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阳在右北平待了几天,带着张飞回了幽州城。临走前还叫刘备有空一定要去幽州城玩,兄弟们都很想念他,水如蓝最近研制了几道新菜,非常美味,欢迎他去试吃等等。
刘备自从知道刘眉儿已经死了的真相后,就非常着急,公孙瓒这么长时间都以为刘眉儿被张纯带到鲜卑地区去了,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么劳师动众的,却原来是被一个假象牵着走,为了以后的和平生活,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最新的消息告诉他。
于是这天刘备借着自己过生日,请了师兄来家里庆祝,酒足饭饱飘飘然的时候,刘备就开始酝酿着开口了。为什么这么麻烦不直接说呢?当然不行,人家公孙瓒可是打着民族大义的口号去攻打外族的,要是他直接跑过去说出真相,这公孙瓒能不讨厌他吗,而且还显得他是别有用心了似的。
“师兄啊,我想起来了,你刚和大嫂结婚那会儿,也是我生日,大嫂还送了我一只可爱的小花猫呢,好怀念那个时候啊?”刘备闷了一口酒,无限怀念地说道。
“你大嫂啊,我也想她了……你说我这么喜欢她,她怎么可以舍得跟别人跑了呢。”公孙瓒一饮而尽,回忆真让人痛苦,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嫂,她还会回来吗?”刘备真是有些难过,虽然已经三十出头的人了,但对着师兄还是勉强可以撒娇的。
“我也不知道啊……”自从张纯死后,线索就断了,鲜卑部落那么宽,随便躲哪个疙瘩里隐姓埋名都够他找好几年了,她是不是再也不要他了,为什么不回来?
“前段时间在家养伤,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江湖郎中看腿伤,闲聊之间听他说起了师兄的家事,不知当不当得了真?”
“江湖郎中?你说说看。”公孙瓒有些醉了,江湖郎中能知道他家什么事?
“他说师兄现在的大夫人袁氏,面相主杀,会损主母。”刘备顿了顿,看公孙瓒好像没什么反应,“他还说,前任主母刘氏肯定是被她克死的。”
“胡说,眉儿没有死。”公孙瓒听到后半句勃然大怒,借着酒气拍案而起,怒瞪刘备。
“师兄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当时也是这么骂他的,太气人了,大嫂明明就在鲜卑,怎么可能被袁氏害死。”刘备赶紧跑去安抚公孙瓒,可说的话却字字割人,“可我们也找了这些年了,不仅连大嫂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是关于她的消息也一丝都没有。当初大嫂离开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大哥的,可有亲自派人求证过?”刘备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还需要求证么,这不明摆着是张纯偷的人么。”公孙瓒有点不大确定地说道,难道自己误会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当时确实没求证过……
“师兄呀,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可以侮辱张纯,但是不能侮辱大嫂。大嫂对师兄绝对是忠贞不二的,就是张纯想要偷人,那也得大嫂愿意呀。大嫂跟你的感情那么深,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我可是亲眼看着你们从相恋相爱到结婚的,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问问袁氏,到底怎么回事?这内宅之争,你可别小看了呀。”刘备言辞恳切,说得公孙瓒一时之间也有些动摇了。
他一直没想过眉儿会背叛他,可是,这些年来他的行为不就是向天下公告刘眉儿有违妇德么?他怎么可以让那个冰清玉洁的人遭世人病垢,他怎么可以……公孙瓒陷入了苦恼的自责中,一直猛灌酒,然后醉醺醺地被抬回将军府,嘴里一直喊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第二天,公孙瓒酒醒后,想起刘备说的那些话,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把内宅的那些夫人丫鬟叫过来一个一个地审。袁香自然不会乖乖招认,可是其他房的夫人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了,特别是二夫人侯氏。照理说,刘眉儿不在了,按照长幼辈分来算也应该是她上位才对,可这袁香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愣是抢了她的位置,能不气吗。于是便把她以前知道的那一点半点全部斗出来,其他夫人也过来落井下石。内宅之中,哪有秘密可言,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了,何况是这五六个夫人、十几个丫鬟。答案不言而喻,凑一凑就出来了,最后袁香居然还挣扎着把责任都推卸到那个逃跑的丫鬟身上。她以为大家都是白痴啊,一个丫鬟没有你的命令,人家干嘛要害死刘眉儿。
公孙瓒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刘眉儿死了,而且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罪魁祸首是谁?袁香吗,的确是,可是他也有责任不是?如果他不是为了地位和权利,不娶那么多家族势力的女子,那么眉儿就不会死。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那个他最爱的人,原来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右北平很安静,即使不久后,公孙瓒接到了曹孟德讨伐董卓的檄文也无动于衷。而幽州城的刘虞,却因为接到曹孟德的檄文而有了不一样的表情。檄文上说董卓废长立幼,挟持新帝独断专政,放任手下士兵在洛阳城里胡作非为,喜怒无常肆意贬辍朝廷重臣等等罪行,檄文最后,呼吁各州首脑组织兵马一起到洛阳讨伐董卓。
刘虞觉得这些人很胡闹,起兵围攻洛阳?怎么看来看去都像是两伙人在争夺政权!无论是哪一方胜了,对于大汉朝的皇帝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继续当傀儡,他刘虞怎么可能会去掺和这种事。对于身为皇族一员的刘虞而言,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维持朝中各股势力的均衡、如何挑拨各股势力的此消彼长。为帝者,能,则兼济天下;不能,则独善其身。若连傀儡都当不好,不能做到独善其身,那就连傀儡都没得当了,这个时候才是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虽然刘虞不太擅长权衡官场利弊,不太擅长阿谀攀附,可作为汉室宗亲的他,自然也有他的骄傲。在大局面前,刘虞绝对是通透无比的,凭现在幽州的力量,能在这样动荡的时候保有一方水土的安宁,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了。所以刘虞没有回应曹孟德,而是亲自过问幽州各府兵力,加紧军事建设,让庞岩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同时盯着公孙瓒等等。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停。在这样的乱世,一个人想要置身事外很容易,但一个州想要置身事外那就是太异想天开了。出来混的,不让你也流点血,还怎么称兄道弟?
收到曹孟德的檄文还没几天,刘虞和公孙瓒又先后收到了青州的求救信。原来这青州黄巾残余已经不动声色地蓄谋已久,等着关东联军起兵开去洛阳就开始全力反扑。这一次的行动保密性做得非常好,起义军的人数也前所未有的多,二十万啊,这得控制得多严才能不走露一点消息。此刻在南海听说这个噩耗的龚景无限感慨,好在自己当初听信刘焉的话,舍弃青州那块肥肉,调到交州当一个小小的南海太守。真是太幸运了,据说这次黄巾人数是以前的好几倍呢,青州太守和刺史直接就被砍成了肉泥,听着都肉痛,肯定是贪太多了!
公孙瓒自从知道刘眉儿死了的真相后就得了抑郁症,但作为大将军的他在收到黄巾造反杀掠青州的消息还是要表示一下的,于是他就派手下大将田楷带领人马去援助青州。这时候刘备的伤早已经复原,想起当年打黄巾的好处,于是也很积极地去参加。公孙瓒自然没意见,让刘备当田楷的副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