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刘通挡住三人进攻,三个匈奴武将早已看出对方虽然年轻,身材不像自己粗壮,却力道极大,不敢硬拼,围住群攻。
狼牙棒走的是凶猛路数,棒头为椭圆形锤状,锤面布满铁刺,刘通见他们不但攻击自己,还攻击赤兔马,生怕坐骑受伤,不敢大意,被迫采取守势。
骆铁冲过来,挥剑砍向一人,对方挥棒荡开长剑,长剑剑身轻而飘忽,骆铁不好控制,却发现眼前狼牙棒横扫过来。这狼牙棒铁齿锋利,要是被扫中,身上必是血肉模糊。
骆铁长剑根本近不了对方的身体,对方也就不用考虑防御,骆铁只得侧身躲避,然而狼牙棒棒头余势不消,落在了骆铁坐骑马头之上,坐骑受击,鲜血顿时染红了马鬃,顺着马脖子流了下来。
坐骑受伤,踉跄几步后,向左狂奔而去。骆铁骑术不精,只得俯身抱紧马脖子,坐骑颠簸厉害,眼见要将他颠了下来,骆铁手中长剑碍事,只得丢了长剑,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用力勒马缰,奔出好远才将战马勒住。
骆铁红着脸,偷偷瞟向自己阵营,发现他们并没有看自己,更没有人嘲笑,眼光都被刘通吸引过去了,于是悻悻地回了阵中。
看着刘通游刃有余地对战三人,骆铁第一次上阵后无法平复的心跳,加剧了自己的惭愧。之前以为自己学艺有成,应该可以驰骋疆场,不曾想阵中马战和地面的打斗乃是天壤之别。这时发现马脖子上还在流血,便伸手捂着它的创口,继续观战。
那边刘通见骆铁出现状况,心中担忧,余光看见红鲤过来,护在了骆铁离开的线路上,而击伤骆铁坐骑的匈奴武将也不追击,才放下心来。
刘通见对方三人在自己周身游走,一阵交锋,也看出了狼牙棒的基本路数,基本的技法主要有劈、砸、盖、冲、截、拦、撩、带、挑、抡、旋、磕等,没有多少花样和变化,刘通本来就是棍棒高手,看清后,顿时发狠,荡开一个红脸武将劈头盖脸砸过来一棍,被荡开的狼牙棒顺势偏向左手另一光头大汉,光头见同伴的狼牙棒荡来,身子一斜,堪堪避过。
刘通见有隙可乘,一棍子击在光头的坐骑头上,战马嘶鸣,向一边扭着身子,四蹄艰难横了几步,倒在地上,光头武将骑术精湛,手撑着倾斜的马背跳在一旁。
红脸武将见自己的狼牙棒造成了同伴的危险,稍微走神后,会同另一黑瘦武将同时分路击向刘通的头部和腹部。刘通只得摆棍,前后击打,荡开两棒。
而落地的光头煞是凶猛,就地一前滚,来到刘通赤兔马边,狼牙棒离地两尺,横扫过来。
刘通本来坠力,坐稳坐骑,正在接招,余光看见光头的举动,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正在此时,赤兔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跃起向前。光头的狼牙棒,虽然击打不中赤兔马修长的马腿,也有可能击中后腿马蹄。
刘通身子有悬空之感,马背支撑减弱,荡开前后狼牙棒的力道明显不足。对方两人见状,招式不断,再次挥舞狼牙棒前后袭击。
就在刘通一边准备接招,一边担心赤兔马马腿受伤之际,只见十几步之外的红鲤,打马上前,途中九龙鞭破风甩出,卷住了光头狼牙棒,用力一拉。
一般被红鲤卷住的兵器,红鲤惯常的做法是顺势甩出去,这次虽然卷住了狼牙棒,却甩之不开,反而与光头形成了拔河。
刘通危机一解,生生地接下向自己袭来的两棒。见红鲤鼓着腮帮子正在拉九龙鞭,心中好笑。这红鲤平时很少遇见这种情况,一般对阵的人都是用内力的,想必这光头没有内力,只是有浑身的蛮劲,九龙鞭的奇异消失。
刘通见红鲤没有优势,也解除了对骆铁和赤兔马接连的顾及和忧虑,便使出了杀招。用力荡开一棒,趁着黑瘦武将身形未稳之际,奋力荡开红脸武将的狼牙棒,然后勒马近身,又是接连一棍扫向红脸武将躯干。
红脸武将本就被强劲的内力震得双手发麻,气血上涌,还未坐稳,只见铁棍携带疾风而至,大喊一声,双手握住狼牙棒柄,硬接过来。
刚一接招,红脸武将顿时如坠冰窟,全身凉意扩散,瞬而又全身热血沸腾。因为刘通苍龙棍携带奔涌的真气噹的一声,将自己的狼牙棒砸向了自己前胸,双手如脱离自己躯干一样,失去了知觉,而透过双臂和狼牙棒的真气将自己震荡的气血翻滚。
红脸武将瞳孔陡然放大,眼耳鼻顿时渗出血来,身体向后飞出,嘭地倒在地上,扭动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刘通看向红鲤时,发现她已经不再与光头拔河,而是不停地追着光头抽打他的头部和后背,光头拔腿狂奔,头脑勺和后背满是鲜血流出。
黑瘦武将显然已经被刘通的勇武威慑住,稳住身形后,看着地上死去的同伴和正在奔逃的光头,有点怔住。
待刘通转身面对他时,他一个激灵,鬼使神差调转马头向光头追了过去。他也逃跑了——
刘通正要追击,听得身后马蹄声顿时轰鸣起来,刘通一看,阎柔身边军令旗不停挥舞,全军已经突击!
形势明朗,骆铁骑着伤马奋勇当前,红鲤见后,向骆铁靠拢,刘通心想,这混小子还是要好好教育教育,这无头无脑地蛮干,嫌自己命长不是。刘通不再追击,退向阎柔身边,这一战如何,就看汉军勇士们了。当下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三叔的安危,毕竟统帅亲临战阵,他的安危至关重要。
而且刘通知道,这位三叔虽然不像毋丘俭一样和自己投缘,在奶奶和父亲眼中可是至亲之人,也是草原汉军的支柱。
刘通不曾与大规模草原骑兵一同参战过,对他们的战阵很是好奇。
只见阎柔号令冲锋后,左边尹礼军、右边凉茂军成箭矢阵型向前,与中军间隔几百米之远,每军三队也是间隔开来,奔袭中逐渐收拢,又形成了尖刀形状,中军却是稳步推进。
刘通一看这阵型,心想,三叔这是要分割敌阵,将敌军分割成三部的同时,又形成对敌军中军的包围!
刘通见汉军呼啸而去,手中马弩不停发射,匈奴人见状,虽然勇猛,不停当空放箭,阵中却也出现了骚动。
马弩平射,力道又大,密密麻麻的战阵,几乎无弩不中。而对方的弓箭虽然有杀伤,却很多落在了空地,很多被头盔和骑士的皮甲挡住。两相对比,优劣立现。
像两股激流,突然汇聚,激荡出了的波纹和浪花混乱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激荡喧哗出奇的声响,激荡出原本没有的形态和颜色。
陌刀闪出刺眼的阳光,鲜血喷涌,皮甲、衣袄开裂,翻出红白的骨肉,那些狼牙棒、腰刀在制式的陌刀中倒更加显眼。
马匹横冲直撞,有的在撞击,有的在艰难地负重,有的在嘶鸣奔逃。
军旗染血,有的高举飘扬,有的卷着旗杆像是要将它层层包裹不让它受到伤害,有的跌落,有的被劈开、撕烂。
刘通默默地看着,心如止水。战争已经让人成长,让心坚硬。红鲤已经将骆铁带回,刘通瞪了他一眼,骆铁满脸通红,乖乖地跟着红鲤退到了自己身后。龙端儿面无表情,立马在阎柔另一边。刘通知道,这些日子龙端儿除了在草原游玩之外,估计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护卫阎柔了,战阵之上,她只是默默地看着。
汉军骑兵训练有素,军械、皮甲装备精良,其中好多战士都是鲜卑、乌桓的勇士,在阎柔分割包围的战术中,逐渐占据了优势。
而就在此时,胜负未分之际,刘通突然被一个异样的情节惊呆,只见兹氏城门打开,几百骑兵和步卒竟然从匈奴人身后杀了出来!
这一小队人马在战场上显得是如此的突兀和不谐。刘通心中骂道:“这是哪个蠢货?就不怕就此丢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