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从一开始就超出了预期。
罗夏等待着的决裂,始终没有到来,相反,他等到了一封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道歉信。
是的,没错,道歉信。
“鹰之冠给我的道歉信?为安德鲁森的鲁莽和擅作主张进行赔礼道歉的信函?”
即使作为当事人,罗夏接到信函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的。
安德鲁森是谁?之前罗夏不知道,后来却知道了,就是那个被自己秒杀的出头鸟倒霉蛋。
弄死他罗夏是一点都不后悔的,先不提他们明显过分的要求和野心,当时不杀鸡儆猴,真的的演变成了死斗,才是真的没有一点缓和余地。
而这同时,也代表着鹰之冠的面子扫地,双方是彻底决裂.,......至少罗夏,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现实往往不讲逻辑,在利益面前,一点点个人的“牺牲”又算的了什么。
摆在罗夏办公桌上的,是一封言辞恳切甚至到有些低声下气的道歉信,他首先痛称昨天的逼宫事件都是前线降临者无法无天自作主张,教会本部事前不知情事后很忏悔.......个鬼啊。
罗夏很努力的不去撕掉这让人厌恶的满纸谎言,这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真话。
听起来很是荒唐的胡言,却成为了官方言辞恳切的道歉函,但若是追究一下的话,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谁都知道,昨日围堵罗夏的行为,是夺取角城的最后一次尝试。
如果罗夏没有拿出在诸位降临者面前自保、脱身的实力,没有表现出彻底与整座城市为敌的决心,冯就会被其夺走,到时候等于整个游戏教会不仅白忙,恐怕还会被驱逐出两个城市的核心圈。
撕破脸成为敌对还可以成为盟友?那是两者之间实力相差仿佛,游戏教会丢掉角城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可能是不留底线的孤立和追杀。
成王败寇,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的。
但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
罗夏懂了,真的超级懂了。
原来,是他们相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把角城也分出一部分来,至少,要保证各位大佬们的既得利益不要受损。
“这只是某些人的个人行为,只是一次意外,不代表各大教会和游戏教会有矛盾。角城还是你们的,但我们的厂房、土地还是要保留的。”
道歉信最后的PS上,还邀请罗夏当鹰之冠在角城的花园住宅区参观,却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游戏教会能够承认各大教会在角城的产业。
把袭击当做某些人脑子瓦特后的结果,是个人而不是集体决策,该负责的人已经死了,就顺带让他背上所有的黑锅和愚蠢的骂名。
光一个死人背锅是不够的,第二个背锅人或者主锅者,就是那个第一个上前逼宫,也是第一个离开的老鼠人汉克斯,在信函之中,他被形容成了幕后的阴谋者和煽动者,已经被取消了一切职务和荣誉,压在牢房中等待审判。
罗夏笑了,喜悦的笑了,笑他们的丑态,之前还高高在上的摆架子,一副我提携你的模样,现在是被打了左脸,还主动伸出右脸去擦我们的脏靴子。
接着,他又笑出了眼泪,笑那些可怜的安德鲁森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最后舍生忘死的为教会谋取利益,死了却被自己的上级当做用过的卫生纸,连一个盖圣徽旗帜的机会都不给,笑老汉克斯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逼到背锅的下场。
最后,他又无奈的苦笑了,苦笑自己即使千般看不惯,又能如何,最终还是要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自嘲的笑了,自己在忙碌行事的时候和那些身不由己的降临者有什么区别,自己在谋划那些阴谋诡计的时候,又比那些教会高层高尚到哪里去?站在自己对手的角度,自己的手段恐怕更脏吧。
这年头,谁比谁高贵?不都图个安安稳稳好好生生的活下去。
“罗丽,剩下的事情你来弄吧,给我狠狠的宰他们一刀。”
【嗯。】
罗丽没有追问该如何处置,兄妹之间的默契,让一个皱眉一个轻笑就足以传递全部的情绪。
对方这封信,是把事情处理的主动权交了过来。
可以撕掉这份信函,拒绝对方的橄榄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算罗夏再怎么恼火,也知道没收鹰之冠他们几家在角城的资产,收益肯定大,也就等于全面宣战了。
这战争,多半打不赢......至少在法师之国全面进场前,是肯定打不赢的。
而如果接受这份信函,也就等于留个情分,双方彼此明面上还是朋友。
当然,罗夏遇袭了,还差点丢掉了这座城市,对方不给足够的补偿,是不可能的。
所以,罗夏要罗丽狠狠的敲他们一笔........这也代表着,罗夏还是收下了这份道歉信,这份满是谎言的道歉信就成了官方的事实了。
说不定,十年、百年后的历史教科书上,还会记录上失心疯/被邪神诱惑的安德鲁森在角城统一前阴谋刺杀XX/冯城主,但历史的车轮是不可阻挡的,他被当场击杀,阴谋覆灭。
这样的滑稽场景,让罗夏怎么能够忍住笑,他笑出了眼泪,笑的肚子都痛了。
“这无趣的政治......好吧,罗丽,找个专业政客来玩了,我被恶心的够呛,该去找点正事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