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顾芷身后传出的，顾芷听到这响声之后的有些惊慌的回头。
陈玥侧对着，说话之人自然先行一步的印入她的眼帘之中。
“越王？”顾芷有些惊讶的开口。
更让她震惊的不是越泽的突然出现，而是他手边牵着的证实是自己的儿子顾宇瀚，身后还跟着你徐清、傅云欢和宁嬷嬷三人。
越泽和震惊之中的顾芷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的将视线从顾芷身上转移到陈玥身上，又唤了一声。“伯母。”
气氛突然凝住了几秒，陈玥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彬彬有礼之人。
过了两秒，陈玥才微弱的笑了笑，道：“越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芷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越泽一个点头给堵了回来。
越泽将手中的顾宇瀚拉到顾芷手中，对着身后三人给了一个眼神。
徐清跟在越泽身边最久了，面对他这个眼神，一下子反应过来。走过去拉起顾芷和顾宇瀚，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片刻，院子里面就只留下越泽和陈玥两两相望了。
陈玥先是沉默了的打量越泽，对方倒是挺沉得住气，面对她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突然提出要求，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越王莫要见怪才是。”
越泽看着有些虚弱的陈玥，道：“伯母莫要在意。我是后辈，伯母唤我越泽即可。”
陈玥闻言笑了笑，再次开口的时候虽然不再称呼越泽为的越王，但是也并未直呼其名字。
“阿芷对于近来的情况虽然言辞不多，但是我也看得大多是有人在协助，不然也不可能进行的这般顺遂。”
陈玥看着越泽，惨白的脸色上泛起的笑意未退，继续说：“虽然她们几日都鲜少提及，不过我这边多少也能感觉到背后之人是你。特别是上次宫宴之后，这种感觉便更为厚重了几分。”
“我乃一节女流之辈，而且如今身子也出了问题。如今说话皆是有些费力，今日见着你，若是不讲心中少尚存之疑惑问清楚，又是觉得心有不安。”
陈玥说完这一段话，已经有些辛苦。闭上了眼眸，用手轻轻的按上太阳穴，试图缓解疲乏。
越泽见她有些吃力的样子，黝黑的眸子微微流转，最后微微弯下身子，道：“伯母且问，若是晚辈能回答，定然不会有所隐瞒。”
陈玥闻言，睁开了眼睛，“为何如此尽心？”
越泽顿了顿，回道：“陈府当年与我有恩，近来之举皆是报恩。”
陈玥眉梢轻挑，“当年虽然陈府与越王府有恩，但是不够是家父分内之举。如今这些行径真的值得你这般冒险？”虚弱的嗓音原本皆是温婉，但是此时却带上了几分质问。
不怪陈玥不相信越泽此番言行，在任何正常的人看来，越泽近来所做的一切皆是有些出格。
且不说让自己的人照顾陈玥得身子这些小事，单单是帮着陈玥逃出顾侯府，还帮着提出建议一把火烧了顾侯府北苑……
那可是朝廷大臣的住所，若是被人知晓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越泽沉默了几秒，看着陈玥明显不信任的眼神，一下子语言组织不起来。
这段时间其实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但是只要他冷着脸，或者直接谴人离开，这样的问题便直接掠过去了。时一那边便是这样打发掉的。
所以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他虽然多少察觉，但是一直未曾真正的去考虑着里面具体的缘由。
如今面对陈玥，他很清楚即使自己不回答，或者只要将神色冷下来，散发一下生人勿问的气场，对方就一定不会继续询问下去了。
只是看着眼前之人，他发自内心的不想像是面对时一那样的敷衍。
陈玥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也罢。若是你不愿意提及真正的缘由……”
“伯母，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这边的确未曾真正的去想过。”虽然隐隐约约有些许意识……
越泽坦言，“第一次碰见她们姐弟的时候，二人皆是一身伤。当时顾芷昏迷，宇瀚惊吓过度。当时看着宇瀚，就让我想起家妹，后来得知是陈将军之外孙女和外孙，这一切便顺理成章帮下来了。”
“的确，若是普通人，在将其二人救下之后，大概也就过去了。但是顾芷……”
越泽顿了顿，想到当初在街上看到顾芷和顾宇瀚的互动，有一瞬间的恍神。
越泽语气不由的温和了许多，看着陈玥的目光也从刚才尊敬带上了几分笑意，“顾芷的性格是我所欣赏的。”
陈玥听到这句话，虚弱的心跳却是猛地一顿。
抬眼看着越泽瞬间温和下来的神色，虚弱的脸上瞬间板了起来。
“多谢越王。只是阿芷尚且年幼，虽是比同龄之人成熟，但也是环境所迫。如今她们姐弟二人就要离开京城，我苟延残喘至今，也不过是希望看着她们远离是非之地，远离危险之地罢了。”
陈玥将越王这个尊称再度搬出来的时候，越泽才察觉自己刚才不经意之间露出的神情被对方误会了。
越泽想要开口解释一番，但是陈玥得的声音却是越发凌厉。
“若是她们不能离开京城，那么我们为之努力的这段时间的这段时间便是白费。如此我即便死，也是死不瞑目！”
越泽叹了一口气，“伯母。我无意阻止她们离开，这一点还请你放心。”
他很清楚为什么陈玥突然话语变得如此沉重。刚才自己闪现的那一抹温和，陈玥作为一个过来人，而且被他夸的当事人还是她的女儿，自己潜藏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去。
等他说完这句话，陈玥刚才板着的神色稍微松动了几分。
越泽沉吟了几秒，再度和陈玥四目相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道：“若是她不愿，我定然不会勉强于她。”
越泽补上了这句，诚挚的目光让人不容忽视。
“这句话我以越王府多年的作风向你起誓！”