”
“你说过一定会找到我妈妈,对不对?”
乔占南愣了一下。
“盼盼,这件事我早就答应过你很多遍,也请你相信,我从没有敷衍。”
“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他拉过叶盼的手,吻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感觉到了她身体上细微的变化,攥着她欲要抽回的手。
“那么,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叶盼凝上他的眼睛,“保护叶招娣,保护佟岸岸,保护我的家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不起,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盼盼……你怎么了?”
叶盼忽然闭上眼睛,抽出的手,向腹部移去。
“占南,我……”她感受了一下,额上渗出了汗珠,忽然抓上乔占南的手,“我可能……要生了。”
来不及思考,乔占南立即抓起架上的浴袍。
“盼盼你别怕!”
事实上乔占南更怕,他打横将叶盼抱出浴缸,一边为她披上浴袍,一边冲外面喊着田妈。
别墅里的人早已做好了迎接小公主诞生的准备,无时无刻不处在紧张状态。
乔占南稳稳抱叶盼下楼,叶招娣、田妈、莲姨紧紧跟随在后面。
“盼盼别害怕啊,女人都要经历的,孩子就要和你们见面了。”
几人坐上了一辆房车,田妈抓着叶盼的小手安抚着。
叶招娣看着妹妹难受的模样,不断用手背手心替她擦去汗珠。
叶盼并不说话,但心里不慌张是假的,女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个第一次,唯有这一次是关乎她和孩子三个人的生命。
别人说再多,分享再多的惊艳,等到自己面对的时候,都是一步难迈的槛。
……
“乔先生,少奶奶生了!”
乔安久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喜讯。
孔海握着手机,扭头对乔安久恭喜道:“乔先生恭喜您,升级当爷爷了!”
乔安久面露喜悦,毕竟已事先知道叶盼怀的是两个女孩,若要是两个孙子,他恐怕会把满脸皱纹笑出来。
“母子都平安吗?”乔安久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平安平安,田妈说两位小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体重也一样,又白又胖,很像大少爷小时候。”
“像占南?呵呵,好啊,好啊。”乔安久咧开嘴,对前方司机道:“开快点。”
“孔海。”
“是。”
“回头给下人们多加一个红包。”
……
叶盼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恍如隔世。
视线里,天花板不断变幻着,每一张陌生的脸孔都在冲她微笑,诉说着恭喜。
麻药还没散去,下身还没有知觉,她动了动手指,就感觉到一双冰凉的大手将她包裹住。
乔占南期盼地等在手术室门口多时,终于见到叶盼被推出来,他同样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兜兜转转,他们终于爱了孩子,他和她爱情的结晶。
他目光流转地看着叶盼,然后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宝贝。”他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一缕湿发,“谢谢你,把她们赐予我,她们很可爱。”
叶盼激动的眼圈一红,手术中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崩塌。
其实在看见他的一刹那,就根本控制不住了。
她听到孩子们的第一声哭声,医生将孩子抱到她脸旁的时候,她在想,她的生命有了延续,她和乔占南的爱情终于圆满了。
“别哭,田妈说你现在不可以哭。”乔占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擦干她的眼泪。
他转过身,赶紧让阿伍去把田妈找来。
“孩子呢?”叶盼忍着抽泣。
“在保温箱里,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她们虽然属于早产,却都很健康。”
乔占南握她的手,亲自推着她,一路上无数保镖开路。
病房被布置得像儿童天地。
虽然两个刚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家伙还在保温箱里,可佣人和保姆们已经在叶盼床前忙忙碌碌。
乔占南初为人父,仿佛是展开了新的生活,谨慎又小心地陪着叶盼,寸步不离。
叶盼侧着头,和他一起看视频录像里的女儿们。
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生命真的很神奇,刚刚还在她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田妈忍不住笑,“盼盼,大少爷,孩子才刚出生,将来会一天一个模样,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出来是像爸爸多还是像妈妈多了!”
“她们睫毛真长。”
叶盼微笑,紧紧抓起乔占南的手,眼眸似水晶,流转着无限母爱。
“眼睛也大,像你一样。”乔占南吻她的脸,又忍不住亲她的嘴。
叶盼听出这是在恭维自己呢,可爱屋及乌也不能乱讲话,女儿们明明闭着眼睛睡着,他哪里能看出眼睛大?
“大少爷,老爷来了。”
田妈接到孔海的电话,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叶盼忽然松开手,却被乔占南反握。
“我出去一下。”他看着她,站直身说道。
叶盼摇摇头,“占南,他身体不好,还来亲自来医院看孙女,你别说重话让他生气。”
乔占南看不懂叶盼的表情,心情沉重下来。
……
保温箱前。
乔安久隔着玻璃看着两个刚出世的小孙女,眼中流露出舔犊之情。
其中一个睡着了,另一个正慢慢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乔安久开怀大笑。
“嗯,说得没错,长得很像占南,和占南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瞧瞧这双眼睛,这小鼻子和小嘴,一看就是我们乔家人。”
站在身后的田妈起初还很忐忑,以为乔安久会因为是孙女而不喜欢两个孩子。
她刚想上前恭喜两句,却忽然听乔安久又感叹道。
“天意,我乔安久的孙子,到底还是被姓聂的女人生下来了。”
田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