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真的停下来，已经是年二十九的早晨了。
顾芷一觉醒来，发现外边雪停了的时候的，心情倒很是平静。
吃完早膳之后，便被顾宇瀚拉着在院子里面扫雪。
雪下得很厚，姐弟二人都是没打算真的完全将雪给清完。况且新年里面有积雪伴随，有事没事还可以堆雪人，倒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虽然雪停了，但是天气依然没放晴，天空之中弥漫这冷然的味道。
顾芷扫了一刻钟，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将扫了多少。
顾宇瀚这边倒是认真的，埋头便是清理，顾芷看着他的微微屈身的背影，暗自挑眉。
“手不冷？”
顾宇瀚闻言，身形微微顿住，一秒之后便继续动作了。
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双手，“肯定冷啊。但是这雪要是不清一下，踩上去脚都要被雪给覆盖了。”
他是男的，没什么关系。但是家里面还有两个祖宗呢。
而他家不自知的姐姐伤寒刚退去，可不是要多多注意么？
顾芷将扫把撑在自己面前，身子的重量微微转移在其中。因为冷而微微发红的手撑在扫把的末端，一脸慵懒。
“左右不出门，别浪费时间了。进去搬两个凳子，赏雪。”
顾宇瀚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亲姐。
看着对方满脸慵懒和不耐，没忍住笑了笑，“不怕冷？”
顾芷是了解自家弟弟的，这句话里面明显是取笑她平日怕冷的那番模样呢！
顾芷敛着眉眼，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自家弟弟。
顾宇瀚见此，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别，我去拿凳子就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伸手将顾芷手中的扫把也接了过来，练字自己手中的扫把一起举起，然后大步走到门边放下，再走进房子里面。
顾芷看着庭院之中覆盖的白雪，心情难得好了不少。
顾宇瀚拿着凳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姐姐凝神看雪的背影。
在白雪皑皑之中伫立的身影，此时此刻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顾宇瀚顿了顿，然后跨步而去，将手中的其中一张凳子放置在自家姐姐旁边。
“坐着看。”
顾芷低头看了看自家弟弟，浅笑嫣嫣的坐下了。
顾宇瀚也是自在的将手中的另外一张凳子的与之对齐，随即便坐落在顾芷身边。
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随即转向被白雪覆盖的庭院。
静默了好一会，顾宇瀚摸了摸鼻子，率先提出问题，“印象之中，今年是第一次过年的时候下大雪呢。”
顾芷瞥了她一眼，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地第一次，我印象之中并不是第一次。不过估计那时候你还小，记不清。”
顾芷压低了嗓音，明显是为了给说这句话的自己增加一些年龄感。
顾宇瀚自然也是听出来了，抿唇浅笑，倒是也没反驳什么。
顾芷见他没反驳，但是有几分好笑。
随即想到什么，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送你去私塾是好还是不好。”
以前还没去私塾的时候，自家弟弟很是粘人，如今不过离别几月，仔细想想时间还不足半年。
人成熟了不少，不过但是没有以前那么粘着她和嬷嬷二人了。
记忆中那个萌娃娃，被越发的清隽的少年所取代。
作为被一直依赖的人之一，不得不说，确是有几分难言的滋味。
顾宇瀚转过了脸，凝神看着自家姐姐，将她又几分复杂的眼神收入眼中，欲言又止。
顾芷察觉到他的视线，也转眼看了过来。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眯着眼睛笑了笑。
“这个神情是作甚？”顾芷抬手朝着顾宇瀚的额头就是一个弹指，“不过就是感慨一下你长大了而已。再说了……”
顾芷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笑言，“即便你以后娶妻生子，亦或是白发苍苍，只要我在世一日，你便终究是我亲弟弟。”
年幼也好，成熟也罢。
皆是如此。
顾宇瀚还有些愣住，顾芷这边已经笑眯眯的上手摸他的头发了。
“怎么，还没真的长大，胆儿肥了就算了，还敢翅膀就硬的不认我这个姐姐不成？”
说道最后的时候，顾芷很是不留情面的用力抚弄顾宇瀚的头发。
顾宇瀚侃侃反应过来，眼中笑意不断，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还年幼，姐姐你说什么娶妻生子，姑娘家，倒是也不害羞呢。”
虽然语气之中满是打趣，但是笑意满满的眼中却是闪烁这几丝灵动。
“更何况我哪能不认你这个姐姐啊。”天底下最好的的姐姐。
“你可莫要冤枉我才是。”
顾芷收回手，离开的时候用手再度弹了弹了对方的额头。
“这天寒地冻的，怎生的坐在院子里面？也不怕冻着。”
宁嬷嬷从走廊而来，看着二人并排坐着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无奈。
“远远就听到宇瀚说什么冤枉了……”宁嬷嬷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顾芷姐弟的身后，声音不断，继续道：“可是阿芷你这边又是欺负宇瀚了？”
顾宇瀚闻言，朝着自家姐姐挑了挑眉，转过头看着嬷嬷，道：“果然还是嬷嬷最疼我。”
顾芷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微微挑眉。
转过头看着宁嬷嬷一脸宠溺的看着顾宇瀚，无奈的摇了摇头，“嬷嬷，不带你这样偏心的。你看这御寒这小子越发的牛高马大，还能被我欺负了去？他就是滑头呢！”
瞥了一脸坏笑的顾宇瀚一眼，“你看他现在这一脸的笑意，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顾宇瀚在顾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站了起来，将站在她们身后宁嬷嬷拉到凳子边，随即微微用力压了压宁嬷嬷的肩膀。
宁嬷嬷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宇瀚依旧迈开步子朝着屋子走进去了。
一边走走着，一边还侃侃其谈，“嬷嬷，我们两人亲。你可莫要受了姐姐的蛊惑，她这是看你疼我，想要离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呢！”
“……”
顾芷听着这无比厚脸皮的话，一顿无语。
听到坐着的宁嬷嬷的轻笑了几声，顾芷更是无奈了。
“你们姐弟倒是让嬷嬷好生愉悦。这也不小了，两兄妹到越发没个正型了，打趣来打趣去的，也不看看都快要过年了，再过两日你们可是又要涨一岁了。”
顾芷看着拿着凳子走出来的顾宇瀚，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
“嬷嬷，在你面前，我们姐弟二人，才不舍得长大呢。”
顾宇瀚将凳子放置在宁嬷嬷隔壁的空位上，坐下之后便顺着自家姐姐的话继续说：“我们姐弟二人好，嬷嬷你还不是更省心，更开心么。”
宁嬷嬷还没来得及嗔上这姐弟两句，几声敲门声便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