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犹如一声旱雷,劈得整条大街一片死寂。
无数男人心头爆发出一个念头:为何那个男人不是我!老天,为什么啊——
白露心中无限怨念,血液直冲脑袋,还有这么无耻的破规矩啊,碰瓷都碰得这么高大上啊!凭什么!
都没有个先来后到的吗?
朱子玉直觉手被狠狠地甩开了,刚才还在身边的白露就已经无声无息的闪到了孙霆琛跟前,一把将其拉开,大声讽刺道:
“这位大婶,这里是中原。而且,这位好意救你的公子,可是名草有主了,你们就这么着急,上赶着做小妾吗?”
闻言,对面的蒙面大婶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接着便被暴戾取代。
人群中,江虞朗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热血被点燃了,恨不得生出两双翅膀,将郭思宸他们几个腾空提过来凑热闹。
百年难得一见啊!
圣女和公主抢亲、护法和王妃斗殴,戏文的男主人竟然是孙霆琛,孙小侯爷啊——
“小郎君,你有家室了?”圣女眼带悲凄的问道,俘虏了一大片男人的心。
孙霆琛的脸色涨红如猪肝,否也不是,答是那就更麻烦了。可是,让一个女人来替他出头,完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亲王妃,孙霆琛看向挡在他面前的白露,回头看向街边的夜王殿下。
原本有些绝望的永清忽然清醒过来,满含热泪的看着在重重包围中正义冷然、悍然不惧的白露。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恼恨自己没胆气,怂。
“有家室又如何!这是我们南疆圣女,你们大夏皇帝也要礼让三分。圣女,老身这就休书一封给大土司和大祭司,请求大夏皇帝赐婚。”
赐婚!
白露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燃烧了,还有这么理直气壮横刀夺爱的无耻之圣女。
“哎,在我们中原人的眼里,这圣女啊,她是万物复苏时那一缕春风,是白雪皑皑中那一抹翠绿,是炎炎沙漠中那一眼清泉,是万里河山中那无法企及的神山。”
“啧啧,今日这南疆圣女嘛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闹事纵马伤及无辜,厚颜无耻横刀夺爱。乡亲们,街坊们,这要是我们大夏的女子,该如何啊——”
“浸猪笼,浸猪笼......”
街头人群激愤,大部分人还是被白露给煽动得义愤填膺,不过依然有部分男子还是为色所迷。
毕竟南疆女子,不论老少,都是清一色的红色紧身上衣、一尺左右的彩色百褶裙,配上一双红色及膝盖的靴子,一双嫩白的美丽在空气中散发着无限的诱惑。
异域风情的美好,闪瞎了一众男人的眼睛。当然,认为伤风败俗、无法接受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你是谁?”蒙面大婶眼里闪过不容侵犯的杀机。
白露毫不在意对方的戾眼,狠狠地瞪了回去。“我,他,大舅嫂。”
蒙面大婶似乎没有明白大舅嫂是什么意思,招来一个丫头问了问。
“呵呵呵,我们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规矩礼仪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你们连大舅嫂都不明白,如何还要强抢我们大夏男子。大舅嫂,意思就是,本姑娘,是这位公子妻子娘家的嫂嫂。”
白露的话让孙霆琛汗颜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他再一次看向街边的夜王殿下,见对方一脸兴致盎然。孙霆琛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位王爷心真大。
孙霆琛不停的朝人群中的江虞朗发出威胁的眼神:赶紧让禁卫军将人请走!
江虞朗挤眉弄眼的大作鬼脸,为了尽兴,他还特意让手下将前面的障碍扫空,站在最前头啃着苹果看大戏。
而一旁的朱子玉,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抢男大戏。不知道今日,这圣女夺亲戏码,会有怎样精彩呢。
木家虽然逐渐稳定了南疆局势,但是,朝廷十万大军可是吃尽了南疆瘴毒的苦楚,枯骨累累。
此时,若是南疆圣女自请嫁入中原,或者大夏儿郎换种方式入主南疆全力中心,只怕整个朝廷上下会敲锣打鼓的欢庆结盟,哪怕这结盟只是一时的。
那位容貌清丽的圣女听了白露的话后,眼神的哀伤渐渐被犹豫取代,中原的文化,中原的男子,强扭的瓜会甜吗?
蒙面大婶似乎注意到了圣女的眼神,“香黎,你是怎么想的?”
“腾护法,按族规,我确实该嫁给这位公子,且本次大祭司也透露出大土司想修整,似有和亲之意。可是这里是大夏,他还有妻子家室。”
蒙面大婶看出了圣女的少女心思,既然要和亲,为何不选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有心想成全。
“这位大舅嫂,本尊南疆护法腾卡,这是我们的圣女香黎。依我们南疆规矩,第一个揭开我们圣女面纱的男子便是我们圣女的男人。但是,你们中原也有中原的礼仪规矩,他既然已经有家室,且不愿意休妻。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决斗!”
决斗!
决斗啊——
不知何时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有赞成的,有反对的,有谩骂无耻的,有欢喜鼓掌的......
“怎么个决斗法?”白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原本被丑化的五官,生生让人生出几分畏惧。
随着白露的话语,人群的嘴巴似乎同时被魔法关上了,宽阔的大街上只剩下白露清冷的声音。
永清的心高高的揪起,不自觉的慢慢朝街心移动着,却被一旁的朱子玉大手一捞,捞回了身边。
“我们比拼三局,如果我们输了,便不向贵国皇帝陛下请求赐婚,这婚事作废;如果你们输了,那你家的姑娘自请下堂。”
“好,一言为定!你们不许反悔,这么多百姓街坊作证,皇天后土作证,你们的南疆的神灵作证。”
“好,这位大舅嫂够爽快,本护法喜欢。我们南疆儿女拿得起放得下,以神灵为誓,绝不反悔。”
“那就好!”放马过来吧!白露告诉的运转着自己的脑袋,推测着对方可能会出比试的项目。
为了让对方心服口服,白露并没有要求自己出题,她觉得,天绝峰所学的东西——旁杂高深,应该足够应付一个南疆圣女了。
腾卡诡异的笑了笑,“这第一局就是比拼医术。被怪本护法没提醒你:我们圣女在我们南疆这一手下毒解毒的功夫可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请出你们家的姑娘吧!”
比医术!白露的心中盛开了一片烟花。
想吓唬本姑娘,没门!
“我们中原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给夫君打点庶务,孝顺公婆,生儿育女,极重规矩。”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戏弄!”腾卡阴森森的说了句,手指动了动,似乎准备动手。
“远来是客,怕是有所不知:我们中原的嫁娶都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我们家姑娘不能来,但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此刻,作为我家姑娘的嫂嫂,自然是可以替她出战的,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
人群爆发出冲天的热情,甚至还有些老者一边喊话,一边点头,“是也,是也!”
“好,你好胆!”腾卡双眼微眯,盯着白露看了一会儿,然后朝香黎看了一眼。
香黎挥了挥手,四周的士兵瞬间退了下去,“大舅嫂,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