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很是平静。阎柔和去卑代表团的谈判在有序地进行着,而去卑的效率也很高,不久就将蔡琰送了过来。
在此之前,考虑到蔡琰应该有小孩,蔡琰的丈夫也不可能让蔡琰将小孩带走,考虑到小孩的生活问题,主要是为了减少蔡琰对小孩生活的顾虑,刘通还是让人给去卑送去了一千金,也就是汉朝的一千斤黄金,这个时代的黄金其实指的是铜,也就是送去铜千金。
见到蔡琰的时候,刘通很是吃惊,因为据公孙秧说,蔡琰和她同是汉灵帝熹平六年(177年)生人,今年也就是二十六岁,但从外表看却像是三四十岁了,皮肤干裂而黑黄,比张与娘、锦秀看着都大不少。
不过精神还是很矍铄,依然保持着一份高贵,衣着整洁,举止优雅。
“国藩见过蔡姑姑!”刘通心中凄然,躬身向蔡琰行礼。爷爷刘虞和蔡邕乃是好友,刘通叫她姑姑当是妥当。
蔡琰眼睛黝黑,光芒锃亮,扶着刘通,仔细打量。
“果真是一表人才,子华兄和冠军侯威名远播,妾身盼望今日久矣!”
刘通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对了,姑姑,您的作品都带过来了吧?”
刘通曾经特意嘱咐阎柔跟去卑提出,要将蔡琰的作品都带出来。因为历史上,蔡琰同时擅长文学、音乐、书法。《隋书·经籍志》著录有《蔡文姬集》一卷,但已经失传。后世能看到的蔡文姬作品只有《悲愤诗》二首和《胡笳十八拍》,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自己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回到洛阳,还应该让人整理她的作品发行才是。
蔡琰很是惊讶刘通知道自己有大量的作品,也惊讶于刘通不问其他,只问作品,冲着刘通眼,含泪水不住点头。
刘通知道,她可能感激对她作品的保护也可能还想到了自己没有将小孩带过来,毕竟那也是她的“作品”。
刘通本来想问她有没有写《胡笳十八拍》,但一想,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写,即使写了,自己这样问,也有点诡异。因为蔡琰就是写了也是藏起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姑姑莫要悲伤,我这几日就护送姑姑去洛阳,今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姑姑了!”
“谢谢国藩的好意,妾身不打算去洛阳了,我当回陈留郡圉县为父亲守墓!听说那里已经是清平世界,能平平淡淡度过余生就好。”
刘通知道,蔡琰刚从匈奴脱身,肯定是想立即回到祖籍,看看父亲蔡邕的墓地,这个时候祖宅和父母的墓地才是她真正的“故土”和魂牵梦绕的地方。至于以后的生活,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吧。不用过多担心,历史上蔡琰还是再婚了。
“那您就在盛乐多住些时日,日后我派人送您去!”
“多谢冠军侯,镇军大将军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我就启程了,请带我向丞相表达谢意!”
不住点头后,刘通见蔡琰模样,也不忍心提她那些伤心的往事,便向她告辞出门去了,留着她和公孙秧说些女人的话题。
不久军机处关于匈奴问题的文件也到了。阎柔和去卑的谈判结束,和刘通建议的差不多,刘宽还是让去卑去统领匈奴人,如历史一般,将匈奴分为五部,散居各地。
而呼厨泉和很多匈奴首领也一并请去了洛阳。洛阳,不但为他们还为去卑等留在匈奴的首领建筑了府邸,也封赏了不少爵位,呼厨泉被封为安国公,去卑被封为朔方候。
更重要的是呼厨泉和于夫罗的子孙都被赐了国姓,都姓刘了,去卑就叫刘去卑,而他哥哥栾提豹,就叫刘豹了。
这一点和历史有点雷同,历史上这些人也都姓了刘姓。
刘去卑是十六国时期胡夏建立者刘勃勃之五世祖,也是汉赵立国者刘渊之叔父。刘勃勃称帝后,去卑被追谥为正皇帝,刘渊就是刘豹的儿子,刘去卑的侄子。
刘通心想,原本曹操对匈奴人的处置是很有战略眼光的,可是曹操之后,曹魏政权持续时间并不久,而中原之后又陷于混乱,中原的混战和衰落让他们再度发展强大起来。
刘通暗暗下决心,务必要建立一个强大而持久的帝国,要将刘渊、刘勃勃立国这样的事情杜绝!只要时间持续够长,匈奴的同化会如同风雨润物一样,在细无声中达成。
蔡琰被阎柔派人护送走当天,刘通也被阎柔催着出发了。因为刘宽的来信明确让刘通回去了,公孙秧也不好挽留。
刚刚送走了蔡琰,晚上又安排了给刘通、龙端儿等人送行的宴会。阎柔本就是打小常年在草原生活,虽然之后身居上位,骨子里还是有着草原人的豪爽和做派,在他的怂恿和带动下,众人载歌载舞、畅饮到了深夜。
龙端儿因为在宴会上被公孙秧拉着说一番自己回去后要和刘通大婚的话题,也畅想着新婚大喜的到来,在宴会上倒是显得淑女了不少。
刘通被扶着回到房间后,想着蔡琰的遭遇,想着人生无常,又想着自己即将大婚,各种思绪掺杂,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外面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微微的光透过窗户和着温风让刘通越发清醒。刘通口干舌燥,起身到桌子旁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望着那半遮半掩的明月,不知怎么地就想到龙端儿。
自己睡不着是因为想着明早就要回洛阳,就要和端儿结婚了吗?端儿现在睡着了吗?望着微光的夜色,刘通不自觉地想起来多少个夜晚和端儿同塌而眠,多少个夜晚,也像这样的夜幕下,自己抱着她野宿。想着想着,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强烈的感觉,折磨着他,也驱使着他出门向隔壁端儿的房间走去。
轻轻地掩上门,轻轻地踱步来到她门前,刘通轻轻推了推端儿的房门,即使他知道房门是拴着的。
当刘转身向走向端儿窗户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微响了一下。
刘通吃惊地转身,看见端儿穿着亵衣静静地看着自己,模糊视线中看不出她的表情。
“吵醒你了?”
“大哥,你也睡不着?”
“嗯。”
“没事,你睡吧。”刘通心虚地小声说着,就迟疑地转身要走,右手却被一只柔软而冰凉的小手拉住了。
“我睡不着,你陪我。”
朦胧的夜色中,刘通头脑一片模糊,脚步顺着端儿微小的牵引,像做贼一般蹑步入了房间,用后背将门闭合。
端儿的身体靠在身前,刘通能清晰闻到她特有的体香和迎面呼吸出来的温糜气息。
刘通突然迸发出一股像是深埋许久的勇气,将她揽入怀中,端儿温顺得像个孩子,刘通感觉她胸前凸出之处传来了电流,将自己内心的火热不断升温,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此刻虽然感觉模糊起来,全身的力量和勇气却倍增,双手的拥抱,端儿的迎合不足以让自己释放这力量,刘通埋头吻住了她娇嫩喘息的双唇……
整夜,刘通似乎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只有两人的心跳和那一声模糊的娇喘——“相公”。
即使端儿痛,即使刘通感觉到这一点,并作出了力量和方式的改变,即使两人很累,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能好好地进入梦乡。
天空真的要放亮的时候,当远处传来仆佣早起干活的声音的时候,刘通像个小偷,在端儿揶揄的微笑中,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这一夜,在大赫洞拜堂十几年后,他们真正成为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