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胡家院子里,本来该是一片宁静,紧接着,便忽然随风传来一股子硝烟的味道。
潜伏在夜色里面的人,一个个睁着眼睛,黝黑的瞳孔在一片黑色之中微微发亮,看起来很是诡异。
就在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们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但是本着他们平日的素养,并没有过问,只继续盯着胡家。
就在这时,领头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率先抬起头来,朝着胡家的院子探了探头。
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有点儿不太对劲。”
但是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继续呆在那里,看着看着,终于在胡家大院房檐上看到了一窜火红。
他大吃一惊,“着火了?”
后面几个黑衣人也跟着惊讶起来,叫道:“老大,好几处都着了火!”
那人仔细一看,才察觉到。
只是一个转眼间的功夫,竟然好几处地方都开始冒了火,而且火势凶猛,突如其来,叫人措手不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此时,皇宫之中。
钟小舒终于抄完了一本佛经,将抄好的纸张一一递给青儿晾干。
之后,再一张一张地叠起来,整理成一整本之后,丢进一个火盆之中,双手合十,默默为殷止戈祈祷着。
祈祷完,她睁开双眼,被青儿扶着起身,看着眼前火盆之中火苗旺盛,垂眸道:“愿皇上一切安好。”
青儿笑笑道:“娘娘其实不必操这个心的,皇上又不是第一次去覃国了,每次不是都有惊无险吗?
天佑我西川,皇上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
钟小舒轻叹一声,想起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就让她感觉到心神不宁。
这暗中必定是有一股什么势力一直在盯着她和殷止戈的。
而且看起来对方似乎有所预谋,眼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帮着殷止戈祈福了。
钟小舒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那堆火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就在这个时候,青儿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循声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小太监正站在宫门口,小声地给自己打信号。
青儿无奈,只得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现在是钟小舒祈福的时候,她正陪着祝福。
这会儿倒好,这太监一捣乱,感觉倒是没有了。
小太监从兜里摸出一小卷信纸来,递给青儿道:“方才有一只信鸽,就停在娘娘的宫门口。
停了好久,奴才瞧着奇怪,过去一看,便将这信给取了下来。”
青儿瞧着信上还用青色的话绳给小心绑了起来,问道:“那信鸽呢?”
“哎哟,我这一不留神,给跑了。”小太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不过我敢肯定,不是咱宫里的信鸽,像是从宫外飞进来的。
野的很,还抓伤了我的手,下次瞧见,必定要抓来炖汤。”
此时青儿自然没有听那小太监的胡言乱语,只是捡了重点,知道这是宫外来的信。
如果是宫外娘娘认识的那些人,一般都不需要用信鸽才对。
青儿觉着有些奇怪,可又不敢妄加猜测,只有将这信纸递给了钟小舒才知道,于是摆了摆手。
“知道了,我告诉娘娘一声。”
转过身,正要走呢,便觉身后那太监又把自己给拉住了,她转头问道:“你又做什么?”
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猫着腰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的好姐姐,你可得跟娘娘美言几句,这信鸽可不是我故意放走的。”
青儿没好气地瞪了那太监一眼,看他手上的确被抓出了两道血痕,连连点头。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娘娘如何怪你?赶紧回屋擦点药膏去吧。”
小太监嘻嘻一笑,“谢谢青儿姐姐。”
青儿笑笑,转头将信递给钟小舒,钟小舒展开,却见那上面就写着简短的几个字——“半夜远山等你”。
钟小舒看完,随手便将这信纸丢进火盆里面烧掉了。
青儿有些奇怪地问道:“娘娘,上面写着什么呀?”
倒不是她多嘴想问,只是她想不通如何会有宫外的人特地传了信鸽进来给娘娘。
而且看着娘娘那神情严肃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事。
她只想着帮着自家娘娘解决问题。
钟小舒却只是垂了垂眼眸,回头,看了青儿一眼,摇头道:“无事。本宫有些乏了,你伺候本宫就寝吧。”
青儿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简单地洗漱完了之后,钟小舒躺在床上。
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隐隐约约看见外头青儿的身影,青儿吹灭了蜡烛之后,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屋顶上,皎洁的月光轻轻地飘荡进来,落在上面,显示出光影斑驳的模样。
加上微风吹动轻纱漫舞,有些说不出的好看。
钟小舒看着看着,便开始陷入沉思。
今日那封信鸽传进来的信,着实有些问题。
她想不出谁会给她送信。
而且,那上面的笔迹她也认不出来,没有署名,没有身份,整个谜团像一片阴翳,不断地将自己笼罩。
不管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眼下,最保险的方式,便是安心呆在宫中,看看再说。
至于这远山……
凶险未知,的确不该去冒险,更何况是半夜。
她躺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虽然决定了不行动,可还是觉着有些烦恼,翻来覆去总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响。
那声音很轻,若不是因为钟小舒此刻还没有睡着,恐怕是全然听不见的。
一瞬间,她立刻将自己的身子给绷紧了。
有人进来了——
她身子不动,手慢慢地滑入枕子底下,摸到一根玉簪,握在手里。
感觉到那个深夜溜进来的人靠近自己,甚至走到了床边要动手的时候。
她突然猛地跳起身来,握着簪子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那人却似乎有所预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