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慕暖睁开眼时,已是早上。
床上还留有那人的气息,她起身,那光滑如雪的肌肤上都是红痕。
她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落在那些吻痕之上,盈眸中是淡漠,却透着迷茫。
他说,我的暖暖就要成年了。
成年,意味着什么呢?
……
马上就要高考的她,似乎对于同学期待的大学没有任何的期冀。
不过是从一个学校到另一个学校,而她始终是一个人。
“高考结束后,班里准备去聚会,庆祝一下!”
那些呼应着班长提议的同学脸上写满了兴奋,独独只有一个人,在那角落看着手中的书,从不有言语。
“慕暖同学,要一起吗?”
作为班长,并且是书香门第出生的付东远看向女孩。
而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同学顷刻就鸦雀无声了,纷纷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慕暖淡淡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起身,拿起书便离开了教室。
班里的人都知道,慕暖是个怪胎,却不是哑巴,但她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话。
三年高中,她真的安静的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
“慕小姐。”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接过她手中的书本。
慕暖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男人,一如初见时那般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坐在车子里,慕暖缓缓垂眸,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
但没有人比慕夜白更清楚,他的暖暖从不会有所求有所想。
就像个干净不问世事的瓷娃娃,没有欲想,就没有罪恶。没有人的贪婪追求,就没有毁灭。
这样,很好。
“我来接你,不开心?”
男性好听磁性的嗓音幽幽传来,她抬眼,绯红的唇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
“开心。”
颌了颌首,那笑意也散去了。
其实,心里的确是开心的。至少他现在是因为来接她这个人而等她,只是那一种情绪也不过是几秒的事情罢了。
慕夜白将一个小方盒子放到女孩手上,无意看到的,但她戴上才是最适合的。
“戴着它,别取下来。”
慕暖乖巧的点头,这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精致晶莹的发夹,雪花的形状,六角,像雪一样的白净。
慕夜白送过女孩很多东西,每一件,她都好好保存着。
她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讨厌的,但很清楚,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很珍惜,也不得不看做最珍贵的。
那发夹在她扎起的马尾之间,随着她的每一个轻微动作,都有折射出晶莹剔透的一角。
……
乔嫤来的时候,慕暖正在慕夜白的书房里做题。
她闻到了属于成熟女人的气息,微微蹙眉,拿着手中的书本就离开了他的书房。
向来如此。
“夜白,我可是又替你拿下了新的开发案,准备怎么谢我?”
乔嫤倾身向前,手杵着下颌,那女人衬衫之间的美好若隐若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就是不看她一眼,她都觉得慕夜白是女人无法拒绝的毒。
慕夜白合上手中的文件,好看的眉宇微微挑起,噙着的笑意中带着邪肆。
凌晨两点半。
慕暖将书本合上,习惯性的看着时钟走动。
马上就三点了。
也该困了,有的人,也该走了。
……
乔嫤从男人房间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楼梯之间有微弱的灯光,她有时候会在这里站几分钟,再离开。
而今晚——
“谁?”
那站在楼梯口的影子,让她吓了一跳。
走近,看清是慕暖时,她舒了口气,同时眼中也出现一抹冷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睡觉,就要高考了。”
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睡裙,甚至没有穿内衣,洗浴后披着乌黑的长发,穿着居家拖鞋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乔嫤。
然,缓缓掀唇,每一个字,落入乔嫤耳中,刹那止了呼吸——
“刚好三点整,每次都是这个时间。”
三点,对于乔嫤而言是什么,她自己很清楚。
意味着,她得从慕夜白的床上下来,把自己收拾干净,大半夜离开慕家,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她乔嫤是他的床伴,是他的得力助手,却不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
“你……”
却是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比她还清楚这些。甚至,过去的这些日夜里,慕暖都在等。
等她凌晨三点狼狈离开。
“慕暖,你这样守着,有意思么?”
就算是守着看到她如何的不堪又能怎么样,乔嫤冷笑出声,她不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而慕暖也不会是爬上慕夜白床的女人。
彼此,何必为难。
“是没意思,每次都三点。”
想想,周而复始都是这个时候,也挺没劲的。
而乔嫤,彻底被激怒了。她瞪着眼睛,字字清晰——
“慕暖,你有病!”
她有病,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的人。
却是女孩不以为然颌首笑了笑,她是病了,可她的药不在乔嫤这里。
乔嫤离开了,像往日那般,情事结束,穿衣走人。
而慕暖,有了困意。
入睡时,看着桌子上的发夹,笑容浅浅,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