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看着顾宇瀚，语重心长的回道：“这个就是你的弊端之一，你想事情总是局限整体，没有具体分析整体下面部分的重要性。”
“考虑林氏的心情和顾侯的情况的确没错，然而你却没有结合于现状的问题要去思考一下，林氏如果是要对你动手到底会怎么做。”
“你现在只想着林氏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怎么做，但是狗急了会跳墙，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他真的动手，会从哪一方面下手了？”
顾宇瀚摸了摸鼻子，此时也有些迷茫。很是专心的听了顾芷的一番话，琢磨了片刻之后，到底还是想不通。
顾芷见他这样，叹了一口气的同时，慢慢跟他分析。
“你前面分析的东西没有错的，但是你没有想到现在过顾杰骏那边的情况。”
“林氏为顾杰骏做的这些事情，我为什么没有瞒着你？难道你没有细想一下这其中的理由？”
被顾芷这样直接的询问，顾宇瀚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确是没有去深思这其中的原因。
原本以为顾芷这边只是觉得他长大了，不需要什么事情都瞒着，但是听到这番话之后，才发现自家姐姐在这方面也是有所考究的。
相对比她的用心，自己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确很是不该。
“这两日虽然我们没有刻意的去打听顾杰骏那边的情况，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不去深究，也能大概猜想得到最终的走向的。”
顾芷看着很是忏愧的顾宇瀚，放柔了嗓音，“顾杰骏伤了身体之后，林氏为了让他振作，狗急跳墙之下便用美色诱惑的方式。顾杰骏现在的确是短期之内振作起来了。但是清楚内情的人，心里面都很清楚，顾杰骏这种回复只是暂时性，而且是有代价的。他现在可是自暴自弃的在美人堆里面翻转，以前是人废了，现在连心都废了。”
顾宇瀚很是专注的点了点头，然后脑中灵光一现，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这样的感觉太过突兀，盘旋在心中也很难摸得清楚到底是什么。
“林氏现在即便心里后悔，但是现在的顾杰骏的情况，即便是后悔，可也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了。”
当初林氏这样做了，现在就一定没有办法将事情重新扭转，自现状的压迫之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摸黑走到底。
顾宇瀚刚才脑中的灵光一现，在顾芷这样明了的平铺直叙之下稍微清楚了一些。
而顾芷这边现在也继续道：“丫鬟是有限，顾杰骏如今一边喜新厌旧，顾侯府里面丫鬟们的调动才会那么频繁。这个在第一天带我们来北苑的那个丫鬟身上便能看得出来。”
顾芷想到了什么，眸光沉沉，“而且顾杰骏对于这些被林氏送上床的丫鬟们的手段相当残暴，现在他房里面的丫鬟伤痕累累是基本，有的甚至直接被他折磨的重病不起，然后被林氏悄然处理。”
“面对这些，难道你心里面都没有一些想法吗？”
顾芷问出最后一句，心情很是沉重。
顾宇瀚这边哪里还能接的上话，此时看着顾芷的神情，越发愧疚了。
原本这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保护自家姐姐和宁嬷嬷了，但是顾芷今日这样的一番点明，让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自认为的成熟，根本就是漂浮在水中的泡沫，一下子就破灭了。
的确，如果自己真的能好生想想，便能察觉到这其中可能蕴含的危险，单是他却没有。
现在顾杰骏，体上有残缺，那么还能治，还能活，还能是一个人。然后现在林氏的纵容之下，造就顾杰骏现在沉迷美色，昏昏沉沉，重伤之下迷失自己，这样的人哪里还能救得回来？
林氏对于这些，心里面清楚，可是对于顾杰骏的心疼和溺爱，便直接豁，不管不顾了。
居然林氏如今明白沉迷美色的男人会如此，那么面对他这样的年纪，最快速让他昏沉的方法，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顾宇瀚沉默了好几秒，才道：“是我还能考虑清楚。”
顾芷刚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浅淡，但是目光深处却是很冷。
她深知林氏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她们觉得这些事是耻，觉得下作，但是林氏却只会将这样的事情当作是一种理所当然。
此时看着顾宇瀚愧疚的样子，顾芷也是有几分心疼。
放缓了声音，规劝道：“你想不到也是正常的，在你这样的年纪，应该还只是被宠在手心。这些龌龊的事情，理应不知道才好。”
顾宇瀚没接话，心里面一阵难受。
倒不是因为顾芷所言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童年，而是因为顾芷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要顾及自己的心情。
明明这些都是他没能切实的考虑清楚，自家姐姐才需要浪费那么多的口舌跟自己详细阐述啊！
这样的情景，却让顾宇瀚更加明白，在绝大部分之下，他还是很依赖顾芷这个姐姐的。
也正是这个认知，让顾宇瀚难受了。
那么久了，说好他要保护，可是到头来的，都是他在被保护。
顾芷心里清顾宇瀚现在的想法，单是却也没有办法去缓解。
她说的越多，顾宇瀚就会越难受。
压下心中泛起的心疼，顾芷说：“等林氏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往我们房里面塞丫鬟。到时候给你身边的送来的丫鬟，一定是美貌无双的，而且手段不低的。”
顾宇瀚虽然成熟了不少，可是面对男女之事，到底还没到坦然自若的地步。
更何况此时跟自己述说这个问题的，还是自己一直以来很是敬重的姐姐。
顾宇瀚不由自主的的涨红了一张脸，有些别捏的看着顾芷，嗓音带着些许无奈，“我知道了。”
见他的注意力稍微被转移，顾芷松了口气。
“羞涩什么？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寻常之事。”顾芷好笑的看着顾宇瀚，神情自若的继续补充：“单单是知道那可不行，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
顾宇瀚闻言，脸色更红，颇有几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