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你说的开业造势别有办法是什么?”殷止戈说起正事来,听钟小舒的意思,显然她是有了想法的。
钟小舒一想到脑子里的歪主意就又忍不住笑了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我猜舞龙舞狮的班子肯定就很贵,所以我们的目标完全可以从那些技术熟练的班子身上移到一些便宜又热闹的人去。”
一套武闹班子,的确是对于开张造势这一方面很熟练的,如果请来他们,基本就相当于可以全权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奈何就是费用太贵。
但如果他们酒楼开张的目的仅仅只是热闹一番,让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此处开了一家新酒楼的话,那也并非要舞台班子不可。
“你的意思是?”从小打到听惯见惯了的殷止戈并不能一下子就从根深蒂固的习惯中转移过来。
什么叫一些便宜又热闹的人?只要是舞龙舞狮的班子都并不便宜的。
钟小舒微微一笑,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论叽叽喳喳喧闹个没完的话,小孩子们比谁都要厉害啊。我们只消买些糖果山楂一类的零嘴,散给小孩子们,让他们沿街蹿巷的走一圈,只怕没人会不知道中道大街上开了一家新酒楼了。”
殷止戈恍然,咋一听觉得很有些惊讶,平日里进城也时常看见些孩童玩耍嬉闹,但却完全没有想到还能雇佣他们来造势热闹,而后越想越觉得可行,不仅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还真的比之舞龙舞狮还不多承让。
“小舒,你真的很聪明。”殷止戈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她说话有理有据,思维新奇跳脱自有分寸,而且身怀本事,真的与一般的小农小妇完全不同。
殷止戈都不禁带着困惑又钦佩的语气来问一句,“小舒,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不仅是厨艺和新菜式,连规划酒楼和安排开张造势都十分有条理,但我听闻钟家似乎对二女儿并不太好的。”更不用说会教她道理让她学习的了。
那还为什么她还有如此见识能力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钟小舒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暗叫不好。
自她穿越过来嫁到殷家,殷止戈对她十分体贴信任,一开始她还能保持着谨慎,而现在却早就得意忘形,忘了伪装自己了。
原主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大字不识几个,更别说见识和眼界,而她,这段时间以来暴露得太多了。
是因为殷止戈对她太好了,让了她飘飘然的全然忘记危险了吗?
面对容老板,亦或是并不在意的钟家母亲张翠云和钟小迪的质问和疑惑,钟小舒大可随便敷衍两句,以之前都是在忍气吞声为由,本性才该是如此。
但面对殷止戈,她如今已经不太愿意随意拿一套来哄骗他了。
钟小舒沉默了片刻,最后微微抬起双眸,正色道:“止戈,这里面的缘由说起来太复杂也太玄妙了。老天爷给了一个天大的缘分,让我阴差阳错的嫁给了你。不管前情闲话如何,我就是我罢了,之前我备受欺压没得选择,眼前幸得你和整个殷家都良善,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是我们,”殷止戈听完,神色动容感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了钟小舒的,再重复道:“是我们会一起活出一片天地的。”
看着相执相交的两只手,钟小舒灿然一笑,“好,我们一起。”
殷止戈喃喃道:“你一定是上天派给我的仙女……”
钟小舒笑笑,不置可否。
她不能明说她穿越的真相,害怕太耸人听闻。
殷止戈要把她当仙女,那就仙女吧。
不管今后会如何,至少眼前他们俩会一起手牵着手迈向明天。
夜已过半,溶溶月光已然高挂上头,交心相谈许久,是到了该入睡的时间了。
钟小舒本就半窝在了床上,是殷止戈坐在床尾给她递药递糖的,一前一后的坐着说了许久的话。
见夜深了,殷止戈放了药碗,“那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里再买些糖嘴,顺道雇一些小孩子,开业那天给我们宣传宣传。”
“是,那就后日就开店了吧。”
说完,殷止戈脱了外衣,长腿一垮就上了床来。
但他这次有意的将原本中间横着的那床棉被给拿了起来,二人的间隔就没了。
这这这是要!
钟小舒杏眼一下子就睁开了,胸口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激动起来。
殷止戈不是自作主张的人,但这次他却是先拿了间隔,再转过头来询问道:“我将这床被单收起来,可以么?”
那口气活像就是在做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一样,却让钟小舒整张脸都泛红起来。
虽然说是刚刚深谈了一番,但也不意味着就……就可以那个那个了吧!
钟小舒僵在里头,一双眼睛眨巴了又眨,刚才还能言善辩,眼下却是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想,殷止戈神色十分自然,见她不说话,只当她同意了,手中拿着的那床被单就放在了旁边去。
怎么这会儿殷止戈鸡贼了起来!
居然还会先斩后奏这一招了,那时候不是还傻呆呆的一个木头脑袋么!
钟小舒此刻脑子被烧得有些反应迟钝,只缩在里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只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个,我觉得还不——”
还不到那个地步吧!
殷止戈没说什么,干脆的吹了灯,掀起自己的那床棉被,一下就躺了进去就闭上了眼睛睡觉,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做出些越域的行为来。
他就只是将间隔拿去了而已,其他的还是一切如旧。
钟小舒在一片黑暗中愣了半晌,刚刚被炸起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在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中,钟小舒莫名又有点小小的莫名的失落,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受甩出了脑袋。
钟小舒慢慢摸索着,也掀开自己的床被躺了下去。
她刚躺下去,安静的殷止戈就伸了一只手过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却再无别的动作。
钟小舒怔了一会儿,复又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含笑,牵着他的手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